在最後的一點時間裡,阿無無視著自家崽崽的炸毛,隻自說自話著:“我不會讓人動你,你乖乖的,等我過去。”
淩瑞:“……”
淩瑞想想眼下的局勢,他對阿無能過來,不抱信心。
兩個人的聯係終止,淩瑞也“幽幽轉醒”了過來。
他睜開眼睛,捂著自己的心口,□□道:“我沒事了,我剛才就是太想我家裡人了,想著想著就兩眼一黑了。”
“你把我放床上吧,不用請大夫。”
淩瑞雖說了不用請大夫,但他還是被組團過來的大夫,檢查了身體。
大夫檢查半天,也沒檢查出來他身體有什麼問題。
“我剛才就說了,我真沒病,你不用管我了。”
“大人,小王爺許是憂思過重,才導致的短暫昏迷,接下來隻需要好好休息休息,便無恙了。”
“行,我知道了,你們都下去吧。”
大夫們被打發下去,淩瑞也得到了休息。
他安靜的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一副睡覺的模樣。
可等房裡的人走光,門鎖落上,他又刷的一下睜開了眼睛。
他盯著頭頂的牆,小臉嚴肅,思索著要怎麼辦。
不知道思索了多久,淩瑞咬咬牙,做了個決定——
再這麼拖下去,保不準大哥跟阿
無真要做糊塗事了。
他不能拖了!
但他也不想死!
他又想不死,又想破局,這兩全之法,隻能在祭祀上做點手腳了。
當夜。
淩瑞敲敲鎖上的門,對著守夜的人,開了口。
“我要見滕良,讓滕良過來,我會告訴你們,怎麼終止天災。”
淩瑞的這話說了沒多久,他多日沒見到的滕良,就親自過來了。
兩人一見麵,淩瑞攥緊了拳頭,衝著滕良的臉,就揮了過去。
滕良被打的一個踉蹌,險些栽倒。
跟在滕良身後的人變了臉色,想要阻攔,但被滕良一個眼神給製止住了。
淩瑞一連揮了好幾下拳頭,直到把滕良的臉給打的青一塊紫一塊,這才停手。
他氣道:“我真心對你,你竟然算計我!”
滕良囁嚅著,沒為自己辯解。
他隻說道:“對不起。”
他對不起小七,對不起老大,對不起關山居。
他背叛了同窗,違背了關山居曾定下來的規矩。
“你說對不起也晚了,我現在已經被關著走不了了。”
淩瑞發現了一通脾氣後,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給自己灌了兩杯茶。
他坐著,滕良站著,也不敢陪著坐。
室內陷入了片刻的安靜。
淩瑞灌完茶,清了清嗓子,斜眼睨著他:“你怎麼不問我?你這麼急著趕來,不就是想聽我說要怎麼終止天災嗎?”
“我是想問,但我知道,我不問,你也會說的。”
淩瑞:“……”
淩瑞的確是會說的。
他衝著滕良冷哼了一聲,開門見山道:“終止天災的法子,在我身上。”
“你還記不記得當時在關山居,我做過一次祭祀。”
那時的祭祀,他一個人壘祭台壘得辛苦,班裡的同學們後來也知道這事兒了。
如今他再提起,滕良點了下頭:“我知道。”
“我的祭祀,能終止天災。”
淩瑞的這幾個字說的簡單,但滕良一下子就聽出了不對。
如果隻是辦一場祭祀,就能終止天災,以淩瑞的性子,他不可能到現在才開口說。
“祭祀……對你有什麼害處?”
“會死。”淩瑞不假思索道。
滕良沉默了。
他的手指狠狠掐著自己的掌心,對淩瑞脫口而出的這個回答,像是極不能接受。
淩瑞看見他,還紅了眼眶。
大家畢竟多年朋友,滕良這會兒紅眼睛,許是有那麼一點真心在。
淩瑞看他這麼痛苦糾結,也不吱聲,就由著他煎熬著。
“小七,除了祭祀,還有彆的法子嗎?”
“沒了,如果還有彆的辦法,我不會到現在都不說出來。”
淩瑞把話說的絕:“現在隻有祭祀這一個法子
。”
“你去讓人壘祭台吧,還有,祭祀的事,不要告訴啟朝和大慶。”
他的最後一句叮囑,其實說了也跟白說一樣。
在這節骨眼兒上,這裡的人肯定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
如果啟朝和大慶知道淩瑞要祭祀,怕是得立馬跟他們玩命。
“小七,你——”
“彆管我了,你還是想一想到時候事情結了,怎麼平息我爹他們的怒火吧。”
他沒那麼偉大,在祭祀完了自己後,還替這些人求情。
滕良得了解災的法子,可走出去時,心情卻是沉重的無以複加。
淩瑞瞅著他離開的背影,又哼了聲。
他跟滕良說,自己祭祀會死,是騙滕良的。
他是有一線生機的。
這個世界上,還有太多他愛的和愛他的人,他是不舍得死的。
“我得安排安排……”
淩瑞摸摸腦袋,再次認真思慮起了自己這一線生機,要怎麼博得。
因著淩瑞的祭祀之舉,次日,送到房間裡的飯菜,都精致了不少。
他住的這個小房間,也重新換成了大房子。
一個又一個的高官來探望他,嘴上對他說著感激的話。
淩瑞懶得應付。
他學著他們之前的做派,也提了要求。
一,把墩墩他們都給放了。
二,祭祀之後,把他給送回去,哪怕到時候他躺著不能動了,也得送。
淩瑞連威脅帶嚇唬的道:“我既能以祭祀解天下之危,你們不聽我的,偷占我的身體,到時候大災就會卷土重來。”
他的這個威脅,肉眼看著是管用的。
很快。
淩瑞要的祭台壘好了,這次的祭台,壘得又高又大。
淩瑞看著祭台,在登上祭台前,他摸了下身旁扶著他的人。
他沒看這人的未來,隻給阿無留了句話。
“阿無,來接我回家,我不會死的,你彆害怕。”
留下這一句,不等阿無有任何回應,淩瑞就切斷了他們之間的聯係。
“我要開始了。”
淩瑞站到祭台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台下的人。
台下留的人並不多。
他說了,祭祀之時,不許任何人圍觀。如若有人圍觀,則會祭祀失敗。
祭祀失敗,天災不解,遭罪的還是這些人。
被天災折磨怕的諸國,到了這一步,都不會再蠢到不聽這些注意事項。
他們畢恭畢敬的退了出去,等著淩瑞開始。
他們雖然人是退出去了,但祭祀外,依舊是重兵把守。
淩瑞不可能逃得出去。
他檢查了一下,確定沒人偷看後,他變了回去。
雪白色的小團子,再次跳起祭祀的舞蹈,這一次,他所求的是天下無災,以及,讓他回到山海世界。
這場祭
祀,不出意外會透支他所有的靈力。
但隻要回到山海世界,他就還能恢複。
他恢複好了,也許,還可以再回來這個有爹爹娘親的世界。
祭祀的舞蹈,跳了一個多時辰。
天邊雷聲滾動,幾乎是雷聲動的刹那,大雨也傾盆而至。
魏國遇到的天災,正是大旱。
這場瓢潑大雨澆下來,淩瑞恍惚聽到了魏國人喜極而泣的哭聲。
在哭聲中,他倒了下來,眼皮也控製不住的慢慢合上。
幾天後。
百萬敵軍送回來了自祭祀後,就沉睡不醒的小王爺,挾持小王爺的主要人員,全都來啟請罪。
是生是死,他們隨啟朝和大慶處理。
天災解,天下定,隻是啟朝和大慶的怒意,沒那麼容易平息。
外界紛紛擾擾,殺戮和鮮血未停,隻是沉睡中的小王爺,對此一概不知。
他這會兒正待在自己最熟悉的家裡,一群寶寶們天天圍著他,爭著他。
阿無也在這裡。
“一天,兩天,三天,四天,你跟小叔叔睡四天的覺覺了!小叔叔今天跟寶寶睡!”
平平帶著寶寶團,小胖手叉腰,跟阿無叔叔談起了判。
阿無的麵色沉沉,看著就讓人害怕。
但這一群小寶寶,一點都不怕,尤其是平平。
平平叉腰談判,見阿無叔叔可能不吃這套,他眼珠子轉了轉,立馬換了招兒。
“阿無叔叔,我們好想好想小叔叔的。▋[]▋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平平不叉腰了,他啪嘰坐到阿無的腳麵上,來了個抱腿殺。
“阿無叔叔,球球你辣。”
這聲“球球你辣”說出來,阿無總算給了點反應。
他嘴唇動了動,最後,轉了身,默認寶寶們成功了。
寶寶們歡呼一聲,隨後,高高興興地衝到了房間裡。
房間裡頭,淩瑞的呼吸如常,看著跟睡著了沒有兩樣。
也正是如此,所以平平才沒有跟先前那陣子似的失魂落魄,不安惶恐。
他伸著小手,緊緊抱住小叔叔。
“小叔叔,你還要睡太久呀?”
平平貼著小叔叔,像說悄悄話似的,問著小叔叔:“娘親說,睡多了會變傻的,變傻了就不記得人了。”
“小叔叔,你快點醒呀,不要忘記平平。”
其他寶寶們聽到平平的話,也嘰嘰喳喳地在小叔叔耳畔說起了話。
軟綿綿的寶寶們緊緊貼著小叔叔,讓此刻魂在初來處的白色小團子,都如同有所感應似的,同步抖了抖身子。
他抖著小身子,白色的毛毛蓬鬆到像是被炮炸了。
“嘰。”
他還叫了聲,隻是叫聲有點茫然:“嘰呀?”
他真回來了?
還有,他回來了,他的阿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