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蕊沒有理解這句話中的含義,胤禑整個人都坐在背光處,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不過很快,她就知道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身後一個太監將她的雙手背在身後,不讓她動,另一個太監手中拿著小刀,就往她的臉上貼過來,清蕊驚恐的掙紮起來:“放開我,放開我!”
可是這些都改變不了小刀繼續向她的臉貼來,等到臉頰上感覺到刀鋒的冰冷,並且拿刀的那隻手還在加大力度時,清蕊終於崩潰了:“我說!我說!”
“是我,是我指使了人對顧聆下手,我全都招,十五阿哥,您放過我吧!求求您了,我這就出宮,以後再也不出現在您麵前,求您了。”清蕊的眼淚和鼻涕糊了一臉,就連行刑的小太監都有些嫌惡,胤禑使了個眼色,那小太監就撒了手。
清蕊不等胤禑發話,立刻就奔向宮外,以為自己逃過一劫。
如果胤禑知道清蕊的想法,一定會嗤笑她天真,胤禑想起那天自己走的決然,將顧聆一個人留在那麼危險的地方,心中的悔恨將他淹沒,一腔戾氣已經止不住了:犯了錯的人,就要承受相應的代價,你當初是是怎麼對待顧聆的,如今你也嘗嘗這個苦果吧。
之後又開始提筆寫起了字條,吩咐太監去把鴿子籠提過來,親自將字條綁在了鴿子腿上,放飛之後,才安心的笑起來。
翌日,固山貝子府門口,被丟下一個奄奄一息的女子,清蕊像極了一個沒有生氣的破布娃娃,全身上下都殘破不堪,在看到她額捏的那一刻,她的雙眼亮了亮,可是她的額捏卻拒認這是她閨女,還讓下人抬去亂葬崗丟了,清蕊緊閉的雙眼流下兩滴眼淚,滑到鬢發間消失不見,躺在亂葬崗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一個月後,康熙帝也下達了對宜肯額的處置,貶為庶人,不得再出現在京城,此後宜肯額一家隻能灰溜溜的搬回盛京老家,從此在京城銷聲匿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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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橘看著顧聆認真看書的側顏,猶猶豫豫的喊了聲 :“姑娘。”
“嗯?”顧聆頭都沒有從書裡抬起來。
夏橘咬牙道:“姑娘,又有鴿子來了。”
顧聆眼皮都沒有眨一下:“趕走,以後來的鴿子都趕走,不需要再來問我。”
夏橘應是,就去趕鴿子了,這一天飛十來二十趟,肉眼可見這鴿子都飛瘦了。
顧聆的左腳崴傷了,沒法下地,就讓人打了一副輪椅出來,有時還能讓丫鬟們推出去曬曬太陽,然後齊佳氏的琳琅閣又多了一項產品,輪椅,也算是為一些不便行動的人士帶來了福音。
房裡才靜了一會兒,夏竹又端了一個托盤上來,上麵放了些陶人、塤一類的小玩意兒,放滿了整個托盤:“姑娘,這是方才二爺那邊送過來的,說是博赫少爺怕您在家無聊,送過來給您解解悶。”自從上次博赫救了顧聆回來,顧睿安就不再攔截博赫送給顧聆的禮物。
顧聆饒有興致的一一看了下,想起博赫就快要會試了,吩咐夏竹道:“我大哥那兒,應該收集了往年的科舉試題,你去要一份過來,就說我有用。”他人投我以木桃,我當報之以瓊瑤,博赫對自己好,自己也當回報一二才是。
胤禑看著麵前的鴿子籠,雖然心裡知道很大幾率顧聆不會給自己回信,但是他還是報以希望的去拆開鴿子腿上的字條,結果讓他苦笑,果然還是他自己的筆跡。
他已經連續寫了一個月的書信給顧聆,可是顧聆現在連他的信都不願意看了,這次是真的傷透她的心了吧,胤禑麵色灰敗的想到以前,顧聆不論是再生氣,都會看他的信,頂多冷他幾天,便不與他計較了。
也對,換成是自己遭遇死劫,也該心中有怨,但是胤禑並沒有放棄,隻要出宮,就守在顧聆家附近,隻期望能在顧聆出門的時候見到她,當著她的麵解釋和道歉,要打要罵都隨她,隻要她能原諒他。
會試考場外,博赫正在排隊接受檢查,想起顧聆送給他的特意整理過的往年試題,心裡便暖融融的,下定決心這次一定要考個好名次,唯有高中,方才有資格去顧家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