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福用力砸了下拳,“本來以為取證會很艱難,真沒想到拿到這麼多這麼全的證據,居然還能有魯偉業認罪的口供!”
每個跑斷腿、為這案子廢寢忘食的探員們,都頗多感慨。
家怡胸口和鼻子一齊發酸,“大家都儘力了。”
PPRB郭sir也熬了好幾個大夜,接下來還要繼續熬。
O記近一年都在追蹤,接下來還要繼續為了清繳全鏈而繼續不日不夜的辛苦。
警署內所有跟案子相關的部門和人員都在儘力,現階段CID的勝利,是屬於警隊每一人的。
……
離開警署的時候,O記派了一位師姐兩名師兄過來,是專門負責保護證人陳國香的經驗豐富好警察。
家怡拉著陳國香坐在B組辦公室裡,剪掉了陳國香一頭長發,又修剪出劉海,使齊劉海和臉側短發可以遮住其半張臉。
再換上身材與陳國香相仿的一位軍裝警師姐送過來的從裡到外一套衣裳,陳國香從頭到腳煥然一新,隻見過她一兩次麵的人根本不可能認出她來,就連她家人隻怕也要看好幾眼才敢相認。
將蛋糕交給陳國香拎,一群人呼啦啦離開警署。
這時候哪怕有媒體拍照,陳國香完美混在他們之間,也難以分辨其身份了。
這天晚上,家怡喝大了,站在凳子上唱歌:
“傲氣傲笑萬重浪,熱血熱勝紅日光。膽似鐵打骨似精鋼,胸襟百千丈,眼光萬裡長,誓奮發自強,做好漢,做個好漢子,每天要自強……”
所有人仰起頭看她,眼中映著星子,映著明月。
酒酣肉足,易家棟關燈,方鎮嶽點燃蛋糕上的蠟燭,在場所有人一齊吹滅蠟燭,一齊歡呼。
大口分食蛋糕,仿佛在發泄過去的辛苦和對魯偉業這些度販的憤怒,奶油甜膩、蛋糕鬆軟、水果多汁鮮美,口中味越美,心緒便越暢快。
在這間還未重新開張的冰室裡,大家不是嚴謹的警察,不是行走在刀尖上的探員,都隻是喝點酒會麵紅耳赤、會變得更興奮或更沉默的普通人。
笑時一臉笑紋,大叫時毫無形象。
這天大家離開時,迷迷糊糊的劉嘉明甚至丟了一隻鞋在易記,坐上開走的出租車後,扒開車窗含糊的大喊“鞋!鞋!”,大家也不知道他亂叫什麼,直到整理殘局時陳國香在一張椅子腳下發現被壓著的一隻鞋,才恍然原來劉嘉明不是在亂叫,是在深情呼喚自己的皮鞋啊。
“你不用忙的,坐在椅子邊休息下就好。”家怡笑著勸陳國香坐坐。
“以後我也要在這裡工作,這些工作提前熟悉起來更好。”陳國香滿不在乎地傻笑,挑最油膩的盤子收,撿最累的活乾。
易家棟隻得一邊尷尬地笑,一邊從陳國香手裡搶著搬桌挪椅。
陳國香舉著比她重好多的桌子,健步如飛,還要回頭朝易家棟笑著說:
“你看,我搬起來很輕鬆的!”
易家棟無奈地笑,仍是接過她手裡的桌子。
待易記被打理乾淨後,易家棟安排著先帶陳國香和師姐回家裡書房打幾天地鋪,等易記整理好了,再住到易記後廚邊上重現裝修出的小屋。
O記兩名男警官悄悄在遠處盯梢保護,並不與一隊人走在一處。易家怡則牽著陳國香的手,一邊與師姐聊天一邊跟家人往家裡趕。
夜色迷人,報業們查收過新印的內容,如郭sir所願,頭條或副版上刊登著事件進度。
壞人們遍處鼠竄,而警署仍有許多警察在通宵達旦,策定著將惡人捉捕殆儘的計劃。
陳國香穿上家如妹妹的舊睡衣,刷牙洗臉將自己打理的又香又乾淨,鑽進被窩時眼睛仍睜得很大。
易家怡幫她們關燈時,笑稱明早會有非常豐盛的早餐等著大家,好好睡覺,期待一下吧。
四周一旦變黑暗,感官反而更敏銳。
被子上清新的味道,身下褥子的柔軟,被窩的溫暖,身邊女警察平穩的呼吸……一切都被放大。
兩天時間,她被從泥潭中拽上岸,擁有了這樣一個安眠之所。
香氣入夢,夢中她雙手揪緊棉被,師姐輕輕拍撫她肩膀安撫,仍不鬆手,仿佛落水人抱緊浮木。
直到夢裡她遊過大洋,爬上溫暖又柔軟的沙灘,才總算鬆開泛白的手指,漸漸安眠。
……
……
同樣的夜晚,徐少威在自己家前兩站便下了叮當車。
甩了甩頭發,甩去酒後的倦懶,他隱沒在樹影中,夜跑般一路小跑回家。
待穿過綠化不錯的小區,他放緩步速,漫步繞過幾棟樓。
在快到自己家樓下時,他忽然駐足,雙目如鷹般盯住樓側暗影。
黑暗靜默幾息,吐出兩道身影。
那兩人顯然也瞧見了徐少威,一前一後朝他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