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這段時間又要學車又要打兩份工,他睡覺的時間都很少,真的好想睡,好累……
……
7月2日,台風天沒有把熱浪卷走,反而卷來了讓人喘不上氣的悶熱天氣。一大早,市民們便覺得胸悶悶的,空氣中流淌著昨晚被丟棄還未被清理的垃圾發酵的味道,使才從夢中清醒的大腦更加漿糊一樣了。
阿甘伯打著哈欠將報攤擺好,沒精打采地接過送包車司機遞過來的一遝遝報紙,分彆擺放在攤位上。
來往行人照舊駐足買報,硬幣丟進阿甘伯的錢匣子裡,自行取走每日必看的那份報。
隨即左手捂臉打哈欠擦眼淚,右手捏著報紙舉到眼前,一邊讀報一邊走已經走過無數遍的巷弄小路,既不會撞到電線杆也不會與行人擦碰,實在也是種異能。
今天的報紙終於又有了勁爆的社會新聞,許久未躁動的罪惡細胞,在這樣悶熱的天氣裡,居然又活躍起來了。
報紙頭條赫然以加粗大字寫著:
【親生父親弑子:玩具充氣屋化身凶器!】
後麵小字補充則是:
【年輕的王姓父親,台風天帶2歲兒子到海邊玩充氣屋,竟親手扯掉捆定之麻繩,充氣屋被大風卷進海中,致使2歲兒子淹死,另一名同玩充氣屋的5歲小童肺炎入院……】
……
西九龍重案B組又有了新案子。
王偉亞在警署呆了一夜,如剛被帶進來時一般,隻木訥訥地坐著,一聲不吭。
清晨家怡將登了【充氣屋殺人案】的報紙丟在桌上,與嶽哥和B組探員們簡單溝通過後,便與被安排過來一起辦案的專家Tannen一道走向審訊室。
王偉業再次被提審,他好像一夜未睡,眼底青黑,雙眼中不滿了血絲,整個人像被抽走了靈魂的乾屍,沒有生氣。
三福哥和劉嘉明磨破嘴皮子,問得口乾舌燥,也未能使王偉業開口講一句話。
直到三福哥將今天的一份刊登了‘打碼雙眼的年幼死者坤仔日常照片’的報紙推到王偉業麵前,王偉業眼珠才動了動。
他遲緩地拉過報紙,低頭艱難地閱讀。
家怡站在審訊室外,跟Tannen一起審視王偉亞的表情,對一直不配合、不開口的凶嫌做心理分析。
某一個瞬間,王偉亞露出的表情,居然與家俊在前幾天某個早上被問及為什麼在衛生間裡洗漱那麼久時,流露出的表情重疊。
家怡皺起眉,轉頭問Tannen,“你看到王偉亞剛才那個……好像很悲傷的表情了嗎?”
“是的,看到了。”Tannen點了點頭。
“你覺得…那表示代表的是什麼意思?”家怡問。
“……”Tannen轉頭看了看家怡,又將目光投向王偉亞,思索了下,又做了幾番斟酌,才謹慎道:“大概是感到絕望吧。”
“……”家怡。
……
……
變化中的香江日新月異,忽然一座大廈拔地而起,忽然一批新風尚席卷整座城市,忽然有了大哥大,忽然有了電腦,忽然積攢起財富……
太快了,家怡也會害怕,因為一直朝前看,而遺失什麼重要的東西。
家俊的異常,Tannen的分析,讓家怡心驚肉跳。
上午大家仍舊沒能從凶嫌王偉亞口中問出什麼信息,中午探員們準備一起去吃飯時再聊聊,家怡卻心事重重地告假,趁午休時間趕回家,到大哥和小弟住的男生屋裡尋找蛛絲馬跡。
房間仍舊很潔淨,因為大哥工作忙,這間屋總是由家俊打理。小書桌很公整,幾乎一塵不染。書本都按照身高和顏色排列,閱讀的痕跡很重,顯然家俊有很認真地讀它們。
在書桌前坐了一會兒,覺得這裡畢竟是弟弟的小空間,這裡無論有什麼都是他的隱私,終於還是放棄了搜索,決定還是跟家俊好好談談。
手指撥過小書架,她轉過身,目光又忽然回轉,落在書架下一個小本子壓著的信紙一角。踟躕許久,糾結半晌,終於還是推了下信紙上壓著的本子。於是露出信紙最上方的兩個字:
【遺書】。
家怡隻覺得眼前一黑。
難道被校園暴力?
早戀失戀?
青春期煩惱會使人想要去死嗎……
少年家俊的煩惱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