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迷醉美色 一低頭就能親到的距離(2 / 2)

待商左離開,花漸遇恭恭敬敬站在蕭青冥麵前:“陛下,此人原來是個走私商,要不要讓莫指揮使直接拿下對方?”

“用鋼針走私去熔煉,換戰馬的法子,隻怕不隻他一人能想到。需不需要嚴查大批量針線買賣?”

蕭青冥又飲一口酒,雙頰微微暈了一絲淡紅:“若是換作彆的鐵器,說不定還有這個必要,鋼針倒是沒關係,朕希望他們多買些,多買多賺。”

喻行舟好奇道:“為何?”

“正如他所說,針這種日用品,家家戶戶都需要,走量薄利多銷就能賺,最大成本在於運輸,偏偏針的體積小,又不是易碎品,特彆方便運輸。”

“我們的鐵廠出鐵量高,質量好,想想為了生產這種精鐵,我們花了多少功夫,又是帶蓄熱室的新式高爐,又是煉製焦炭,還有水利鼓風機,這樣才勉強把爐溫提升上去。”

“渤海國那種彈丸國家,要是有這能耐,還能千裡迢迢跑來我們這裡買鐵器?燕然那還停留在部落階段的冶煉水平就更彆提了。”

“以他們的技術,根本沒法熔煉我們的鋼針,更何況,要打造一柄刀劍,鎧甲,要費多少鋼針?完全是得不償失。”

花漸遇雙眼一亮:“這麼說來,我們高價賣給他們,隻管叫那些走私商走私鋼針去賣,派人盯著他們,等對方換了戰馬,在邊境直接人贓並獲,錢,咱們也賺了,戰馬,也能繳獲。”

“就連運輸成本,都有走私商們替我們代勞,這倒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蕭青冥嘴角一扯,論奸商還得是你啊。

幾人邊談邊飲了一陣,蕭青冥不知不覺多喝了幾杯,頗有幾分醉意,他叫人把如琴如棋喊進來。

喻行舟麵色如常,捏著酒杯的手指尖卻泛著白。

蕭青冥暗暗看他發笑,目光懶散散落在雙胞胎身上,不緊不慢道:“本官身邊不用人伺候,而且我沒有養閒人的習慣,你們若想留下,就要工作。”

如琴如棋一愣,難道伺候人不是工作嗎?

蕭青冥接著道:“文興縣現在很多冶煉作坊在籌建,還缺很多人手,你們願意去嗎?”

兩人麵色一僵,他們自幼學的都是琴棋書畫,吹拉彈唱,哪裡做過力氣活。

蕭青冥也不為難,道:“唱戲,你們會嗎?”

如琴點點頭:“會的。”

喻行舟鬆開酒杯,微有訝色。

蕭青冥想了想,道:“本官打算組建一支戲班子,向文興縣附近寧州一帶的縣城,宣傳文興縣的情況,把這裡發生的事情傳播出去。”

“以你二人的本事,做戲班的台柱,綽綽有餘,雖說三教九流的名聲不好聽,但你們放心,本官會派人手保護你們,絕不會拿你們去伺候達官貴人,隻需要好好唱戲,排戲就可以。”

如琴如棋兩兄妹驚訝地對視一眼,收起了最初的阿諛之色,忍不住流露出一點笑意:“大人,似我們兄妹這等賤籍出身,原本跟戲子並無貴賤之彆,哪有看不上唱戲的份?”

“這事我們能做,隻要對大人有用,我們就心滿意足了。”

花漸遇領著兩人離開,喻行舟放鬆下來,幽幽道:“原來陛下心裡早就打著這個主意,還故意賣關子……”

害他胡思亂想半天。

“怎麼?”蕭青冥重新斟滿一杯酒,朝他傾身,一手按在他肩上,拉著長長的調子,“老師舍不得?那……我叫他們回來就是。”

呼吸之間,醇香的酒意撲麵而來,喻行舟隻飲了一杯,尚還清醒著,眼下,他低頭看著蕭青冥雙頰一片暈染的桃色,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喝多了。

“陛下,你是不是醉了?臣扶你去休息?”

蕭青冥盯他半天,才緩緩搖頭:“不要。”

喻行舟一時也分不清他到底醉沒醉。

蕭青冥慢吞吞地眨了眨眼,一句話在舌尖滾過一圈,才悠悠吐出來:“喻行舟……”

他念出這三個字時,嗓音低沉又沙啞,尾音拖得長長的,像羽毛在心頭撩動。

喻行舟聽在耳朵裡,心頭莫名發顫:“嗯?”

“你是不是……喜歡……”蕭青冥難得有些吞吞吐吐的。

“砰、砰、砰——”喻行舟心中一陣劇烈狂跳,好似十分渴盼,又仿佛承受不住這句話問出來的後果。

莫非被他察覺了不成?自己明明隱藏得很好才對……

他會怎麼看他?

一瞬間,喻行舟內心掠過千頭萬緒,他手心緊緊攢著,幾乎出了一層熱汗。

“喜歡……男子啊?”

喻行舟:“……”

察覺了,但又沒完全察覺。

他覺得自己該鬆一口氣,但心裡卻空落落的。心燒火燎的小火苗滋的一下熄滅了,又帶出幾分彆的滋味。

蕭青冥想要站起身,晃了晃,又坐回去,隻拿手撐著對方的肩頭,帶著幾分好奇和說不上的微妙期盼眼神,灼灼把他望著。

喻行舟無奈歎了口氣,注視他的眼睛,淡淡道:“陛下,臣那日同陛下說笑的,臣不喜歡男子。”

隻是心悅某個不可攀之人……而已。

“……是嗎?”蕭青冥借著幾分醉意的試探,本以為十拿九穩,能從他那張端然的臉上瞧出一點破綻。

沒想到,竟然被喻行舟如此輕描淡寫、甚至斬釘截鐵地擋了回來。

難道自己真的誤會了?

剛才明明還在暗搓搓地吃味,莫非都是他想多了?

不應該啊……

蕭青冥扭頭看了看房間一角擺放的銅鏡,是自己不夠英俊,還是喻行舟眼瞎?

喻行舟這家夥,既然不喜歡男子,還總來撩撥他,惹他誤會做什麼?

蕭青冥從鼻子裡哼一聲,喻行舟滿肚壞水,他才不信。

喻行舟要是有一百個心眼子,他就拿出一百零八種法子來試探他。

他飛快變幻的眼神,落在喻行舟眼裡,又是另一番遐想。

陛下是喝醉了嗎?還是在試探他,又或者在警告他不要有非分之想?

喻行舟不動聲色地看著對方微垂的眼睫,挺拔的鼻梁,鼻尖下一點蝴蝶影,沾著酒漬的唇角,就在他一伸手就能摸到、一低頭就能親到的距離。

偏偏他隻能僵坐在原地,任由對方湊過來,說些叫人多想的話。

“陛下……”喻行舟一開口,忽然覺得喉嚨癢得厲害。

“嗯?”蕭青冥挑起眼尾望著他。

喻行舟:“此間事了,陛下該跟臣回京了吧?”

蕭青冥緩緩搖了搖頭,按著他的肩膀勉強站起身,剛才他還覺得意識清醒得很,這一起來,雙腳一陣虛浮,仿佛踩在棉花上一般,輕飄飄不著力。

千金醉,一杯千金,果然後勁大。

他身子一動,喻行舟就先他一步攬住了他的腰:“陛下?臣扶你進去休息吧?”

他的聲音在耳邊斷斷續續,蕭青冥酒勁上頭,沒聽清,心裡還記著寧州的事,搖頭道:“這次……順便……把寧州的事……一並辦了……”

喻行舟一邊扶著他,一邊蹙眉道:“寧州,陛下莫非要去蘇瓷鎮和惠寧城?”

“幾年前,臣尚未回京在外地任官時,曾出任過惠寧城的知府,若跟在陛下身邊,恐怕會被人認出身份……”

“而且我們離京太久,總需要回去處理朝政。陛下,陛下?”

他將蕭青冥扶到雅間裡頭的床上坐下,蕭青冥抓著他的手,蹙起眉尖:“……你要回京?”

喻行舟聽著他的語氣,心裡仿佛升起一串輕飄飄的氣泡,忍不住笑道:“陛下莫非舍不得臣走嗎?”

蕭青冥胸膛輕輕震出一聲悶哼:“明明是你……非要死皮賴臉跟來的……”

他懶洋洋打了個哈欠,往床裡枕頭上一靠,翻了個身,嘴裡小聲嘟囔著什麼,喻行舟一句也沒聽清。

他彎下俯身,湊近了,才勉強聽到“隨便你”、“朕有他們幾個就夠了”、“好好乾活”斷斷續續幾句話。

喻行舟忍著笑意,心下又是一陣微妙的酸澀,就算是喝醉了也沒幾句挽留的話嗎?

他挨著蕭青冥坐了一會,對方始終沒有再出聲,直到喻行舟有些失望地歎口氣,準備起身離開。

倏然,他的衣袖被輕輕拽了一下,力道輕的幾乎察覺不到。

蕭青冥依舊閉著眼睛,臉頰是一片醉態的緋紅,像是睡著了,又像是說夢話:

“……去多久……”

喻行舟慢慢眨了眨眼睛,一瞬間,隻覺得有新的小火苗死灰複燃了,他舍不得挪動腿,也舍不得挪開眼。

他大概也喝醉了,否則怎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舉動?

待他除去鞋襪,輕輕摟住蕭青冥合衣躺下時,心裡最後一個念頭,不如還是請瑾親王再辛苦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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