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播時節
全大隊男女老少多忙活插秧那一農事, 個女知青們+景孟良統統被安排來拔豬草。
隻有年永國和餘明揚被方癩子安排著學習插秧。
水渠邊低窪處統統都是長勢茂盛的豬草,隨隨便便一抓就是一把,丟入籮筐了事, 這活極簡單,卻因工分少向來是孩子們的活兒。
可插秧, 知青們還不如打小在大隊看到大的孩子們呢。
“兔子?”餘青琪忙活了半晌才裝半框草, 一框才一工分, 還要壓實了, 要不然重量不足也不行, 她不由便有些泄氣,還不如拔草呢, 有哥哥和年永國一起幫忙, 自己慢慢悠悠的乾一半就行。
哦,年永國與餘家兄妹來自同一省城,自然更親近。
“哪?”紀曉嵐立馬來了精神,她便是戴著勞保手套也覺得手指發痛,可一天要五籮筐呢, 不能停, 一停就不能接著乾。
餘青琪瞧著真真的,剛剛在草堆裡看到一雙灰色長耳, 還有那探頭探腦的兔腦袋,可一眨眼就不見了。
可在另一邊的景孟良喊了聲:“在這……”立馬追了上去,很聰明的向下追, 而正巧寧舒雪在那邊一攔,慌不擇路的兔子自己向籮筐上撞,被寧舒雪撲上去一把抱住。
“啊,捉住了……”
“噓噓噓……”
“沒受傷吧, 給捆起來,我們帶回去養起來……”
“越養越瘦的,還是殺了吃肉吧。”
……
為了悄悄將野兔帶回知青屋,紀曉嵐四人可是一直乾到天黑。
“很肥,總有四五斤呢……我們分四份,今晚吃一份,剩下的用鹽給醃製一下,放著慢慢吃……”景孟良被安排去燒熱水,而個女知青一起拔毛,而年永國和餘明揚還沒有下工呢,十工分可不好拿呢。
“嗯……還可以用火堆烘乾……”知青屋可以費柴禾,知青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在屋前燒一個小火堆,當然不是為了去驅寒,而是為了照明。
煤油燈是景孟良個人的,他自己都是省著用呢。
小火堆也不是一直燒著,而是從晚上七點到八點一個小時,大家不必摸黑聊天,不,是方向黨過來教學方言的時間。
八點鐘後,大家就可以簡單洗漱,然後上床睡覺。
這一小時內,紀曉嵐是泡手又泡腳,她有一隻嶄新的笨重的大木桶,平常洗衣泡腳提熱水洗澡統統都是用它。
洗頭+洗臉是用另一隻嶄新的小木盆。
不管是大木桶還是小木盆都是向工木師傅定做的。
“這兔毛,你們要嗎?不要就給我吧……”紀曉嵐撿起濕噠噠臟兮兮的灰色兔毛。
不多,沒用,可她與方向黨談對象自己知道一些大隊上的事,像是村民們悄悄在家裡養著兔子,她就知道。
一是聽懂了方言,猜出來的;二是方向黨也沒想要瞞著紀曉嵐,一問就說了。
總之,方向黨還是一個很純樸的年輕人,沒想過談對象還會分手。
“我不要……”就一點,餘青琪看不上,她自覺是個女生中最幸運的一個,她有哥哥餘明揚還有同鄉年永國,兩個人還都很能乾。
寧舒雪見餘青琪不要,立馬也搖頭,自己與紀曉嵐是一國的……於是紀曉嵐便用草木灰清洗清洗,攤開。
草木灰可真是好東西啊,紀曉嵐用洗頭洗衣都用它,唉,無奈之舉,她統共就半塊香皂,偶爾清潔臉麵。
……
“給,還有一塊肉,半搪瓷缸湯……”戀愛中的男女是不知疲倦,方向黨便是忙活了一整天,晚上還是過來知青屋,今晚沒有開小課堂——方言,而是跟紀曉嵐手拉手說說話,還帶著一個野鴨蛋過來。
對,方家大隊有一群野鴨,不能捕殺的野鴨,不過可以撿蛋……當然,事實上是隊上五保戶們特特養的,撿到蛋兒也是家家戶戶分了。
方家大隊真不窮,除了稻穀不能想吃就吃(留著交公糧),其他土豆紅薯南瓜玉米等粗糧還是想吃多少就能吃多少。
窮,就是沒錢沒票。
方癩子極為小心,什麼兔子野鴨都不讓村民帶出去,什麼黑市,什麼高價,統統與方家大隊無關。
“你吃肉,我喝湯……”今晚家裡也殺了一隻兔子,四兄弟嫂子加侄子侄女們一起吃飯,他也分了幾塊……肥肥的家養兔,沒有留皮,連皮帶毛剝下來,鞣製鞣製,一起存著冬季可以做褥子可是保暖背心。
鞣製兔皮,家家戶戶都會一點,誰養的就歸誰,從十八年起家裡便分過一次,方向黨還跟著父母吃喝,可養兔子還是歸他自己,就養在自己那兩間屋裡養著,一次就養兩隻,殺了一隻就用工分跟五保戶換一隻剛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