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一對兒女跟著前妻出了國,那再找一個也要條件相當才行……找個保姆,她丟不起這個臉。
“那就好。”龐蘭菲可是有丈夫有兒女的,自然不會去離異單身男家裡當保姆。
龐蘭菲屬於晚育的那一批——
她是1959年出生,今年三十六歲,大兒子卻才九歲……
“阿珀,給媽媽念一念……好多字,媽媽都不記得了……”說起來,龐蘭菲也是念過初一,可久未動筆,不光不會寫字,便是那字也瞧著熟悉卻一時之間念不出來。
女主家還總讓龐蘭菲記賬,她總是寫不出來,隻能用拚音……被笑話了好幾回(她每晚回家讓兒子教自己認字,還拿起兒子的課本通讀;乾活之餘也會記一記難記的詞語)。
女主家還喜歡當著外人的麵笑話龐蘭菲。
好吧,隻要每個月按時給工資就行。
龐蘭菲三緘其口,當一切與自己無關。
年底一合計——兩萬多。
“將債給還了,還給大姐五百塊……”半年了,龐蘭菲沒有回去看過一次小女兒。
“行。”程顯身邊還有兩千多私房,過年期間要與朋友打牌,還要給父母一點孝敬錢。
龐蘭菲早早計劃著回家過年,可卻被女主家給留了下來(多給一個月工資,那當然是好好好……)。
“阿珀,你先回去大姨家陪阿筠,要記得寫作業啊……”龐蘭菲送兒子上回家的車,車子是直達的,一個多小時就能到家。
“知道。”這個時候的程珀還不知道媽媽不能回家過年,爸爸隻在大年三十過去見見他與妹妹,之後就不見人影。
大姨生氣說定是打牌了。
對。
程顯與朋友們打牌去了,老婆不在身邊他可以放開打(老婆在家,總是將他拘在嶽父家或是大姐家,就是不讓他回自己家找朋友們玩)……
玩歸玩,程顯不是個一心想在牌桌上掙錢的,也不是個一直輸一直輸的,身邊千把塊輸完了也就不玩了。
龐蘭菲是初八回家。
“媽媽……”小程筠一見媽媽就抿嘴想哭。
“阿筠,長大了不少……”龐蘭菲笑道。
“媽媽,我也上學去……”哥哥上學就可以跟著媽媽,她也要跟著媽媽。
“行。”五歲了,可以送幼兒園,沒有了外債,又有了些存款,龐蘭菲也便大方起來。
更重要的是龐蘭菲漲了兩百塊工資。
哦,對了,龐蘭菲換了一個主家,這家人開廠,她不光得替主家做家裡的衛生,還得去廠裡做衛生。
想歇一歇都不行。
“真的啊?”小程筠立馬高興了。
“阿菲,你能不能忙得過來?”大姐笑問道。
“以後讓阿珀放學後就去接阿筠,然後一起回來……”龐蘭菲扭頭與大姐講。
“程顯,他又去打牌了……”大姐小聲說。
“讓他去吧……他身邊沒多少錢……”家裡的錢,是龐蘭菲在管,更重要的是這個男人短命的很——
前不久,龐蘭菲拉著他去了一趟大醫院,那肺已經是五彩肺了,醫生說如果不戒煙就有可能呈現黑色。
可男人就是不聽,還說如果不能痛痛快快的吸煙,那多活那麼多年有什麼意思啊?
龐蘭菲隻能要求彆在家裡吸煙,二手煙更不利於健康……
唉,等買了房後,再給男人買重疾險與醫療險吧。
當年這個病,可真是將夫妻倆在外地打拚十幾年的家底統統花光光。
“不會在外麵欠下賭債吧?”大姐有些憂心,愛賭的男人什麼事都會做出來——村裡有男人一夜之間輸了幾千上萬的也不是沒有,還不起就拋下老娘孩子跑了。
“賭債不能算夫妻共同的債務……”原主活得久經得多,便不害怕,不過也不能不做防範——
房子不能放在夫妻名下了,就直接放在孩子們名下吧。
“你要盯著些……”唉,這個三妹真真命苦,四姐妹中就她長得最標準最高挑,婚姻卻最不順——
自家丈夫老實歸老實,好在不賭,又有一把力氣;二妹夫體弱歸體弱,可有幾個嫁進城裡的好姐妹幫襯;小妹夫不管能力如何,長得高高大大白白淨淨的,養眼的很……
“好。”大姐關心自己,龐蘭菲承情。
不光承情,龐蘭菲還想改變一下丈夫,於是問:“你一個人又是裝土又是運土,會不會太累?要不要去學開車?當司機去……”原主有時間會帶著小女兒跟著丈夫去工地幫著裝土。
裝得快,運得多,收入才多。
這邊一乾就是五六年。
辛辛苦苦存了幾萬塊,又借了十幾萬,然後夫妻帶著小女兒去了雲南開超市……
這日子啊,苦是真的苦!可不受氣。
真正讓原主受氣的是丈夫沒了後,大兒子做生意失敗後……
“看有沒有人接手這輛拖拉機?如果能轉手,我就去學……”老婆能掙錢,程顯壓力沒那麼大……
“要不帶上你哪個兄弟,一邊教學拖拉機一邊讓幫著裝土,等學會了就賣給兄弟……”這邊能做五六年,辛苦是真辛苦,可還是能掙上一些錢的。
“我問問……”兄弟七個,個個窮得叮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