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書鋪從一開始幾本手抄本發展到後來幾百上千本, 每個月有上百收入——
學生一個人是拿不出十塊押金，那就誰要看就給錢（看一天，給五毛；看兩天, 給一塊）, 集中到十塊，就選一本走（選走，就不會還了），都是一二塊一本的舊書而已。
大人般卻是不同，一兩天過來掏一兩本走, 隔上一兩天再過來換兩本走（為了他們，蘭燕燕每周都會去市裡各大租書鋪收集舊書，收不到, 就去新書市場要新書）。
新書五折進貨，便是被學生給借走不還，也沒有吃虧。
因為家裡有了收入, 蘭奶奶也不再非要辛辛苦苦的種稻穀和小麥, 其實家裡就不過一畝六分水田, 加上幾分自留地。
不趕農忙, 就種種紅薯土豆玉米之類的租糧，那也不會很累人（奶奶累, 燕燕也不輕鬆——農村可是有十天農忙假）。
自己家人吃是次要的, 主要是給豬吃（既然不種主食, 那就多養兩頭豬）……
“燕燕, 下來曬菜乾……”便是有三頭豬, 也一樣吃不完那麼多粗糧，都給曬起來或是淹起來（然後賣給做麥餅的人家，附近有個村子幾乎人人都會做這個小生意——當然也是燕燕給找人談的）……
“來了來了……”在這個家裡, 蘭燕燕想安靜的寫作業都不能，她一般是將數理化放在學校裡寫或是晚上八九點後寫……在家就背誦，便是邊乾活也可以邊背誦。
蘭燕燕又不是什麼學霸學神，農村教學極一般，加之個人智力極普通，加之家裡雜事多又雜。
因此蘭燕燕成績就中上而已。
像是考包分配的師範中專是萬萬輪不上蘭燕燕，普高倒是九拿十穩，能不穩嗎？隻要三百多就行。
這兩年不光光是大學擴展，便是高中也一樣擴展，三年前還是錄取兩個班級，兩年前就錄取三個班級，去年增到了四個班級，今年一下子增到了八個班級。
錄取分數線也一下子從四百多降到了三百多。
“錄取分數線358，差一分要一十塊錢……你考了381……”同桌差了一百分，要兩千塊錢，不過蘭曉敏家裡有錢，光是換一個大彩電就是一千八。
“不知道能不能申請貧困生？”從小學四年級開始，蘭燕燕就是個免學雜費的貧困生，而陽陽也一樣不用學費，義務教育已經全部普及……
“可以的。我讓我爸爸問過教導主任……好像是教育局有3-5%經費就是用來減免學費、獎學金和助學金以及特殊困難的補助……”蘭曉敏哪會不知道燕燕家困難啊。
蘭曉敏爸爸是個八麵玲瓏的人物——
他即沒工作也沒種田，就在街上開了家飯店（哪個單位招待客人，都是去他家飯店——聽說有回扣，還會幫人拉皮條業務——不是什麼很正經的人）……
這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呢？！
因此，蘭曉敏家有錢是有錢，卻很難交到好朋友……
反正，蘭媽媽在外省做皮|肉生意的事，在村上也不是什麼秘密……
“哦，那我去找村長開困難證明……”蘭燕燕想著從家裡帶米帶菜去寢室，哦，還有雞蛋和鹹肉……然後將每日的9樣零食換成水果……
……
高中寢室是六人間，正正建好不過一兩年。
這邊是南方，高中沒有浴室，不過可以去食堂提熱水——
（也可以在寢室燒熱水，隻要室友們同意——超出基本度數，要室友們平攤電費——不知道是不是教導主任給安排好的，六個室友有三個是貧困戶，另外三個也是山底女娃——將幾個插座給直接用膠帶紙給封了……）……
“你這邊寢室一股鹹菜味兒……”蘭曉敏嫌棄的皺眉頭，她是過來拿零食的……
對。
蘭燕燕的零食都是跟蘭曉敏換錢。
蘭燕燕呆習慣了，也不覺得如何，關鍵是她自己也一樣帶豬油炒鹹菜，還有很多其他可以直接涼拌（蝦米紫菜海帶等），還有一玻璃罐豬油呢。
此外，還有幾個應季水果，將整個櫃子塞滿還不算，還有一個行李箱放在床頭。
“你可彆忘了上鎖啊？”蘭曉敏聽說有同學是連牙膏和洗麵奶都擠室友……熱水是從來不自己提（熱水，當然也不是免費的喔——五分一瓶）……
蘭曉敏也問過蘭燕燕哪裡來的零食，蘭燕燕隻是笑笑……
“知道知道，今天有可樂……”蘭燕燕已經給媽媽打過電話，說奶奶不樂意出學費，更沒有給生活費。
媽媽同意一年寄兩千給她當生活費（直接彙學校，不讓奶奶知道）。
這個時候，媽媽帶著幾個姑娘在京城附近是很掙錢的，不過掙得多，也花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