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忘記了許多重要的事情,她一下子忘了太多,無法自控地開始驚恐,也想不起來為什麼自己會突然出現在這兒。
等春野櫻反應過來時,她已經在往某個方向出發了。
人們的確看不見她、無法觸碰她,但是她還能站在地麵上,還能在房頂跳躍,她實在是不明白這是什麼原理。
中途她路過木葉重建之後擴建的忍者學校,春野櫻本來不打算停下,然而在餘光敏銳地掃到一抹明亮的黃色之後,她的腳步頓住了。
透過窗戶,她看見鳴人坐在一個空教室裡,屋子裡隻有他一個人,坐在一張巨大的辦公桌後,桌麵上堆滿了書,至少5摞,每摞都要比她在火影辦公室見過的堆積下來的文件還要高。
……鳴人在忍者學校乾什麼?
接近之後,春野櫻看見鳴人臉上崩潰的神情,他絕望地抱著腦袋,試圖從書本上汲取一些他無法理解的文字。
“……鳴人?”她喃喃著,站在窗外,手指輕輕觸碰到玻璃上,怔怔地望著他。
真奇怪,她居然依舊能感覺到那種涼意。
但是鳴人卻對她的出現毫無察覺,也根本聽不到她在說話,可是正常情況下,正常人——甚至不需要是個忍者,都會發現透明玻璃外邊站了個人的。
春野櫻突然發現鳴人的頭發好像剪短了一些。
她好像錯過了很多。
……是她離開了一段時間嗎?
有人煩躁地‘唰’地拉開門,把她嚇了一跳,春野櫻眼睜睜看著鹿丸右手搭在後脖子上懶散地走進來,然後鳴人開始在桌麵上撞自己的腦門。
春野櫻不由得咯咯笑起來,這很‘鳴人’。
鹿丸也沒有發現她的存在,他對鳴人說:“你知道嗎,就算你用不停額頭接觸書本,這些知識也不會跳進你的腦子裡。”
“那如果晚上我枕著這些書睡覺呢?情況會不會有所改善?”
“不會,但你會落枕。”
“……我真的記不住這麼多,這幾天看的書比我這輩子加起來看的都多!”
“你離一輩子還遠著呢,提前恭喜你上任火影之後工作量會是現在的好幾萬倍。”
“謝了,鹿丸。”鳴人的魂魄從他嘴裡跑出來,“但是能不能和你商量個事,今天我能少看兩摞嗎?現在還剩五摞,但是一個上午過去了我隻看了半摞……”
“和我說沒用,”鹿丸憐憫地掃了他一眼,“但是你如果再以這種效率進行下去,我就要告訴伊魯卡老師了。”
魂魄一瞬間又歸位了,鳴人驚恐地說:“不,你不會——”
他們兩個之間日常的對話不知為何突然讓春野櫻心裡感到很不舒服,她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不見了,甚至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半步。
就好像……被排除在外。
她不能打開窗戶翻進去和鹿丸問好,也不能嘲笑鳴人必須為了日後成為火影而從下忍的知識開始補習——她從那5摞書最頂上的幾本名字認出來了。
春野櫻又怔怔地望了一會兒,鳴人和鹿丸的嘴唇還在動,他們還在說話,露出那種屬於朋友和夥伴之間會有的打趣的表情,但是她已經聽不清他們在講什麼了。
現在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兒了,如果連鳴人都看不見她,那大家就都看不見她。
還有必要繼續趕過去嗎……?
她失魂落魄地離開忍者學校,希望自己隻是暫時被困在一個噩夢當中。
春野櫻漫無目的地在木葉村中閒逛,發現了幾處和印象中不同的地方,其中幾個都是不值一提的變化,比如某家她常去的商店換了新的牌匾、某條街道上原本光禿禿的綠化帶種了新的灌木。
但最顯眼的,要數火影岩上多了第六個腦袋。
……雕像上也有麵罩,卡卡西老師可真行。
春野櫻還回了家,父母還是同往常一樣,在吵鬨和拌嘴中度過一個平平無奇的夜晚。
夜深了,街上的路燈一盞盞熄滅了,她不知道自己還會在這個奇怪的夢境中被困多久,然而在看到遠處的火影樓某間辦公室依舊亮著燈,她內心還是怒不可遏了一下。
在意識到沒有人能看到她之後,春野櫻本來不打算去了。
但是現在,她要看看為什麼敬愛的火影大人晚上11點半還留在辦公室裡——卡卡西老師禁止她這麼叫他,因為每次她叫的時候,意味著一場災難即將發生。
春野櫻幾下就跳了上去,蹲在窗台外沿上。
幾乎是一瞬間,旗木卡卡西就抬頭看向了她所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