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著吃飯,一嘴不能二用,任憑陶朱在旁邊像個蒼蠅似的嗡嗡嗡說個沒完。
其實他割的地方,正好是陸善柔昨天用繩子模仿勒痕的部位,一刀又一刀,一針又一針,“纏纏”綿綿,縫線刺破了皮肉,將來勢必會留下三道永久的疤痕,就像三道永不消失的勒痕。
疼是有些疼,但是疼過之後還有些暗爽,好像將一片繾綣心思永遠的烙在那裡,有一點點甜、一點點興奮,恨不得再來一刀!
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啊!
好變態!魏崔城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猛地喝了一口雞湯!
陶朱說道:“你對陸宜人很好很好的,除了我爹,我從來就沒有見過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這麼好過。這是為什麼呢?”
魏崔城差點將剛剛喝進去的雞湯噴出來:就你話多!
“我知道。”麥穗說道。
“什麼呀?”陶朱問。
魏崔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麥穗說道:“遠親不如近鄰,他們鄰裡關係太好了。”
陶朱點頭:“有道理,魏千戶是傳說中的絕世好鄰居。”
魏崔城繼續埋頭吃東西:我為什麼要擔心這兩個大傻瓜呢?
明眼人,比如我乾爹,就一眼看出我不隻是想要和陸善柔做鄰居啊。
善柔啊,你現在在那裡?
與此同時,陸善柔醒了。
感覺有人輕聲呼喚她的名字,可是她醒了,腦子裡的呼喚聲卻消失了。
眼前一片黑,什麼都不見,應該是被人蒙了眼。
她本能伸手去摸眼睛,但是手腳都像長在了彆人的身上,她動彈不得。
發生了什麼?
陸善柔仔細回想著,回憶到了清晨,半睡半醒時,她恍惚聽到有人翻動書桌上話本小說的動靜。
那是昨晚她連夜簽名的十本《陸公案》。
難道是鳳姐進來整理書桌了?不可能,鳳姐曉得她要睡到自然醒,除非起火或者下雨關窗,她絕對不會進來的。
陸善柔伸手往床褥下摸去,那裡藏著一把防身的利器。
當她摸到兵刃時,兩個人走到床邊,一人捂嘴,一人牢牢壓住她的身體。
被迫灌入一股有著強烈香氣的藥,她很快暈過去了,在喪失意識的最後時刻,她用儘力氣,將兵刃塞進了她的裡衣……
莫慌,迷/藥的藥力消退需要時間,現在醒了,手腳會慢慢恢複知覺的。
陸善柔安慰著自己。
屋子裡還時不時發出翻頁的聲音,應該有人在看書。
這時傳來腳步聲,以及吱呀一聲門開的聲音。
“參議大人,登仙坊那邊的錦衣衛已經開始轉運人質了,他們應該同意今晚交換人質。”
陸善柔心道:參議?莫非是小王子大帳裡樞密院的官員?樞密院是專管情報的。
“知道了。按照計劃的布置下去。”
居然是女子的聲音!這個參議大人是女性!
“是,參議大人。”
女人問:“那個鄭旺怎麼樣了?”
“能吃能喝能睡,中午的時候,嫌棄飯菜不合口味,鬨了一陣。”
女人說道:“從現在起,除了水,什麼都不給他,餓兩天再說。”
“是,參議大人。”
屋裡再次恢複平靜,隻有翻書的聲音,以及窗外一陣陣蟬鳴。
這是什麼地方?陸善柔仔細傾聽,過了一會,她聽到了悠長的鐘聲,難道還在北頂附近?
約過了半個時辰,陸善柔的手腳終於可以動了,她的手慢慢往胸口移動,那裡藏著一把薄如紙片的兵刃。
“你是在找這個嗎?”女人的聲音再次響起來,翻書的聲音停止了。
陸善柔感覺到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靠在她的脖子上,正是她的防身小刀。
女人說道:“連你的頭發絲我都搜過了,挺會藏東西的嘛。我弟弟栽在你手裡,不虧。今晚你乖一點,不要耍花樣,我用你交換我弟弟,若橫生枝節,你們都得死——你不想死,是吧,梧桐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