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回:鑄金屋虎女被藏嬌, 披虎皮虎女弑丈夫
陸善柔展信一看,是師姐關心她的境況,說今年寫了十封信給她,幾乎每個月都有一封, 為何她隻回了一封?
是身子不好, 還是心情不好?
周千戶對她到底好不好?
如果好, 就回給師姐一封信,報一聲平安,師姐就放心了。
如果過得不開心, 就回來北頂找師姐。
師姐雖然沒有大的本事,庇護自己的師妹還是能夠做到的。
文虛仙姑還在信中說, 上封信裡, 她回憶說,在暈倒之前,看見自己房間門上掛著一把鎖。
師姐把她的信給了寒江獨釣看,寒江獨釣說, 當時滅門案發之後,周千戶將重傷的她抱走治療,寒江獨釣就帶著快手們跑去了陸宅調查取證。
寒江獨釣記得很清楚, 當時陸善柔的閨房房門沒有鎖。
要麼是陸善柔記憶有誤, 要麼是行凶之後, 惡徒把鎖拿走了。
寒江獨釣查過周千戶破陸家滅門案的卷宗, 並沒有提過鎖房間這件事。
文虛仙姑還說, 以後和她的通信, 不要走驛站了,總是丟失,就把信交給當地娘娘廟, 通過仙姑和香客們捎帶信件。
陸善柔那時候恍然大悟,是周二相公故意在切斷她與外界的聯係,藏了文虛仙姑給她的信,將她放在一個無形的籠子裡,想讓她的世界裡隻有他一個。
驛站丟信,一封兩封都正常,但是十封信丟九封,還專門丟她的信件,那就出問題了。
這種愛她並不感動,覺得令人窒息。
失去家人,第一個婚姻一地雞毛,她的確很想再次擁有一個平穩有□□,可是隻有家庭、隻圍著丈夫轉、將自己所有的喜怒哀樂都交給丈夫來掌控的生活,這並不是她想要的。
她曾經的英雄、救命恩人周二相公開始變得陌生起來。
陸善柔覺得自己其實並不了解枕邊人。
兩次婚姻,讀完文虛仙姑的來信之後,已經成熟成長陸善柔並不會天真的拿著信件去和周二相公對質。
那樣做,不僅得不到答案,還會暴露自己和外界溝通的新方式。
陸善柔將周二相公所有的鑰匙都印在膠泥上,偷偷配了一套。
她慢慢的將周二相公的內書房、外書房所有上鎖的箱櫃都翻了一遍,沒有發現異常。
但是,有一把鑰匙她始終用不上。
也就是說,有一個地方隱秘到她始終都沒有發現。
要找到這個地方,其實也不難。
陸善柔先對內書房下手,一把火燒了,佯裝失火。
火勢很快被控製,澆滅,陸善柔暗中觀察著丈夫,期待他能夠從廢墟裡翻出來什麼來。
但是並沒有,周二相公隻是命人重修書房,沒有踏入廢墟。
東西不在這裡。
要不要把外書房也燒掉?
接連燒兩個書房,會引起他的懷疑吧?
可若是不燒,這把鑰匙到底有何作用呢?
陸善柔糾結不已,恰逢姐姐生日,她借酒消愁,周二相公不喜歡她喝酒,將酒壺扔到池塘,她佯做喝醉,跳進池塘撈酒壺。
周二相公將她撈起來,脫了濕衣服塞進被窩裡。
她像一條蛇似的纏上去,抱著丈夫叫“周叔”。
這是一出美人計,以身體為武器。
一聲“周叔”,點燃了丈夫的征服欲,芙蓉帳裡度春宵。
“我的乖乖,叫周郎。”
她依然裝醉,“周叔,我們玩一個遊戲。你要把這個吻,藏在那裡?”
她的唇似火,烙在他的頸部脈動處,輕輕撕咬。
周二相公已經意亂情迷,“真是個小妖精,妖精就要壓在五指山下,就是孫悟空也逃不出去。”
五指山。
陸善柔偷偷來到外書房,尋找一切和五指山有關係的東西。
周二相公喜歡《西遊記》,時常收藏與之有關的話本小說,桌麵擺件等等。
牆壁掛著的畫都是西遊記裡唐三藏帶著三個徒弟取經的故事。
其中就有一副孫悟空被如來佛祖壓在五指山的場麵。
陸善柔取下畫軸,敲了敲畫軸後麵的牆壁,是沉悶的聲音,和周圍的牆壁沒有區彆。
陸善柔甚至踩著梯子,去看了上麵的房梁,除了灰塵和蜘蛛網,沒有其他。
陸善柔目光朝下,看著畫軸下麵的方磚地麵。
她撬開地磚,發現下麵確實有乾坤!
裡頭是個木匣子,打開木匣子,裡頭是個鐵盒,鐵盒有一把鎖。
陸善柔用最後一把鑰匙捅進去,打開了鎖!
裡頭是一遝發黃潮濕的書信,看起來有年頭了,陸善柔展開一封信,上麵寫著:
“五指山,事已辦妥,下月出京去濟南府赴任,你英雄氣短,兒女情長,執意留她一命,此女非比尋常,虎女若覺醒,必定噬夫,小心養虎為患,甚之,甚之。閱後即焚。”
落款沒有姓名,隻是一個紅色的印章,是一朵紅色蓮花。
陸善柔繼續往下看,“五指山,陸家滅門案需快速結案,以平民怨,我已備死囚三人,可以充數。閱後即焚。”
落款依然是紅蓮花。
陸善柔看著一封封神秘的書信,發現丈夫不僅和自家滅門案有關係,甚至在順天府衙門的時候,也一直都是紅蓮花的一雙“黑手”。
“病死”的囚犯、消失的證據、突然改口的證人等等。
所有的信都來自紅蓮花,且都在最後提醒丈夫“閱後即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