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本王年少離家,見過的美……(2 / 2)

趙眠道:“那你穿秋褲罷。”

“秋褲?”魏枕風好奇道,“那是何物。”

趙眠紆尊降貴地解釋:“是我父皇發明的一種禦寒之物。”

秋褲的話題伴隨了兩人一路,直到他們被分彆帶往南靖北淵的席位,分列在主位兩側,剛好麵對著麵。

不多時,陸妄和陵少帝相繼入席。

陵少帝比趙眠小三歲,是個和萬華夢一般瘦弱纖細的少年。明明是一國帝王,卻臉色蒼白,帶著若有似無的惶恐之色,身上看不到半點君王的氣質,顯然是常年生活在高壓之下。

反觀陸妄,一襲華麗繁雜的東陵朝服,無論何時何地都是笑眯眯的。他無疑是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笑的時候雙眼呈月牙之狀,整張臉卻透露出危險的邪氣,一副標準的禍國妖姬的長相,自然也沒少乾禍國殃民之事。

席間沒有萬華夢的身影。據說萬華夢犯下彌天大錯,已被陸妄軟禁了起來。

眾人照例客套了一番,國宴開始。

絲竹管弦聲中,年輕貌美的舞姬翩翩起舞,一道道精致的菜肴由麵容姣好的宮女呈到眾人麵前。

東陵臨海,菜品多是海味,其中不乏沒有烹煮的生食冷食。魏枕風吃不慣這些,幾乎沒有動筷。

陸妄注意到了這點,笑著問:“可是東陵的膳食不合小王爺的胃口?”

魏枕風道:“還行。”

陸妄又問:“東陵膳食入不了小王爺的眼,那東陵的美人呢?”

魏枕風撩起眼簾:“怎麼說?”

“這些舞姬各個都是東陵內廷精選,雪膚花貌,能歌善舞,且身世清白。小王爺若喜歡,不如挑選一二留在身邊作伴解悶?”陸妄笑眯眯道,“哀家知道小王爺常年在外奔波,如有佳人在側,想必能緩解一些旅途的憊乏。”

魏枕風笑了聲,道:“本王年少離家,見過的美人何止一二。要說能歌善舞,又有誰能比得上我北淵大漠,萬種風情的舞姬。”少年嘴角帶著客氣的笑,說出的話卻不如何合乎禮數,“太後憑什麼覺得本王看得上她們?”

趙眠嘴角牽起一個無聲的嘲諷。

北淵大漠?西夏亡國不過兩年,小王爺就已經把大漠和大漠的黑皮美人看成是他王府的後花園了麼。

陸妄若有似無地朝南靖使臣的方向瞥了眼,笑道:“也是,是哀家想多了。”

“本王有個建議,客套和閒聊就先到此為止。”魏枕風語氣輕鬆,“我們不如先來說說本王和蕭大人為何會無緣無故在東陵境內中蠱一事,大家意下如何。”

此話一出,席間眾人皆是臉色一變。嗜酒如命的安遠侯也放下了酒杯,警惕地朝陸妄看去。

陸妄卻是麵不改色,笑吟吟道:“既然小王爺主動提起了此事,哀家也想知道,小王爺和蕭大人為何會無緣無故地出現在我東陵境內。哀家可並未見到王爺和大人的通關文牒啊。”

按照三國的通關條例,彆說是皇親國戚,朝中官員,即便隻是普通老百姓往返於三國之間,都需要到訪國的通關文牒才能進入他國的領地。

陸妄提起此事,顯然是把過錯推給了魏枕風和趙眠——要不是你們擅自跑到東陵來,何至於此。

魏枕風挑了挑眉道:“所以這就是貴國國師給我們下蠱的理由?”

“非也。”陸妄麵露歉然之色,“二位中蠱之事,的確是國師的無心之失。他那點嗜好,在東陵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不過是像往常一般,找了兩個他喜歡的人陪他玩場遊戲,誰曾想居然找到了小王爺和蕭大人。”陸妄說著,竟又笑了起來,“若兩位一早就明示身份,國師又如何會對你們下手呢。”

魏枕風也笑了:“看來太後是要扒著這一點不放啊。”

“小王爺言重了。”陸妄道,“此事歸根到底還是國師的過失,國師也願意獻上解藥的配方為二位解蠱。隻是現成的解藥,他是真的沒有了。二位大概也知道,不止是你們,國師亦有蠱在身。”陸妄神色黯然,“阿夢他自己能不能活到下月十六,哀家也未可知啊。”

魏枕風裝出來的笑意收了個乾淨。他朝趙眠看去,隻見趙眠居然還在享用一道清蒸海魚,似乎根本沒有把他和陸妄的交鋒放在眼中。

……這不太好吧,太子殿下,你好歹吱一聲啊。

陸妄看出魏枕風想要拉南靖使團入場的意圖,先發製人道:“南靖乃禮儀大國,最講究一個理字。蕭大人定然能分清是非對錯,無須哀家多言罷。”

趙眠這才放下手中銀筷,緩聲道:“太後所言極是,南靖向來講理。隻可惜……”

所有人的視線彙聚在這位“蕭相內侄”身上。

身著蔚藍色官服的少年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每一個人:“可惜今日的南靖,並不想和諸位講理。”

趙眠說完,沒有多說一個字,竟是連告辭的禮儀都不顧,徑直離開了大殿。

安遠侯帶著一眾南靖官員緊隨其後,不消片刻,國宴上便再見不到南靖人的身影。

陸妄眯起了眼。東陵群臣麵麵相覷,包括陵少帝在內,誰都不敢吭聲,大殿之中唯餘寂靜。

打破這份寂靜的是一個匆匆跑進來的小太監,他在陸妄耳邊耳語了幾句,東陵太後一整個晚上都笑眯眯的臉終於有了變化。

但見陸妄緩緩睜開眼,麵色陰冷如地獄,散發出暴戾的氣場:“……嗬。”

魏枕風正覺奇怪,就看到易謙麵色凝重地從外頭走了進來,顯然是得到了什麼意料之外的消息。

魏枕風低聲問道:“出什麼事了。”

易謙道:“回王爺,南靖十萬精銳已至東南邊境蓄勢待發——南靖向東陵,宣戰了。”

眾所周知,能調遣南靖大軍的虎符,一半在天子手上,而另一半,則在蕭相手中。

魏枕風怔愣許久,而後輕笑道:“不愧是被靖帝和蕭相捧在手心,最最尊貴的太子殿下啊。接下來,怕是連帶著本王都沒有幾日安生日子可以過了。”

說罷,抬手飲儘杯中酒,起身離席,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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