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 44 章 聖上好像快氣暈了,蕭相……(1 / 2)

次日一早, 趙眠先於魏枕風醒來。

他發現自己被魏枕風圈在懷裡,兩人呼吸交錯,他一抬眸就看到了少年標誌性的淚痣。

他安靜地看了一會兒, 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想要摸一摸它們,卻不慎碰到了對方垂下的長睫。

被擾了清夢的魏枕風不悅地皺起眉,閉著眼翻了個身, 顯出幾分孩子氣來。隻是他這一轉身,趙眠喜歡的擁抱便沒了。他盯著魏枕風的後背,沒怎麼糾結就貼了過去,從身後抱住了魏枕風的腰。

擁抱的感覺很舒服,親吻的感覺則更勝一籌, 除了舒服還有一種奇特的牽纏之感,會讓他本能地閉上眼睛, 心跳加速,甚至會讓他身體發麻發軟。

但要說最令人沉醉耽迷的, 莫過於……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後,趙眠猛地睜開眼, 然後嗖地坐起了身。

他動作太大, 徹底把一旁的魏枕風吵醒了。少年一手撐起身體,一手揉了揉眼睛, 看清身邊的人後,先是怔愣了一下,才自然而然地和他打了個招呼:“晨安?”

趙眠眼神飄忽, 心虛中夾雜著自責:“晨安。”

他沒和魏枕風對視,自顧自地下床穿衣。看到自己昨日穿的華服時,他腦海中不期然地浮現出幾個畫麵,身體也隨之想起了魏枕風在裡麵的感覺, 竟湧現出一種過去十八年他從未有過的空虛之感。

他這是……要想了嗎?

意識到這點後,太子殿下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他之前還嘲笑魏枕風色都戒不了日後難成大器,沒想到這麼快就輪到他了。

問題不大,冷靜沉著,這沒什麼奇怪的,正如魏枕風說過的,他也是男人,他這個年齡喜歡上風月之事很正常,隻要不耽誤正事多喜歡都沒關係。

嗬,區區情/欲,竟妄想左右他的思想和身體,不自量力。

若他連風月一事都無法自持,將來又如何爭霸三國,天下歸心。

所以,為何魏枕風偏偏在這時候受了傷。如果昨天多做一次,他現在也不會如此欲求不滿。

思及此,趙眠回眸覷了魏枕風一眼,仿佛在說“看你做的好事”。

正在打哈欠的小王爺:“……?”

這時,季崇前來求見魏枕風,向魏枕風稟明了在他昏迷的這兩日地宮內的情況。

地宮內的財寶堆積如山,光靠那幾匹駱駝運完大概要等一千年以後。何開濟已經調派了不少人手過來,先把這些財寶運回北淵大本營,然後南靖和北淵就可以按照之前簽訂的和約愉快“分贓”了。

說到“分贓一事”,趙眠覺得自己有必要寫一封家書回上京。一來是告知父親們他已順利找到西夏寶藏,丞相可以派人前往大漠將南靖該得的那一份運走了。二來,就是通知他們他要帶著魏枕風回上京暫住一段時日。

“王爺,還有一事。”季崇壓低聲音,“彭甌來了。”

魏枕風並不意外,嗤道:“來得挺快。”

趙眠看這兩人的反應,就知來者不善。他問:“彭甌是何人。”

事關負雪樓內部人事,季崇不知道能不能說。雖然蕭大人和小王爺關係不一般,但蕭大人畢竟是南靖的官員。

季崇閉嘴不語,把這個問題拋給了小王爺。

趙眠後知後覺自己問了個敏感的問題,道:“不能說也無妨,理解。”

魏枕風道:“沒什麼不能說的,彭甌是負雪樓的一位進奏官。”

所謂進奏官,雖然隸屬於負雪樓,但他們很少參與情報收集,任務執行等事宜。絕大部分時候,進奏官要做的隻有一件事,便是將負雪樓的所作所為和負雪樓本身之事一五一十地上奏給淵帝,這和南靖的都察院有幾分相似之處。

也就是說,來者是淵帝的人。

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在南靖,趙眠大可說父皇的人就是他的人,他的人也全是父皇的人。但在其他兩國,這兩者有著本質的區彆。

他在一個完全沒有宮鬥和權謀的環境中長大,但這並不意味著他看不懂北淵前朝後宮的局勢。不像他和父皇,魏枕風和淵帝的關係永遠是君臣在先,父子在後。更彆說,他們之間門還有一個才貌皆不如魏枕風,隻因嫡長子的身份被立儲的北淵太子。

趙眠餘光瞥見龍床上的雙龍戲珠,心中一動,道:“你要不要先搬到彆的寢殿去?”

這座西夏皇帝為自己準備的寢宮原本是趙眠在住,魏枕風是在昏迷中被他挪過來了。

魏枕風知道趙眠在擔心什麼。“不用麻煩,”他無所謂地說,“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

趙眠道:“第一次還可以說你是年少輕狂不懂事,情有可原。第二次知錯再犯,淵帝還能忍?”

魏枕風道:“進奏官一到,頭一件事肯定把當地的情況摸清,現在搬反而像欲蓋彌彰,沒必要。”

趙眠心道正常的皇室規矩未免太多了。在南靖皇宮,他父皇的龍椅他和弟弟向來是隨便坐的,哪怕他想要穿龍袍,他父皇都會二話不說地答應他,說不定還會誇一聲“我兒子穿什麼都好看”。

“對了王爺,”季崇想起一事,“喻臨撿回了一條命,人已經醒了,您打算怎麼處置。”

魏枕風問:“喻臨是誰?”

季崇道:“顧燒燈的徒弟,皇城司十二人中唯一的幸存者。”

趙眠剛要說話,就聽見魏枕風道:“殺了,不留後患。”

趙眠欣慰地合上了嘴。

魏枕風尚未痊愈,昨夜又帶傷上床,說了這麼久的話難免體力不支。趙眠看著他把被子一蓋到頭睡回籠覺,和季崇一同走了出去。

季崇鮮少有和這位南靖蕭大人單獨相處的機會。能為小王爺辦事的人都不傻,他一早就看出蕭大人絕非一個普通的使臣那麼簡單,否則也無法解釋為何他一見到蕭大人就想跪下向他請安。

跟在蕭大人身後這一段路,季崇左思右想,潛心醞釀,好不容易想到了一個可以和蕭大人交談的話題:“待西夏寶藏一事了結,蕭大人可是要回京都?”

趙眠道:“應當是回南靖。”

季崇有些詫異:“可是白神醫似乎還在京都?”

季崇這話剛好提醒了趙眠要寫封信召回白榆:“待她煉好解藥,自然也會回南靖。”

季崇笑道:“白神醫可謂是我的再造父母啊,自從喝了她的涼茶,我不空虛了,也不躁熱了,每每入睡前心如止水,神安氣定,給我個木魚我能直接出家。”

從京都到大漠一路走來,趙眠雖然沒特彆注意,但也看到了季崇的變化。他還以為季崇是被沙漠的壯麗之景所感染,意識到了人生在世的渺小,故而看破紅塵,戒斷風月……是他錯了,他把北淵人的格局想得太大了。

北淵人想要戒色還得靠他南靖神醫的涼茶,丟人。

趙眠腹誹幾句,問:“白榆的涼茶,真的那麼有效?”

“真的啊。”季崇一番大讚特讚,還把小王爺搬出來給涼茶背書,“小王爺喝了都說好。”

趙眠眯起眼眸:“……是麼。”

難怪魏枕風近來越來越淡定,昨夜也沒有想和他做第二次的意圖,原來如此。

他是絕對不會喝涼茶的。靠涼茶戒色不過是借助外力,靠自己的意誌力才是真本事。

趙眠回到自己暫住的偏殿,周懷讓和沈不辭已在偏殿恭候已久。見他回來了,周懷讓笑得眉眼彎彎:“殿下回來啦!殿下解蠱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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