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第 47 章 這麼聰明,值得獎勵一個……(1 / 2)

進奏院乃天子爪牙, 持天子諭詔,可傳喚任何皇親國戚,侯王將相, 魏枕風不在例外。但小王爺的身份擺在這裡, 進奏院即便要問他的話,也是客客氣氣地把人請過去, 小王爺帶幾個扈從前往也無傷大雅。

魏枕風帶趙眠去看戲的辦法簡單且粗暴。季崇回京後, 趙眠再未見過他,想必是“舊疾”複發, 困在閨房之樂中一時半會兒出不來,剛好可以把臉借給趙眠一用。

季崇身形和趙眠差不多,相貌中等偏上, 看過就忘。趙眠換上北淵的服飾, 戴上人/皮/麵具,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不太高興地說:“魏枕風你彆看我,我好醜。”

魏枕風站在趙眠身邊, 摸著下巴端詳著鏡子裡的太子殿下:“嗯……”

趙眠道:“你是不是突然理解當初我麵對黑皮的心情了。”

“不是。”魏枕風笑道, “我反而覺得季崇的臉順眼多了, 以前我看他不知為何總想揍他。我果然不是膚淺之人,看中的都是你的內裡和氣質。”

趙眠才不會信這等鬼話:“行,那等正月十五那日,我換張臉和你上床, 讓你多些新鮮感。”

魏枕風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時辰不早了, 我們出發罷。”

趙眠跟著魏枕風來到進奏院,進奏院院長元漳親自在大門口等候迎接。在元漳身後站著不少進奏官,其中就有趙眠之前見過的彭甌。

在南靖的千機院, 有一份北淵官員的“黑名單”,上麵均是一些手握實權卻立場不明,千機院的暗樁努力多年也無法摸清底細的人物,進奏院院長便是其中之一。趙眠看著他與魏枕風客套寒暄,言行舉止中沒有透漏出半點主觀的意圖,可見此人不好對付。

反觀魏枕風,還是那副宿醉後懶懶散散的模樣。兩人一張一馳,拉開了這場問詢的序幕。

青天白日的午前時分,進奏院裡麵卻暗得像黃昏將至。堂內點著盞盞油燈,四四方方的一間屋子,門窗緊閉,人若在裡頭待久了,難免會躁動不安,心煩意悶。

元漳命人給小王爺上茶。魏枕風拿起茶盞,嘴唇剛碰到杯子的邊緣,便聽見元漳問道:“近來,王爺是不是和南靖人走得太近了些?”

魏枕風把到嘴邊的茶喝了一口,不慌不忙地放下茶盞,說:“元大人是在控訴本王通敵麼。”

元漳想的應該是循循漸進,由淺入深,利用小問題以小見大,怎料魏枕風一上來就把最大的問題拋了出來,徹底打亂了詢問的節奏。

元漳從容不迫道:“王爺言重。南靖於我北淵是友非敵,何來通敵一說。”元漳以退為進,重新找回了話語權:“王爺和南靖官員結交,隻要不觸犯我北淵之利,自是無可厚非。可下官卻聽聞,王爺把多年積攢的家產都贈予南靖了,此事可當真?”

“本王和蕭覺身中奇蠱,想不親近也難。”魏枕風語帶輕狂,“何況本王自己的東西,本王想如何處置便如何處置。”

“王爺自己的東西?”元漳搖了搖頭,“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王爺的東西何嘗不是聖上之物。”

魏枕風頗不耐煩:“你以為本王想?當時南靖手上有尋找西夏寶藏的重要線索,想和他們合作,勢必要付出一點代價。”

站在魏枕風身後的趙眠不禁微微蹙起眉。魏枕風怎麼回事,情緒如此不穩定,還一直在被元漳牽著鼻子走——宿醉對他的影響就這麼大?

元漳頷首道:“原來如此,下官還以為王爺是為了討那位蕭大人的歡心不惜萬金買得美人笑,看來是下官小人之心了。”

趙眠冷眼旁觀。

南靖和北淵為西夏遺寶結盟一事進奏院不可能不知道,元漳根本不需要魏枕風的解釋。他特意提及此事,想必是為了更大的事情鋪墊。

魏枕風冷嗤:“如果元大人請本王來隻是為了這種小事……”

見魏枕風表露出鬆懈的一麵,元漳道:“在大漠地宮時,王爺和蕭大人身陷險境,王爺為救蕭大人,不惜提出以顧如璋作為交換,不知王爺可否記得此事?”

魏枕風極短地愣了一瞬:“本王說過這種話?”

趙眠越發覺得不對勁。

當日在大漠地宮,他們落入顧燒燈手中,魏枕風的確說過這種話,但這不過是拖延時間的緩兵之計。魏枕風向進奏院解釋清楚即可,為何要如此含糊的否認,暴露出更多的破綻?

這已經不能用宿醉來解釋,這是腦子被狗吃了。

魏枕風竟然能蠢成這樣,他也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魏枕風這都不是裝的,他立馬去街上的浴堂與人共浴。

元漳不緊不慢道:“西夏亡國後,顧如璋一直下落不明,王爺莫非知道他身在何處卻選擇瞞而不報?若真如此,王爺恐有欺君之嫌啊。”

魏枕風沉著一張臉:“你這話聽誰說的?”

元漳看向彭甌:“把人帶上來。”

很快,喻臨便被押了上來。少年一見到魏枕風,仿佛一隻被搶了骨頭的斷腿惡犬,凶相畢露:“魏狗……!”

“本王當是誰,原來是他。”魏枕風嗬地一聲笑,“元大人,螻蟻之言你也信?”

元漳道:“下官身為進奏院院長,有線索自不能放過。顧如璋下落成迷,他在失蹤前見的最後一人是王爺,他的太傅之印也落在了王爺手中。”

“顧太傅在魏狗手上!”喻臨恨聲道,“他親口承認的——顧太傅在負雪樓!他騙了你們所有人,魏枕風要造反!”

元漳嗬叱道:“住口,此處豈有你說話的份。”

“元大人若不想他說話,又何必將他帶上來,無非是覺得‘造反’一字太過,自己說不出口罷了。”魏枕風不留情麵地哂道,“都是千年的狐狸,元大人不必和本王玩這一套。隻是元大人不覺得離譜麼,顧如璋若真的在本王手中,本王不把他藏得遠遠的,反而留在負雪樓,這合理?”

即便被指著鼻子罵老狐狸,元漳也未表現出失態的一麵:“王爺可曾聽說‘燈下黑’?最危險之地,即是最安全之地。”

魏枕風不悅地眯起眼睛:“你究竟意欲如何。”

“負雪樓已被封鎖,任何人不得進出。為了還王爺一個清白,今日進奏院會對負雪樓和其內人員進行徹查和盤問。”元漳道,“下官隻想請王爺在進奏院多飲兩盞茶,同下官一起等待徹查的結果而已。”

魏枕風眼底一片冰涼:“若本王說不呢。”

元漳神情波瀾不驚:“此乃聖上之意,還請王爺不要讓下官為難。”

魏枕風沉默良晌,道:“本王餓了,有吃的麼。”

在沒找到確切的證據之前,進奏院不敢怠慢身負赫赫之功的親王,呈上的點心還算精致。魏枕風邀請與他同來的“季崇”坐下與他一同吃點。

“負雪樓不是一時半而能查完的。”魏枕風說,“慢慢等罷。”

這一等從白天等到了黑夜。兩人被軟禁在進奏院,吃飽喝足後下棋打發時間。

趙眠落下一白子,輕聲道:“等進奏院查完,戲就結束了?”

魏枕風心不在焉道:“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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