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第 49 章 殿下大過年的咱們要開心……(1 / 2)

這是趙眠第一次在異鄉過年。

北淵和南靖有著共同的祖先, 過年的習俗雖不儘相同,但有些事情還是共通的。祭灶掃塵,插掛桃符, 放燈燃燭……在正月初一時,“長幼悉正衣冠”, 也就是換上嶄新的吉服。

白榆一手包辦了東宮弟弟們的吉服,特意選用南靖上好的布料, 參考上京時下最時興的款式。尤其是太子殿下的吉服, 她花了一百二十分的心思, 做出來的成衣比太子殿下上月十五穿的那套還要華美奢麗。

淡金色的袗衣配上墨色的外衫,高貴中帶著沉穩的大氣, 領口中間鑲嵌著赤紅的寶石。不僅如此, 白榆還貼心地準備了配套的發冠項珠, 玉佩瓊琚, 甚至還有一對小小的耳飾。

這套華服光是掛在衣架上已是珠光寶氣, 侈靡至極,普通人很難駕馭, 要的就是一張無可挑剔的臉和一副看不上所有人的表情,正是為太子殿下量身定製的。

白榆對自己的作品非常滿意,信心滿滿地問趙眠:“殿下可要現在換上?”

趙眠站在衣架前欣賞許久, 指尖挑起那一串由南紅瑪瑙串成的項珠:“不必。”

白榆有些詫異,揣摩著太子殿下的心思:“殿下是覺得在他國這麼穿太張揚招搖了?”

他們畢竟是在北淵的地盤上,如果比北淵皇室穿得還好,恐怕會招人側目。

“張揚?”趙眠道, “孤並不覺得。”他甚至覺得可以再張揚一些。

“那殿下是有哪裡不滿意?”

“沒有。”趙眠解釋道,“孤的意思是,今日先不穿, 改日再穿。”

“改日?”白榆奇道,“殿下想改到哪日?”

趙眠假裝沒聽清楚白榆的問題,轉向周懷讓:“沈不辭的年夜飯做好了麼。”

從臘月二十五開始,北淵皇宮裡的大小祭祀和宮宴連續不斷,魏枕風每日都要穿著他最討厭的北淵朝服早出晚歸,今日自不能例外。

進宮之前,魏枕風特意來到趙眠暫住的院子,主動向趙眠報備今日的行程:“宮宴很晚才能結束,你應該不會等我吧?”

趙眠口是心非,又沒完全口是心非:“南靖有守歲的習俗,可能會順便等等你。”

魏枕風很滿意這個回答,笑道:“行,那我儘量早點回來。但如果宮中有事回不來,我也不勉強自己,可以嗎?”

趙眠頷首:“可以。”

趙眠原本隻是想和東宮的人安安靜靜過一個年,誰想王府裡的人一個比一個愛湊熱鬨,連季崇都帶著他夫人來了。沈不辭一整日都在廚房裡忙活,顛鍋的速度已經快趕上他拔劍的速度了。

吃完年夜飯,趙眠把關係一般的人暗示走,和周懷讓,沈不辭,白榆一起守歲。

他們在房簷下,麵朝覆滿積雪的院子圍爐而坐。爐子上烤著瓜果蜜餞,溫著歲酒,從小一起長大的四人一邊喝酒賞雪,一邊聊著此時南靖皇宮會有的熱鬨。

周懷讓捧著酒杯,臉上紅撲撲的,眼睛也亮晶晶的:“每年過年,皇上都會給我們發紅包來著。我還記得去年皇上說我和殿下已經十八歲了,他最後再給我們發一次紅包,以後就沒有了。”

白榆眉眼彎彎地看著趙眠:“過完年,殿下就十九歲了,馬上到弱冠了呢。”

“十九歲……”趙眠喝了不少酒,已是微醺。世人愛望月思故鄉,除夕看不到月亮,思鄉之情卻依舊滔滔汩汩,不減絲毫。

十九歲對趙眠而言有些特殊,因為他父皇是十九歲時有的他。

想到父皇趙眠就歡喜,他彎了彎唇,道:“父皇就是在我這麼大的時候,有了我。”

“是呀。”白榆眼中閃爍著回憶的光芒,“我聽老師說過,當時他給皇上診出喜脈後,差點沒嚇死。”

白榆的老師是南靖太醫院的程院判,趙眠和他弟弟均是由程院判看著出生的。

當時萬華夢的生子秘藥問世不久,男人產子一事隻在東陵發生過,還未流傳至南靖。在南靖人眼中,男子懷孕已是駭人聽聞,懷孕的還是一國之君——誰那麼有本事能把一國之君睡了啊,程院判不被嚇死才怪。

趙眠對當年父皇是怎麼懷上自己,又是怎麼生下自己的經過了解得不多,父皇和丞相也很少在他麵前提及此事。若說誰對這件事最清楚,除了當事人,當屬程院判了。程院判對愛徒傾囊相授,知無不言,白榆肯定也知道一些當年的事情。

趙眠突然有些好奇:“那父皇呢?父皇知道他懷了我,是不是很開心。”

和自己心愛的人有了孩子,在他的理解中,應當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

東宮大姐姐的酒一下子醒了:“這……”白榆看出太子殿下眼中的期待,連忙露出笑容:“當然啊,陛下當時險些喜極而泣。”

趙眠隻是醉了,不是傻了。他敏銳地捕捉到了白榆轉瞬即逝的僵硬,眯起眼睛:“你在說謊?”

白榆弱弱道:“……屬下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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