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第 52 章 我知道梅貴妃之死的真相……(1 / 2)

不久前, 趙眠曾戲言他之所以看出魏枕風有造反之心,是因為兩人同床時他聽見了魏枕風說夢話,說出了“我要造反”四字。

淵帝寵愛梅貴妃二十年,也有意栽培他們兩人的孩子。若梅貴妃之死真的與他有關, 他應當不是蓄謀已久, 而是突然意外,不得已為之。

淵帝夢魘囈語的那日, 梅貴妃恰好在侍寢。第二日, 梅貴妃就暴斃而亡。她會不會像戲言中一樣,在淵帝枕邊聽到了什麼她不該知曉的事情, 進而被淵帝殺人滅口?

這類巧合聽起來離譜,但不能排除實際發生的可能性。

若梅貴妃真正的死因當真隻是淵帝的一場夢,那未免太可笑了。她沒有死在前朝的爭鬥中,也能在後宮的漩渦裡安然無恙二十年,最後隻是因為和枕邊人的一場春宵而玉碎珠沉。

趙眠從未見魏枕風的表情冷成這樣。

他能理解, 如果他是魏枕風, 他也無法接受。

“這隻是一種猜測,事實可能並非如此。”趙眠安慰魏枕風,“我們暫時還沒有證據, 也很難有證據。”

一場夢魘, 一句囈語能留下什麼證據。當時在場的隻有魏照修和梅貴妃兩人, 貴妃已死,難道還指望魏照修告訴他們事情的真相。

魏枕風卻道:“會有證據的。”他的語氣十分篤定, “我母妃很聰明, 她如果真的聽見了什麼,她便能預知到自己可能會出事,她一定會給我留下信息。”

趙眠不了解魏枕風的母妃, 但他相信魏枕風的判斷:“可是三年前你已經將長夏宮翻了個底朝天,並詳查了長夏宮的每一人——你什麼都沒查到。”

“我查得還不夠。”魏枕風低聲道,“不是她沒留下信息,而是有人故意將她留下的信息藏了起來。”

除了淵帝,最有可能做到這件事的是長夏宮的宮女太監,其次就是宮裡每一個能接近長夏宮的人。這些人多達成千上萬人,他們除了逐一排查沒有其他更好的方法。

要查的人太多,魏枕風不可能在這件事上親力親為,他隻能等。

幾日查下來,他們並沒有查到有用的線索。趙眠擔心魏枕風會因為急切的心情失去該有的穩重。但據他觀察,魏枕風除了話少一點,不怎麼和旁人講笑話了以外,一切算是正常。

在北淵,每年過年前後,朝廷封印休假七日。恢複上朝的第一日,淵帝在文武百官前對魏枕風論功行賞。

魏枕風功有二。其一,為北淵尋回了大部分的西夏遺寶;其二,成功剿滅了皇城司最主要的勢力,沒有了顧燒燈,霍康勝,陳斌等人,皇城司剩下之人不過是散兵遊勇,麵對負雪樓的追殺再無還手之力。

至此,西夏複國徹底無望。

這兩件功勞隨便拿出一件都是足夠加官進爵的大功,可魏枕風已是親王之尊,負雪樓之主,封地賞錢無數,可謂是賞無可賞。再賞下去隻有兩種選擇,要麼立儲,要麼賜死。

偏偏淵帝兩種選擇均未選。任太子一黨和親王一黨如何心焦如焚,他自巋然不動,隻是在口頭上對次子讚揚有加,例行賞賜了一堆金銀珠寶,又追封梅貴妃為皇後,同時還不忘勉勵長子一番,此事就這麼揭過去了。

剛被南靖搬空了的王府庫房再次煥發生機,一箱箱的賞賜搬了進來,引來幾位南靖客人的圍觀。

“這紅翡成色如此之好,當真是罕見。”白榆讚不絕口,“若能做成耳飾戴在我家公子身上,一定非常好看。”

花聚好奇地問:“白姐姐,南靖男人各個都戴耳飾嗎?”

“多是貴族公子愛戴這些。”白榆道,“像我家公子是習慣了一身金裝玉裹,所以才偶爾會戴耳飾。”

“原來是這樣。”花聚瞥了眼站在趙眠身後的沈不辭和周懷讓,“我說周公子和沈護衛怎麼都不戴呢。”

魏枕風對這些賞賜沒什麼興趣,坐在一旁心不在焉地擦著遊龍槍。趙眠不貪財,但喜歡欣賞寶物。他代替魏枕風查檢每個箱子裡的東西,經過一個大箱子時,沈不辭忽然道:“公子。”

趙眠知道沈不辭不會無緣無故叫他,頓時心生警惕:“怎麼。”

沈不辭盯著趙眠腳邊的箱子,悄無聲息地拔出了劍,用舉動告訴趙眠:箱子裡有問題。

趙眠低頭一看,發現箱子的鎖沒有上好,留出一條細縫,裡麵隱隱有人的呼吸聲。

趙眠屏住氣息,緩緩向後退去。方退了半步,箱子砰地一聲被打開,一連串的銀針從裡麵嗖嗖嗖地冒出,正對著趙眠的方向。

早有準備的沈不辭揮劍格擋,不料有人竟比他快了一步。

一杆長/槍從一旁飛了過來,剛好橫在了趙眠的麵前。那顯然淬了毒的銀針一根根撞在槍尖上,發出一串清脆的響聲後,掉落在地。

而那杆長/槍繼續暢行無礙地前行,最終穩穩地插在了樹乾上。

沈不辭詫異地看了小王爺一眼。

在場所有攜帶武器的人都掏出了家夥。雲擁持劍厲聲嗬斥:“什麼人,竟敢在恒親王府行行刺之事!”

魏枕風拔下長/槍,道:“留活口。”

眾人將箱子團團包圍,一個年輕的女聲在裡麵響起,似自嘲,似喟歎:“我終究還是一個魏狗都殺不了麼。”

趙眠和魏枕風對視一眼。

喜歡稱北淵皇室為“魏狗”的人,他們之前已經見過很多了。

花聚道:“到底是誰?說話!”

一位女子在箱子裡緩緩站了起來。該女子大約二十出頭的年紀,麵容素淡,身著北淵宮女的服飾,直直地向魏枕風看去,眸子裡帶著寧靜如水的絕望和憎恨。

魏枕風問:“你是皇城司的人?”

西夏皇城司的人能力先不談,對西夏和顧如璋絕對是無疑的忠心。趙眠本以為要費一些工夫才能逼女子開口,沒想到女子居然主動報出身份:“是。同時,我是皇宮尚服局的宮女,名蟬念。”

女子敢來行刺一定做好了必死的準備,她沒有必要說謊。

想要在敵國皇宮裡安插一個暗樁難乎其難。蟬念在北淵皇宮潛伏了至少三年,肯定嘗試過行刺淵帝。但淵帝又是什麼人物,她一個尚服局的宮女一年未必能見到淵帝一次,哪怕等三年也等不到一個機會,故退而求其次,轉而行刺在宮外建府的魏枕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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