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愣了一下。
明明顧垣說這話時語氣毫無變化, 漆黑的眸子也古井無波，但記者就是沒來由升起一陣寒意。
“錯......錯了，顧長官對不起。”
她立刻道歉，九十度鞠躬：“不問了, 再也不問了, 顧長官世界賽也加油！”
然後給蘇折夜揮了揮手，跑後麵去采訪言殊聲和林泯川了。
顧垣：“？”
蘇折夜也怔了一秒, 而後笑出了聲：“顧垣, 你看你把人家嚇得！我就說你跟高中班主任一樣具有威懾力你還不信。”
顧垣：“......”
顧垣：“我不是故意的。”
這句話又戳到了蘇折夜笑點, 他笑了好一會兒, 一直到上大巴車才停下來。
司機分彆把他們送到各自的基地，先去的是SEA, 下車時, Gao和555連連揮手：“蘇哥回頭再約啊。”
“約。”
蘇折夜還抱著他的花和玩偶們：“我出席, 顧長官喝酒。”
555：“好耶！”
Gao：“好耶！”
說也神奇，蘇折夜重生後剛認識的職業選手，從全明星到後麵喝酒, 也就是一起打奧運會的這些人。
實力固然是最重要的, 但隊友關係與默契，也是團隊比賽的一個加分項。
——而且, 聽了顧垣的故事後, 蘇折夜現在很相信緣分和命運這一說法了。
還沒進基地的門，遠遠的他們就聽到一個清脆女聲：“——蘇哥！！哥！！”
蘇折夜突然想起來，之前顧垣父母說顧晴會來基地住一段時間。
這段時間程彥生有在給他發消息，但蘇折夜訓練一直太忙，沒怎麼搭理他。
這個逼應該也在基地。
想到可以見到程彥生和妹妹，蘇折夜心情有些好, 腳步都輕快了很多。
沒一會兒，穿白裙的顧晴就炮.彈般竄了過來。
“蘇哥！！蘇哥好久不見！！”
她圍在蘇折夜身邊嘰嘰喳喳：“蘇哥你身體怎麼樣了？我哥怎麼沒有照顧好你，這個男人真是的，我幫你訓他、給爸媽告狀！”
顧垣：“......”
蘇折夜笑：“不怪你哥，他讓我好好吃飯是我不聽。”
“我不管。”
顧晴叉腰：“那是我哥沒本事。”
顧垣：“......”
顧垣懶得理她，繞過她就要繼續往前走。
“誒哥，哥。”
顧晴一秒變臉，挽住顧垣的手臂：“哥，恭喜奪冠啊，金牌給我看看唄，我惦記好久了。”
顧垣：“......回去再說。”
“好耶！”
顧晴放開顧垣，去幫蘇折夜拿東西——雖然後者除了花和玩偶沒什麼需要幫的，於是她抱著那隻狐狸折夜玩偶在rua，側過頭問：“你們吃飯了嗎？”
蘇折夜：“午飯飛機上吃過了，晚飯沒有。”
他看了眼時間，已經五點半。
顧晴問：“要不要一起出去吃個飯啊？”
不遠處，程彥生從基地窗戶鬼鬼祟祟探出頭。
蘇折夜差點沒憋住笑，因為程彥生說他是以基地工作人員的身份、跟黃和然串通了一下才住進來的，顧晴父母都不知道，但現在顧垣回來了，他肯定會被大舅哥發現。
蘇折夜剛想說“好啊”，顧垣就開口：“折夜坐長途飛機有些累了，晚上在基地隨便吃點，改天出去。”
“哦哦，也是。”
顧晴點頭：“有阿姨在基地呢，黃經理應該都安排好了。那改天！”
一走進基地，蘇折夜就看到保安一般守在門邊的程彥生。
“顧長官你回來了啊，我幫你拎包。”
......話語和動作也殷勤得像保安一樣。
顧垣先是愣了一秒，而後突然想明白程彥生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眉心蹙起：“不用。”
蘇折夜在顧垣身後，給自己好兄弟擠了擠眼。
程彥生愁眉苦臉，又過來問蘇折夜：“折夜，要不要幫你拿東西？”
蘇折夜才不跟他客氣，把懷裡的花束遞給他：“去吧，小福子。”
“噗。”
顧晴學蘇折夜的語氣：“去吧，小福子。”
一想到自家白菜被這隻豬拱了，自己還不認識折夜的時候自家漂亮老婆也跟這隻豬形影不離，顧垣的心情就堵得慌。
他誰也沒搭理，麵無表情走上了二樓。
“完了、完了完了。”
程彥生哭喪著臉：“大舅哥生我氣了，我就說今天回家避避風頭，你還說他不會生氣，完了，全完了啊。”
顧晴歪著頭，看了會兒顧垣上樓的背影：“是哦，我也不知道我哥咋這麼不高興，可能更年期了吧。”
這回輪到蘇折夜“噗”得笑了出來。
更年期。
也隻有顧晴敢這麼誹謗顧垣了。
蘇折夜不止一次覺得，這兄妹倆的性格真搭。
“問題不大。”
蘇折夜道：“我也上去放個東西，一會吃飯的時候聊聊他就不生氣了。”
顧晴使勁點頭。
“誒折夜。”
程彥生突然叫住了他。
蘇折夜停住腳步。
回頭，就見程彥生一臉希冀：“金牌啥時候給我看看唄，我惦記好久了。”
“......”
蘇折夜又覺得，這對小情侶的性格也真搭。
-
飛機上蘇折夜睡覺總是不安穩，這趟長途飛機他就沒怎麼睡。
剛下飛機那段時間他精神還挺好，但吃完飯就有些困了。
“不行。”
蘇折夜沒骨頭一樣靠在顧垣身上，自言自語：“我要堅持到九點半，萬一現在去睡，十二點醒了再睡不著了，這時差就倒不過來了。”
顧垣看著懷裡眼睛都快睜不開的小狐狸，失笑：“都聽你的。”
蘇折夜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還有兩個半小時，我可以。”
顧垣忍俊：“嗯，你可以。”
話雖如此，幾秒後，蘇折夜還是差點閉上了眼睛。
“不行！”
他突然驚醒，坐起身子：“我去打會兒遊戲，我想想，我去開個直播，和粉絲們聊聊天保持清醒。”
顧垣：“好。”
他從書架上拿了本書，陪蘇折夜一起走進訓練室。
做完飯阿姨就回家了，程彥生和顧晴出去買衣服，基地裡隻有蘇折夜顧垣二人。
蘇折夜沒有帶耳機，而是開的外放，桌麵擺了一個收音小話筒。
剛打開直播間，他就看到自己名字SEA Night下麵多了一個勳章模樣的牌牌，寫著【奧運冠軍中單】。
“誒。”
蘇折夜對顧垣說：“這還挺好玩兒。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