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在糾結。
她預設的路線是,在本丸內幫忙。等付出的勞動足夠多了,再講述“我的兩個妖怪朋友”的故事……然而,加州清光養她的物資,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沉重又沮喪地想。
賣掉花子都還不起了。
很完蛋。
她就該堅持啃樹葉的!
徹底安定下來,且掰著手指,盤點了自己的勞動、吃掉的食物的價值,發現根本不配提要求後,花子的世界開始崩塌:從現在起啃樹葉來得及嗎……
#流淚貓貓頭#
這份崩塌,分散了她的注意力。以至於,在收到詢問的刹那,她的嘴越過腦子,說出了答案:“在苦惱離開的事。”
刀劍付喪神們齊齊一怔。
花子瞳孔地震,驀地放下托腮的手。
今日,三日月宗近跟他們一起來到了山姥切國廣的房間。她過於惆悵,擔心控製不住情緒,影響到好不容易才變得積極一點的山姥切國廣,就陪著三日月,坐在廊道上喝茶賞景。
她先緊張地瞅了瞅房間內部。
清光和山姥切先生都一動不動的,估計沒聽見——花子鬆了口氣,“偷偷摸摸”地把房門合上。
然後拚命地解釋!
“不是要告彆的意思。”花子著急,手也在比劃,“親戚將我丟棄後,我遇到了兩個小妖怪……”
三日月宗近一派鎮定。
藏於他的瞳孔中的美麗紋路,搭著細密的睫毛,透著時光沉澱後的靜謐。在他營造出的氛圍的安撫下,花子慢慢擺脫了慌亂,認真地講清楚了自己的煩惱。
女孩無比苦悶地、試探性地總結道:“其實,我挺擅長啃葉子的。清光會同意的吧……”
三日月宗近微不可察地被茶水嗆到。
“姬君,不要擅長奇怪的東西啊。”他頗為無奈地歎息完,放下了杯子。茶水泛起漣漪,映入他的眼眸。
結合粟田口的現狀,他有了計劃。
支走花子,保證她的安全。再向粟田口的刀劍們攤牌,等他協調完,花子大概也在回來的路上了。
隻是,或許出於個人的不解,又或許是避免房間內的兩個付喪神衝出來,破壞絕佳的問詢機會。
他開口道:“這座本丸並不美好。姬君初來乍到,卻絲毫不畏懼我們,甚至主動靠近……為什麼呢?”
這份勇敢與敏銳,源自何處?
花子歪了歪頭,忽然笑起來,琥珀色的眸子如趟過石子的溪水,透澈極了:“剛被親戚們輪流照顧的時候,我總是悄悄哭,一直哭一直哭……但花子是討人厭的孩子,必須要在大人們意識到之前擦掉淚水,防止給大家添麻煩。”
“我隻好不停地對自己說。”
“‘花子很堅強’‘花子已經努力了’……我了解難過無助、不想被拋棄的感覺。清光跟山姥切先生,一定比當初的花子更痛苦。”
“我曾經非常想要溫柔的、懷著愛意的擁抱。”女孩頓了頓,生機勃勃地補充道,“所以,我決定去擁抱清光和山姥切先生!被拒絕了也沒有關係。”
“花子不害怕掉眼淚!”
……
枯黃的樹葉落在木桌上。
三日月宗近看著粼粼的、盛著斑駁倒影的茶水,掩蓋下了紛雜的心緒。為了促進加州清光與花子的關係,他隨意地評價過花子“是個好孩子”。
直到此刻,他才恍然。
“……花子。”
的確是念起來很可愛的名字。
“出行的事,我會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