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珍貴的東西。
我這種仿品嗎?反正,等刀劍多了——
山姥切國廣百感交集的思緒忽地一頓。花子低估了刀劍付喪神的聽覺,他與加州清光,都完整地聽到了廊道上的談話。他清晰地知曉了,“被拋棄的孩子”的含義。
他觸碰到了花子脆弱的一麵。
總是朝氣蓬破、井井有條地料理一切,成熟得遠超同齡人的主公,也是個會悄悄哭泣、害怕被丟掉的孩子。
他一直奇怪於花子的疤痕,現在懂了。
……最珍貴的東西。
這同樣是他想傳達給花子的。
長期的自我封閉,停滯了山姥切國廣的時間。無論外界發生了什麼,他都活在前兩任審神者的失望、厭惡裡。那些話語一遍遍地切割著他,使他鮮血淋漓。
直到花子擁抱住了他。
人類的溫度、溢滿的愛護之意。
不斷重複的“我不會傷害你”。
……
他本以為,新的主公,是在陽光下,由寵愛澆灌出的人。因為她那麼燦爛、有著無比充沛的韌性。
他感到了不安。
如此耀眼的主公,跟仿品並不搭。
此刻,他有了更契合的認知:他們兩個,不是熱烈的太陽和黯淡的月亮,而且互相攀附著、交錯著,一起生長的兩株殘缺的藤蔓。至少,他不會再讓主公陷入過去的困境。
孤僻的付喪神找到了勇氣!
他是個彆扭的話廢。
然而,他回憶著主公的含著稚氣的發言——“被拒絕了也沒有關係,花子不害怕掉眼淚!”
山姥切國廣的目光堅定了起來。
他在花子擔憂的注視下,同手同腳地走到她身旁,僵硬地蹲……差點雙腿一軟,摔在主公麵前,幸好作為刀劍付喪神的他身手極佳,穩住了姿勢。
山姥切國廣單膝點地,抱住了花子。
山姥切先生……?
花子被白布籠罩,不知所措。少年過於緊張,忘記了放下玩偶,給予了她一個隔著假花的抱抱。
柔順的金發劃過她的側臉。
山姥切國廣控製不住地結巴。
“我、我也是。”
他的大腦內流竄過極其複雜的心理活動。從花子根本看不到的表情,糾結到了擁抱的力度,再暈暈乎乎地考慮起措辭,整體凸出一個混亂無序。
“珍貴、花子、期待……”
花子:……?
問題不大,是值得鼓勵的山姥切先生!
她懷著寵溺,“嗯”了幾聲,表示自己有在好好地聽——隨著破碎的詞彙一同冒出的,是一簇簇櫻花。
成功地被糊了一臉。
她在白布下,任由櫻花順著肩膀滑落。
她輕輕摸了摸山姥切國廣的頭發。
“可以慢慢來噢。”
“花子還會陪伴您很久很久。”
陪伴、很久很久——
失控的語言係統找到了主旨。
山姥切國廣恍然大悟。開竅的喜悅壓過了社恐,他從未如此流暢地表露過心跡。或許之後會尷尬惶恐,至少目前格外自信。
“我非常期待與您相伴的未來!”
“以後。”
“請不要再獨自哭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