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下定決心將這些線索擺到他們麵前。他們撫養長大的孩子,在委婉地與他們進行對話。
他們怎麼舍得拒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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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子坐在廊道上。
她的腿已經不會再懸空了。她踩著階梯,托著腮,注視著搖曳的風鈴,指尖焦慮地點著臉頰。
三日月宗近悠哉地喝著茶。
她還是那麼信賴三日月。
碰到了難以解決的事,就會來征詢三日月宗近的意見。就像是當年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後,在這位風雅至極的刀劍的引導下,邁出了加入本丸的第一步。
她約了狗卷棘見麵。
壓切長穀部翻到的戒指,其實是她準備的。一旦得到刀劍們的認可,她就會在今天送出戒指。
狗卷棘主動了那麼多次,她想給予他答複。
“很不安嗎?”
三日月宗近的語氣沉靜,含著笑意:“老爺爺我也非常舍不得花子啊。但是花子隻害怕其餘付喪神的反對,都不在乎我的心情。”
“三日月先生——”
花子本來想製止三日月宗近的添亂行為,卻從他的瞳孔裡捕捉到了些許的,真切的落寞。
花子愣了一會兒。
她依賴地抱住了難得把心思直白地擺出來的三日月宗近,將頭埋在他的懷裡。青年撫摸著她的長發,溫柔地說:“雛鳥終於到了離巢的日子。”
“就算早就預料到了……”
三日月宗近不再開口。
或許他真的是一振“老爺爺”了,才會追憶起花子最初的模樣。長發跟枯草似的,渾身都是傷,小心翼翼地觀察他,連粥都不敢吃。
他的花子都是亭亭玉立的姑娘了。
這一次的離巢,不止是戀愛。
更多的,是象征著花子要自己決定自己的人生了,不再亦步亦趨地追著付喪神們的腳步。她會組建新的家庭,會獨自應付各種麻煩。
她要飛往遠方。
在展翅之前,她渴求著家人的默許。
“花子,起來吧。”
三日月宗近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脊。花子若有所覺地抬頭,望見了她無比珍貴的刀劍們。
為首的壓切長穀部遞出了戒指,克製著澎湃的情緒,低聲道:“加州提醒我,你可能會需要它。我就擅自帶來了。”
……清光。
紅眸的少年笑著衝她揮了揮手。
她收下戒指。
花子離開了三日月宗近的懷抱。她撥弄著小型的時空轉換器,聽見黏人的信濃藤四郎悄悄地喊她“大將”,然後被隔壁的兄弟飛速堵住了嘴。
她投去目光。
燦金色的輝芒逐步覆蓋了她。
兩個戒指在她的口袋中碰撞、搖晃,令她想起接過狗卷棘的紐扣時的冰冷觸感。那一天的驚惶與驚喜,該輪到棘體會一下啦。
她的嗓音混入風鈴的脆響裡。
花子說。
“我出發了。”
“大家。”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