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第 60 章 關你什麼事?少操心(2 / 2)

煉劍 白糖三兩 9409 字 5個月前

虞禾看了一眼湖底,也沒有真的責怪他,隻是說:“你一個正道修士,怎麼像個壞蛋一樣……不能隻顧著讓我高興就去禍害無辜的小妖啊……”

謝衡之垂下眼認錯,又低下頭,討好地親她。

“以後不會了。”

——

虞禾坐在船頭上,忽然想起了這回事。

她從前曾誤以為,一定是落魄草讓謝衡之性格極端,眼裡隻有情情愛愛。

如今他入魔害人無數,她才漸漸發覺,謝衡之本身就是個極其自我的人。他眼中隻有大道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更無法牽動他的心。

而現如今他追逐死而複生的邪法,天底下的人和事便要為他的一意孤行讓路。

虞禾記得從前在悔過峰,外門弟子一同接受教導,前輩們說起大愛無私,若要修成大道都要斷絕私欲。文尹君選擇謝衡之,或許正是將他的無情,誤以為是無私。

虞禾出神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與三十二的對話。

她指了指水麵,說:“這底下有水妖,長得不大好看,腦袋像人身子像魚,有點像化形化了一半……不過這是低階小妖,開了靈智也不太聰明。像大澤的妖王一脈,已經與尋常修士無異,聽說都很厲害。”

意思是他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三十二低笑一聲,不以為意道:“我會謹慎行事。”

虞禾無奈了,又將她提前打探好的消息說了一遍。

過了一會兒,她想到三十二的修為應該做不到不眠不休的地步,便推了推他,提醒道:“你去休困吧,我會看著路。”

三十二欲言又止地看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按照她的話去休息。

虞禾繼續坐在船頭,吹著微涼的夜風,閒適地把玩手中的劍。

十九的劍據說被謝衡之給打斷了,自在飛花的武器貴得嚇人,她之前用的佩劍的秦嬌玲的東西,也不好意思搶了不還。霽寒聲就給了她一把新的,不過她用著覺得不算稱手。

可惜了她的斷流,據說棲雲仙府的劍修死後,劍會被送往劍塚,或是傳給後輩,不知道她的斷流如今在何處。

虞禾正想著,忽然一點光亮從眼前飛過。

她抬起頭,才發現河堤上有許多黃綠的光點在浮動。

越往前行,螢火蟲越是密集,微弱的光芒聚在一起,像是條發光的河流在湧動。

虞禾站起身,望著這一幕不禁屏住了呼吸,好似稍微大聲就會驚破眼前美景。

她正想出聲叫醒船廂中的三十二,猶豫後卻掏出了懷裡的小銀球,隨後移動的船緩緩停下。

虞禾悄無聲息留下一道結界,避免離得太近將人吵醒。

隨後她喚醒子蟲,等到小銀球發出弱光,一道聲音響起。

“虞禾,你怎麼樣了?”

“我已經到了雲夢仙洲,有個新來的同僚隨行,現在正在船上。”

“也好,玉虛境幾日前法器失竊,以至於地脈受損,已派人前往大澤商借法寶。”

虞禾聽他這麼說,不禁有點擔憂,這事應該跟十九沒什麼關係吧……

“你若碰上他們,最好不要被識破身份。”霽寒聲說得委婉,畢竟曲流霞與陽關道有牽連。而陽關道近年來行事猖獗,也在四處搜尋法器的下落。

虞禾應下後,環顧四周的美景,忍不住感喟道:“這兒的風景可太好了,有山有水,還有一大片螢火蟲,真想給你看看。”

虞禾聽見小銀球裡傳來一聲輕笑。

“等一切安定,我們……我們再一同去看。”

虞禾笑起來,問他:“你怎麼說話又結巴了?”

霽寒聲繞開話題,說:“近日不曾發現謝衡之的動向,上一回重傷了謝衡之,他傷勢未好又前往瑤山,如今力弱,暫時不會現身。”

在瑤山的時候,霽寒聲不放心她的安全,已經清除了她身上一切追蹤的術法。九境這麼大,隻要她不主動湊到謝衡之麵前,就不會跟他遇上。

虞禾聽他提及謝衡之,忍不住問出一件困惑她許久的事。

“師清靈是死於邪修之手,謝衡之當真是因此入魔的嗎?”

“其中內情,除卻棲雲仙府之人,外人並不悉知。隻是據傳聞,師清靈之死,的確與謝衡之入魔是同一時間。”

霽寒聲說的是實話,他在虞禾死後,一度憤怒到要返回棲雲仙府殺謝衡之。即便他自知不是對手,也無法壓抑住心中痛恨。

師叔和幾位前輩鎖住了他的靈力,日夜讓人看守著他,不許他踏出師門。後來不等他修煉到能與謝衡之一爭,便聽聞棲雲仙府發生劇變。謝衡之入魔,不過兩日,便殺儘了棲雲仙府半數修士。

起初棲雲仙府想要將此事壓下去,才布了結界試圖困住謝衡之。

誰知那道結界,會成為許多人的囚牢。

此事傳到姑射山的時候,中州的大小仙門已經在追殺謝衡之。

至於謝衡之尋求複生之法與師清靈有關,已經是所有人默認的事實。

而棲雲仙府元氣大傷,弟子遴選也推遲了五年,對於謝衡之有關的事更是諱莫如深,外人也難以探知更多內情。

霽寒聲說完後,語氣頓了一下,才問:“你心裡還掛念他嗎?”

“我更掛念那些死在他手上的同門。”虞禾輕歎了口氣。

她的確不希望謝衡之走上歧途,被世人唾棄,更不願意看到他背負著罪孽而死,看世人歡呼魔頭的隕落。

但無論他走上哪一步,都是他自己的選擇。

她隻想做一個無關的人,默默地遠離。

沒多久,霽寒聲又有事務要處理。應聲蟲的光芒暗了下去,虞禾收了結界,這才出聲道:“三十二,你快醒醒。”

她話音才落,一轉身,發現三十二就站在船尾,正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虞禾愣了一下,隨即有點心虛,但也沒有露出慌亂的表情。畢竟自在飛花的規矩,沒說不能跟正道來往,隻要不影響他們的生意,做什麼都是自己的事。

就算三十二發現她認識姑射山的人,也沒聽見她和霽寒聲的談話。

“前輩在跟什麼人說話?”

“一位好友。”

他知趣地不再問,從船尾走到她身邊,目光落在那些飛舞的螢火蟲上。

兩人心思各異,沉默著都不說話。

好一會兒,虞禾聽到身旁人冷不丁地開口。

“姑射山有門規,門中修士不可沾染情愛,更不能與人結為道侶。”

虞禾扭過頭,隻覺得他莫名其妙。

她皺起眉,沒好氣地說:“關你什麼事?少操心。”

三十二看了她一眼,眼中的委屈一閃而過,隨後不再看她,薄唇緊抿出一條冷冽的弧度,似乎是有些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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