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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虧關初曾在東宮996過,所以都認得這兩把聲音,一個是東宮的禁衛,另一個則是太子的心腹幕僚。

“殿下什麼時候會來?”禁衛問。

太子的幕僚回答:“殿下不會來的。這幾天,智齒一定都會盯著殿下的行蹤。如果太子來這邊,恐怕會暴露。”

“我明白了,我會看守好的。”禁衛說。

幕僚又道:“我想,關初恐怕也差不多該醒了……說不定已經醒了。”

禁衛上前,把棺材蓋上的釘子一根根地起了,然後把棺材蓋掀開。

關初躺在棺材裡,原本是出在黑暗裡,而棺材板掀開,突如其來的光線便讓關初不適地眯了眯眼。

禁衛便道:“大人果然料事如神,他的確已經醒了。”

“嗯,給他補點麻醉劑吧。”幕僚說,“可彆小看這個OMEGA。叛黨都有幾個刺客折在他手裡了。”

禁衛不以為然:“叛黨那幾個刺客分明是折在智齒手裡。”

幕僚也無法反駁,隻能說:“太子非常重視他,如果他跑了,你死一百次都賠不了。”

“放心,”禁衛拍著胸脯,“他跑不了。”

幕僚出於穩妥,拿起麻醉針,往關初身上注射。當藥液混入血液的時候,關初明顯感到全身的力氣都被漸漸抽走,渾身如變一團棉花。但遺憾的是,他的意識仍然清醒。

“他沒昏過去啊?”禁衛檢查了一下,說,“是不是藥力不夠?”

“不是。”幕僚說,“太子的意思,就是要讓他保持清醒,但是卻動不了,這樣比較有趣。”

禁衛點頭:“殿下的心思真是難測啊。”

幕僚倒是理解,殿下隻是單純的變態。

“好了,出去吧。”幕僚說,“記得把燈關上,殿下吩咐的,保持黑暗。”

“是的。”幕僚關燈,守到外頭。

燈光熄滅,四周一片黑暗,停屍房的冰冷好像一層紗,迷迷糊糊地籠在他的肌膚上。關初渾身無力,但意識清醒,便有一種癱瘓病人似的無力。隨著時間流逝,這種無力便會疊加,堆積成如山的絕望感。

這雖無刀劍加身,卻好比酷刑。

棺材板被移開了,他的呼吸應該更順暢才對,但他卻覺得更窒息了,就像是被一塊無形的石頭壓在胸口一樣,使他喘氣都困難。

當他的呼吸越來越疲憊的時候,一絲熟悉的氣味卻鑽進他的鼻腔裡。

就像是即將枯萎的春芽,被淋了一場雨,他的顏色都即時鮮活起來。

在黑暗中,易閒君的氣息好像一張被子一樣蓋在他的身上,使得感到結實的溫暖。

他微微鬆了一口氣。

易閒君匆忙地解開他身上的繩索,想把他扶起來,卻發現關初身體無力。

關初輕聲在易閒君耳邊說:“我被注射了麻藥,動不了。”

易閒君安慰似的拍拍他:“彆怕、彆怕……”

關初扯扯嘴角:“我不怕。”

“我怕。”易閒君的聲音有些顫抖,“是我怕。”

關初心臟一緊,酸酸澀澀的,又無言可說。

易閒君好像一條迷路許久才回家的犬,用臉頰蹭著關初,皺著鼻子去嗅他的氣息。

這一路上,關初瘋狂地散發信息素,唯恐易閒君找不到自己,因此直到被放入停屍房,他也沒有停止。這使得整個密閉的房裡都是關初獨特的氣息。

旁人來說,這兒隻是一個冰冷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