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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白瑰卻改變主意了。

陳昭眉疑惑地問:“我粗野散漫,實在不適宜伴讀啊。”

“你不適宜,但是你需要。”白瑰道。

“我需要什麼?”陳昭眉不解。

白瑰道:“你需要學學男德。”

“……”陳昭眉僵住了。

——這個任務也太重了!

今天上的剛好就是《男德》精讀課。

這是陳昭眉第一次伴讀,也是陳昭眉第一次來到班上。當他跟著白瑰進教室的門的時候,他能感覺到室內的所有目光都聚集到他的臉上。對此,他頗為習慣。他自己知道自己長了一張惹人注目的臉。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他這種態度比他的美貌還引人注意。

他目不斜視地走進來,坦然地接受所有試探的目光,不卑不亢,不閃不躲,既不透露出小男兒的姿態,也不流露出年輕男仆的卑微,這實在太奇怪了。

眾人不覺又多看他幾眼。

尤其是坐在後排的金瓶同學……

在插花課上,他嘲笑白瑰用銅花瓶窮酸,沒想到,他反而因為用了金瓶,而被旁人譏笑。從此,“金瓶”就成了彆人稱呼他的外號,搞得他非常下不來台。

這位“金瓶公子”自然把自己丟臉的賬記在白瑰頭上。

隻可惜,白瑰算得上是“無縫的雞蛋”,金瓶想找法子對付他也不容易。

越是這樣,金瓶就越是惱恨。

他將幾分對白瑰的複雜情緒投射到眼前的男仆身上:“白瑰公子的男仆容貌妖冶,舉止輕浮,也不知是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身為白瑰閨中密友的艾碧同學自然不甘,冷笑說:“這是學院指給白瑰的男仆,難道你是說學院的梁不正嗎?”

金瓶頓時訕訕的,說不出話來。

白瑰也如從前,好像聽不見這些紛擾一樣,慢慢屬於他的第一排桌子後坐下。陳昭眉也大喇喇地在白瑰旁邊坐下,一點兒沒有男仆應有的儀態。大家心裡覺得奇怪,即便是艾碧也覺得這個男仆張揚太過了,暗自皺眉。

隻不過,這個男仆既然是學院指派的,大家也不好說什麼。

上課鈴敲響,男德老師走入教室——那是一位端莊的中年男子。和在座所有學生一樣,他穿著幾乎遮擋了全身肌膚的貞潔白袍——高立領,袖修長,盤扣複雜,衣擺曳地。唯一和學生不同的是,他是已婚男士,所以腰帶上配著一個小巧的金鎖。這鎖不會鎖上什麼東西,隻是一件具備象征意味的裝飾品罷了。腰鎖上刻著妻子的姓氏,昭示著他的誰家的所有物。

男德老師往下掃了一眼,目光落在陳昭眉臉上的時候,便也暗自搖頭:容貌長得很豔麗,姿態也不謙卑,身為男仆卻直視老師,真的太沒教養了。

不過,老師並沒有多說什麼,他相信,自己一個眼神,白瑰就能體會。白瑰回去會教導這個男仆的。

老師咳了咳,說:“我們翻開《男德》第一頁……”

陳昭眉翻開書本,便看到第一頁上寫著:“男子之德,在乎於禮。謙讓恭敬,先人後己。有善莫名,有惡莫辭……”

這倒是很有趣,文字基本上和地球上的《女誡》差不多。這讓人再次想起一個宇宙中十分有名的假說:地球和巫星是“文明同源”的“鏡像星球”。

也許陳昭眉的發愣表情太過明顯了,而且他又坐在第一排,站在講台上的老師一眼就能察覺他神遊天外。

老師不免不悅地咳了咳,把陳昭眉指起來,叫他背書。

陳昭眉是生平第一次讀《男德》,要他背出來,也太勉強了。不過,幸好陳昭眉記憶力極高,他眼角再瞄了一下頁麵,便抬起頭,幾乎是一字不錯地誦道:“男子之德,在乎於禮。謙讓恭敬,先人後己。有善莫名,有惡莫辭,忍辱負重……”

老師冷冷打斷:“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