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想象。
公司經紀人、領導或者高層會在沈澤的授意下，將他的信息主動透露給狗仔，這也是為什麼跟著他的狗仔如此猖狂又多的原因。
可能知道他不打算跟公司續約，最近跟在他身邊的狗仔又多了起來，想拍到他的黑料，讓他沒辦法順利跟新公司簽約。
祁逾白很少坐公交，乘坐了三站，確定遠離狗仔後又搭乘出租車到了跟虞圖南約定的一家很冷清的圖書館。
到時五點半，在圖書館咖啡廳的角落。
偌大的咖啡廳，隻有祁逾白一個人。
虞圖南還沒來，李懷棋先來了，彎腰打量，笑著問：“這造型是離家出走的大學生？”
祁逾白：“您最近似乎很閒。”
李懷棋笑著：“我這不是順道過來拿明天的餅乾，再看看你有沒有來，怕你錯過南北影視這家好公司。”
他給祁逾白點了杯牛奶，調侃著說：“大學生就得喝點牛奶補充營養。”
祁逾白沒動。
“你是怎麼擺脫狗仔的？”李懷棋好奇，抿了口咖啡歎息道：“也是奇怪，整個娛樂圈跟在你身後的狗仔是最多的，名氣大能吸引狗仔我懂，但他們怎麼跟開了天眼一樣，時時刻刻都能掌握你的位置。”
祁逾白：“這樣嗎？不知道，可能跟著我的狗仔多點。”
李懷棋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沒注意到祁逾白突然“話癆”起來的怪異：“沒關係，知不知道季湛？跟你現在的造型差不多，紅頭發拽得不行，他就是南北影視的保鏢，如果你能跟他們公司簽約，季湛給你當保鏢，多拉風。”
“表麵是保鏢，實則季氏集團的小少爺，但凡來個狗仔，刷刷把對方公司買下來，此後都是自家人，再沒人跟著你，多好。”
祁逾白眼神微滯。
“買公司？”
“哦，你可能沒看前段時間的一段視頻，當時虞圖南他們被狗仔纏著，季文柏為了不讓狗仔影響他們的生活，在他們出街時派了十幾輛豪車像護法一樣守在他們左右兩側以及後麵，把狗仔甩的遠遠的，不僅如此，還收購了那家狗仔的公司。”李懷棋朝祁逾白仰了仰頭：“是不是很有排麵？”
祁逾白：“說這麼多，您不渴？”
“是有點。”
等李懷棋一杯咖啡喝完，虞圖南出現在咖啡廳裡。
“虞總，這。”李懷棋揚手。
“等很久了？”虞圖南坐在祁逾白對麵，看到他的紅發後眼神裡閃過一絲詫異，而後淡淡一笑：“沒想到你們來得這麼早。”
李懷棋：“他是一名優秀藝人，從不讓老板多等。”
虞圖南輕笑，將手頭的資料推到祁逾白麵前。
“王導力薦你來演這部戲的男主，這是第一集的劇本。”
“這是我們公司簽約藝人享受的待遇，聽說你的合同馬上到期，我們南北影視也想爭取一下，這是合同，薪酬頂薪，另外什麼待遇要加，你隨時可以提。”
祁逾白打開劇本草草看了兩眼，又關上。
虞圖南微愣。
祁逾白低聲道：“我過來，不是為了這件事。”
昨天他聽說過《山河萬古流》找他出演男主的事，也隻是聽說而已。
早在告訴他之前，沈澤已經安排人回絕了。
“《山河萬古》這部劇再三邀請我，是我的榮幸，之前拒絕得可能不禮貌，我來隻是想跟你心平氣和地談一下，我不會出演這部劇，希望導演和投資商不早日另請他人。”
“我有我自己不想出演的理由，不便透露，但我相信我的想法短時間內不會改變，很堅定，一部劇時間籌備緊迫，沒必要在我身上再浪費時間。”
虞圖南回過神，認真道：“沒有一點機會？”
“沒有。”
虞圖南點頭。
“告辭。”
祁逾白起身，禮貌頷首，轉身離開。
李懷棋側身連連抬手，看著祁逾白離開的身影，想說什麼，又默默放了起來。
坐正，心虛地看了眼虞圖南：“我已經拚了老命，從早上到現在嘴巴就沒停過，使勁叨叨才換來了這次見麵，我是真沒辦法了。”
虞圖南收回劇本和合同，把它們放回包裡，聞言淡淡一笑：“知道，我又沒怪你的意思。”
祁逾白不想演，總不能把對方綁過來進組吧。
她想要跟祁逾白見麵，是抱著幾分“對方想演，但出於某種原因沒機會演”的想法過來勸說的，既然祁逾白有自己的考量，真心不願意，她也沒辦法。
“真的？”李懷棋清了清嗓子，臉上綻放出幾分激動：“那我的大熊餅乾還有沒有？”
虞圖南失笑。
“衣衣就這麼喜歡吃我的餅乾？”
李懷棋連連點頭：“她愛吃，明天吃不到，保準在我麵前哭鬨，找各種理由，什麼肚子好餓沒力氣，沒有東西吃好可憐之類的，衣衣就是一個可愛的小戲精，常常邊看電視邊學著裡麵表演，什麼‘都給本公主退下’之類的台詞，她背的滾瓜爛熟，天天用劇裡的話來反駁我。”
虞圖南連聲笑著，眉眼彎彎：“小妹妹很有意思，既然喜歡表演，你又有資源，怎麼不讓她試著演兩部戲？發揮一下小朋友的愛好。”
李懷棋忙擺手：“家裡人不讓，不想讓她出現在公眾視野裡。”
頓了頓，他眼眸一亮：“誒，你們《山河萬古》還缺不缺男配？能露個麵，最好能跟許威嚴搭上戲就行，我演技可以的。”
“祁逾白那小子不尊重國際影帝，我不同，我很敬重許老師。”
虞圖南：“.....”
“可以演，你找嘉朗的老板投資點錢，帶資進組。”
李懷棋撇嘴：“小氣。”
虞圖南把包裡的餅乾拿出來，還沒說話，李懷棋一把奪過：“是我小氣，我小氣，虞總大度，絕不會跟我一般計較。”
虞圖南喝完咖啡：“您還是趕緊回去陪陪戲精小朋友吧，我還得跟可憐的王導彙報這條消息，走了。”
李懷棋笑著：“如果王導痛哭出來，記得趕緊拍視頻，到時候你們宣發就有話題了。”
虞圖南：......
王導如果是個老頑童，李懷棋估計就是中老頑童。
**
虞圖南跟陸子野一起來的，剛才他沒進去，一直坐在車裡打遊戲。
看到虞圖南出來，陸子野加快手上的動作：“姐，這麼快？”
“嗯，依然被拒。”
陸子野邊說邊急速點屏幕：“娛樂圈裡最不缺的就是演員，多找找，總能找到祁逾白的替身。”
遊戲音效在車內一次次回響。
虞圖南坐在副駕駛上，靠在車窗邊偏頭：“陸小野，還要多久。”
“不知道，姐，要不你來開車？”
“不要。”
陸子野專心致誌玩遊戲，小小嘮叨了兩句：“你怎麼現在從不開車。”
“是這大奔配不上你的地位？”
“讓季湛去找他爸要車，剛好季文柏生日我們要過去，到時候什麼車都給你安排上。”
虞圖南嫌煩，一巴掌拍到他腦袋：“安靜。”
“哦。”
陸子野委屈中帶著一絲乖巧，默默遠離虞圖南，縮成一團。
五分鐘後，遊戲結束。
車徑直往王導工作室駛去。
路程有點遠，在郊區，是一處很古典的中式庭院。
廂房裡擺放著幾台高清屏幕，供他們剪片時看的，外部古典，屏幕、辦公桌卻很現代化，有種現代與古典的碰撞，很奇妙。
王導正無聊，看團隊的人剪宣傳視頻，聽到虞圖南來了，連忙迎了過來。
“等了許久，終於等到虞總光臨此地。”王導帶著虞圖南進他的辦公室，親自給她和陸子野沏了一壺茶。
虞圖南雙手接過，“謝謝。”
王導搓搓手，坐在木製長椅上，一臉興奮：“如何？”
未等虞圖南開口，王導忽地一驚一乍地說：“不行，等等！”
“你先說，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虞圖南：“壞...”
“壞”的音剛發出一半，王導臉色驚變，單手舉在身前做出製止的動作：“我不聽！我不聽！”
虞圖南：....
陸子野懶散起身：“姐，那我們走吧。”
虞圖南：？
“王導說了，他不聽。”
王導：....
說是這麼說，安慰一下他不行嗎？
在家裡，隻要孫女一說“我不聽我不聽”，他立馬安慰寶貝乖孫女。
這幾個人一看就是沒帶過孩子。
沒有一點經驗。
沒有台階，王導隻能自己創造台階。
“沒關係，我知道你們想讓我一個人靜一靜，但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不來就不來，我接受。”
“我已經儘力了，再找找吧，總能找到合適的男演員。”虞圖南語氣認真：“後麵一段時間，我可能沒時間再管《山河萬古》的事，兩位小演員，王導自己看著辦。”
除了《山河萬古》，公司籌備了大半個月的演員101馬上開播，現在已經要進入宣傳階段。
王導歎氣：“我知道，明天我就去嘉朗娛樂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小女孩。”
嘉朗最會培養藝人，且培養得都還不錯。
送虞圖南、陸子野離開時，王導有點不死心。
“真沒機會跟祁逾白合作了？”
虞圖南搖頭。
“雖然說萬事不能說得絕對，但這事的可能性小得跟超一線頂流願意放棄大公司，倒貼跟較小公司合作差不多。”
“怎麼可能有這種事？”王導皺眉。
“是啊，不可能。前無古人，後無來者，99.999%的不可能。所以你還在期待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