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明義和楊支書帶著蕭毅,來到村裡一家專門做刺繡的人家。
儘管是小鄉村,也存在定量的形式主義。
提前知道大老板要來,牆上掛了一幅曆經多日繡出來的百鳥朝鳳圖。
幾乎占據了小半麵牆。
刺繡的是位老奶奶,年輕時就精通手工活,後來自學繡花。幾十年的經驗搞下來,技藝堪稱大師。
百鳥朝鳳圖裡的幾種鳥,個個栩栩如生。站在枝頭的鳳凰,隱約有股貴氣。
蕭毅是外行人,還是能一眼看出這幅刺繡的工藝水準之高。
實屬佳品。
“老奶奶,請問您貴姓?”蕭毅是大老板,跟人講話的時候全沒有架子。
前世他的奶奶,跟這位專精刺繡的老人家歲數差不多。
“你說啥?”老人家有點耳背,沒聽清蕭毅說的話。
楊支書大聲說道:“蕭老板問你叫啥。”
“我叫杜翠花。”
一聽這個名字,蕭毅不禁想起了東北一家人。
翠花,上酸菜!
年輕人可能沒看過這部劇,但是在前世的上世紀90年代,這出情景喜劇還挺受歡迎。
眼前這位老人家值得尊重,不太適合玩梗。
“杜奶奶,您這刺繡手藝還真不賴。”蕭毅笑著誇獎老人家,特意提高了音量。
杜奶奶笑容滿麵,有著獨屬於長者的慈祥:“我這一輩子就乾這麼一件事。不把它乾好,心裡不踏實。”
老一輩的思維和人生哲學,與年輕人存在很大差彆。
過去常說的工匠精神,並不是他們自我標榜的東西,而是發自內心。
似乎人這一生,總該做好一件事。
那時候的愛情,或許是從相親見麵開始,但一不小心就走到了白頭偕老。
蕭毅的大本營在龍城。
紙醉金迷的生活裡,養不出燦爛綻放的花朵。
他很羨慕,卻又羨慕不來。
正如彆人也會羨慕他是個身價數十億的大老板。
“這幅百鳥朝鳳刺繡,您繡了多長時間?”蕭毅坐在炕頭上,細問杜奶奶。
“六個月。”
儘管她講話略帶口音,蕭毅還是能聽懂她的話。
“像這樣一幅刺繡作品,可以賣到多少錢?”
杜奶奶伸出兩根手指:“兩萬塊錢。”
對於這個時代的農村人來說,這個收入已經相當的高。
一年繡出兩幅,可以賺到四萬龍元。
在還有萬元戶稱謂的年代,家庭條件在村裡排得上號。
可蕭毅不是農村人,身處燈紅酒綠的龍城,知道那裡的人究竟多麼有錢。
隨便去趟酒吧,消費可能就是幾十萬。
蕭毅家裡收藏了幾幅字畫,價格都在百萬左右。比初來時懂眼,粗略估算,杜奶奶的這幅作品少說也值幾十萬。
幾十年的刺繡功力,以及傳統的手藝融會其中,獨特的文化價值,可以提升它的價格。
不管是誰收刺繡,隻出兩萬塊錢,都可以賺到大錢。
“您這幅作品,我可以給您出到五十萬。以後再有類似的作品,直接找我,不要賣給任何人。”
楊支書聽到刺繡的價格,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五十萬元對當下的農村人來說,實在是個天文數字。
隻有雨花村那些釀酒的人家,以及村裡搞散養雞舍的趙樹,收入能達到這個水準。
“我這刺繡能值那麼些錢?”杜奶奶有點不敢相信。
“我雖然是個商人,但是向來不擅長撒謊。如果刺繡沒這個價值,我絕對不會報這個價。”
劉明義驚了。
他同樣沒想到,傳統的刺繡竟然有這麼高的價值。
“你沒騙我吧?”杜奶奶還是不太確定。
“當然沒有。”蕭毅微笑道,“剛不是說了,我這人不擅長撒謊。”
“蕭毅是見多識廣的大老板。他說的話,極具參考價值。您老放心吧。”劉明義幫著補充。
最後還是楊支書講話,杜奶奶才信了。
蕭毅來了一趟杜奶奶家,讓江荷帶來五十萬,直接塞給善良純樸的杜奶奶。
“這幅刺繡送給你,也算是家鄉的紀念。”蕭毅轉手把幾十萬的刺繡,送給了江荷。
劉明義和村支書不在場,也沒人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