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場合,他總是覺得自己與周遭格格不入。
不一會兒,趙襄兒起身,要到便殿去換一身衣服。
“阿姊,留步。”趙恒跟著站起來,與她一同出了正殿。
趙襄兒多喝了兩杯,由貼身的侍女扶著,聞言,用那雙描畫濃麗的眼眸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
“八郎有話同我說?讓我猜猜,可是要說杜郎的事?”
趙恒被猜到意圖,也不覺驚訝,隻是了然道:“看來,杜郎中已經見過阿姊了。”
趙襄兒漫不經心地笑了笑,沒有否認。
她是在來東宮的路上見到杜燕則的,同車了一路。
杜燕則向她坦白,他今日去慈恩寺見了沈大娘,又向她保證,已經要與沈大娘和離,隻是念在過去兩年的情分上,若沈大娘依舊願意跟著他,他也不想就這樣棄置不顧。
她倒沒多生氣,隻讓他自己看著辦。
反正,成婚後,她也不會日日同他在一處,多留一個玩意兒而已,彆讓她眼前不乾不淨就好。
“想說什麼便說吧。”
趙恒頓了頓,慢慢道:“杜郎中已有妻室,阿姊為何挑中了他?”
趙襄兒滿不在乎道:“那又如何?既然是我要的人,有妻室,我也能讓她們消失。”
她是大魏公主,有聖人寵愛,有太子青睞,難道連這點事也解決不了?
趙恒從進殿起,就時不時蹙起的眉頭,再次微不可查地皺了皺。
他垂眼望見自己的雙手,腦海裡想起慈恩寺中,從他懷裡抬起來的那一張美麗的粉白的臉。
她是無辜的。
趙恒想說,話到嘴邊,又換了換:“我以為,杜郎中為了尚公主,便拋棄發妻,可見並非正直端方的君子,不是個值得托付的人。”
趙襄兒乾脆停下腳步,轉頭好笑地看著他:“八郎,你糊塗了不成?我是公主,這輩子,隻有旁人依靠我的份,我為何要將自己托付給他人?他是不是君子,與我何乾?便是個小人,也得仰我鼻息度日,你怕什麼?況且,他也不過是想在仕途上有所建樹罷了,有什麼錯?我看,他的確有幾分真才實學,又勢單力孤,不與彆家有牽扯,家中的父兄皆不在了,將來若提攜一番,對咱們大有好處。”
她口中的“咱們”,自然是指太子與她。
趙恒沉默片刻,還是說出了口:“那他的發妻,又做錯了什麼?”
其實,他根本不擔心趙襄兒受委屈。如她自己所言,有聖人和太子的庇護,誰敢與她做對?
隻是,他打心底裡不讚同她這樣強取豪奪的做派罷了,牽連進去無辜的人,又有誰來彌補呢?
可是,趙襄兒顯然覺得他的想法可笑至極。
“八郎,論親疏,我是你的阿姊,你竟然為了一個外人,到我麵前說理。”
她說完,又想起了什麼,語調一轉,眯眼審視著他:“你倒是與阿父一樣,生了副菩薩的慈悲心腸,怎麼,你難道真的打算娶沈家女郎?婚還未議,便開始幫她家的人說話了。八郎,莫忘了,當初,你這麼婚事,還是祖母逼著阿父應下的,否則,他們家哪裡來的資格同咱們攀親!”
當年沈皇後與聖人母子不和,連帶著太子、鹹宜公主等,對整個沈家都十分不屑。
“勞阿姊掛心,我的婚事如今還未定,若阿父未有彆的打算,我自當遵照當初許下的約定,同沈家女郎成婚。”
趙襄兒冷冷看著他,無意多說:“好了,這件事就說到這裡吧。知道你性子倔強,我也不同你爭論,以後,你彆插手就行了。我累了,進屋換身衣服,你先去吧。”
說完,在侍女的攙扶下,進了便殿,當著他的麵關了門。
趙恒在原地站了站,聽見正殿裡綿延不休的樂舞聲,忽然有些不想回去。
才是午後,日頭依舊毒辣,東宮卻像是已經入夜,比平康坊還要熱鬨。
他快步走回正殿,稍稍坐了一會兒,便像以前一樣,起身向趙懷憫告辭。
趙懷憫也不覺得意外,衝他淡淡一笑,示意身邊的內侍送他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我要提前打個預防針。
首先,這一本和前麵兩本古言都不一樣,節奏、人設等等可能會和大家的預想有出入,但我就是這麼固執,哪怕已經料想可能最後的成績會不太好,我也一樣按照我自己的預想寫下去,不會改,如果以後不符合你的期待,隻能抱歉啦。
另外,文中宮廷皇族,生活比較混亂,作風比較大膽,就是字麵上的意思。至少在清新可愛的小晉江是這樣的。下一章應該能有所體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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