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敘話(1 / 2)

又逢春 山間人 6648 字 7個月前

趙恒一走, 崔桐玉便板著臉命人將狼狽地跪在地上地唐武等人押下去。

唐武等人將趙恒方才的話都聽了進去,知道自己恐怕凶多吉少,一心想求饒,奈何口中都被塞了麻布, 出不了聲, 隻能在被強行帶走前, 用乞求的目光看著崔賀樟。

崔賀樟心裡憋著一股氣, 聽到趙恒說要將自己貶出長安, 原本的緊張和忐忑更是化作戾氣,青著臉對太子道:“殿下, 難道真的打算聽八王的意思嗎?”

趙懷憫沒說話,蒼白的臉上麵無表情, 讓人一時沒察覺他其實已怒火中燒。

“你還問!”崔桐玉先一步嗬斥他,“看看你乾的好事!這兩年, 當真是膽子見長,平日在外麵胡鬨就罷了, 竟敢將心思動到勳貴之女的身上!”

“阿姊,那是沈月芙!太子殿下亦不喜沈家人,況且, 我原隻是想讓貴主高興。”崔賀樟急急地為自己辯駁。

趙懷憫始終麵無表情, 聽完也沒出聲, 隻是從榻上站起來,慢慢走到他麵前,冷冷地打量他。

“是襄兒讓你直接擄人的?”

“不、不是……”

“這麼說, 是你自作主張?”

“是——不!這一次,是沈家人求我這麼做的……”

啪——

趙懷憫忽然揚起手,毫不猶豫地一掌打下去, 冰冷的臉上終於顯出怒意。

“沈家人讓你動你就動?他們的話,倒比我的還管用。才三個月,你就敢給我闖個更大的禍來。上一次,我看在你阿姊的麵子上,幫你善後了,這一次,誰的麵子也不管用。你自己回去,寫好奏疏,交到吏部,調令五日內會發下來,年節之前,立刻給我滾出長安!”

“殿下!”

崔賀樟被打得往旁邊跌了跌,還沒站穩,便聽見這番話,登時有些腿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想向趙懷憫求告饒。

這些年,他雖混賬,可手裡握著太子勳衛的大半人手,私底下也替太子辦過不少見不得光的事。

前幾年,有一位庶出的皇子,有心和太子爭一爭。正是他,在趙懷憫和崔桐玉的授意下,買通了幾名官員,設了一個局,讓他在朝中顏麵儘失,從此被排擠在權力中心之外。

此外,還有幾位官職不高的地方官,為了爭一個好前程,挖出牽扯到東宮的不利消息,也都是他帶著人去處理的。

這麼多年,外人看他不過是備受太子偏愛的妻弟,可他到底也還有幾分功勞。

然而,趙懷憫的麵上一點鬆動的跡象也沒有,目光也變得越發冷凝。

崔賀樟又連忙轉向崔桐玉:“阿姊,你替我說兩句話吧!”

崔桐玉看著趙懷憫的表情,便知這一次是真的觸到了他的底線,當即做出取舍,鎮定道:“你個乖戾的性子要改一改,殿下讓你離開長安,也是要好好磨一磨你這脾氣,讓你明白,往後做事要三思而行。”

崔賀樟方才被打的那半邊臉慢慢變腫,火辣辣地疼起來。他知道事情已沒了轉圜的餘地,可心中又實在不甘,臨去前,青白著臉站在門邊,咬牙道:“殿下,還有一事,臣一直不曾稟明。上一次,家父的壽宴上,本不該鬨出任何動靜來。是八王,他為了沈家大娘,不惜將我當場打暈,想來,後麵的事,也有他的手筆。他到底是不是如表麵看來那般淡泊名利,殿下亦可多思量一番。臣言儘於此。”

趙懷憫眼神陰沉地盯著他磕頭後離去的背影,許久,才轉身回到座上,沉聲道:“他的確有幾分手腕。昨日,先回來的蕭應欽和陳江兩個,在阿父麵前大大地誇讚了八郎一番,阿父很是高興。”

崔桐玉斟了一盞茶,放到他的手邊,聞言眼神一動,慢慢道:“聖上歡喜,也是人之常情。大郎不妨再等等,若聖上有意將這一回的臨時官銜轉為常設官銜,倒要另當彆論了。”

趙懷憫飲下一口茶,神色有幾分模糊:“若是如此,便不得不防了……”

……

事情處理得極快,三日後,太子勳衛中便迎來一次大清洗,唐武等十幾人被統統逐走,押送進京兆府。崔賀樟也被調出長安,年前就要出發前往襄州就職。

這一番變動極大,很快就引起朝中大小官員的注意,唐武等人半途劫掠沈月芙的事,自然也瞞不過去。

不過,興許是趙恒暗中布置過,眾人口中流傳的謠言中,隻說唐武等人仗勢欺人,光天化日之下搶掠錢財,即便遇上沈家女郎,也不曾放過,恰好八王途徑,當場將唐武等人拿下。

而崔賀樟身為太子勳位郎將,禦下不嚴,縱容甚至包庇下屬為非作歹,這才被調離京城。

絲毫沒出現有損沈月芙聲譽的傳言。

沈家上下這幾日一直提心吊膽,等著這件事的結果,眼下看到太子難得雷厲風行的處置,憂喜交加。

沈士槐夫婦自是害怕不已。連崔賀樟都被罰到如此地步,他們不得不相信,趙恒那天的話,一點也不假。

不知情者都道沈家運氣好,遇上了八王,如今連一直疏遠沈家的太子都親自處理此事。

沈士槐夫婦卻有苦說不出。他們兩個,也是其中推波助瀾的一份子,八王這樣處置,便是在警告他們,稍有不慎,唐武等人就是他們的下場。

月蓉近來也沉默了不少。

從那天姊妹兩個爭吵過後,她便一直不敢靠近月芙,後來又見趙恒將她送回來,心中又多了幾分警惕和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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