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談心(2 / 2)

所以他目標很明確地往酒吧方向走了。

剛走過去,就見那邊有暖色的燈光流瀉過來了。

季澄意本以為是感應燈,畢竟這棟彆墅大部分家電都是智能一體化的。

結果走近一看,就見穿著一身黑色睡衣的藺謹獨已經坐在落地窗的小吧台前了。

聽見他的動靜,藺謹獨側過頭看過來。

暖色的燈光下,藺謹獨目光黑沉而深邃,臉部線條緊繃硬朗。

看著有些凜冽。

但因為他已經洗漱過了,黑發不再後攏,而是自然散落。

所以他額前那片柔順的光澤,剛好衝淡他周身的凜冽氣息,為他增添一抹柔和。

季澄意定定看他片刻,問:“藺總怎麼在這?”

藺謹獨淡聲解釋:“有點失眠,喝點酒好睡覺。”

又反問回去:“季總呢?”

季澄意沒應聲。

他上來也是想喝點酒好回去睡覺的,不然他今晚可能也要失眠。

但他沒想到藺謹獨會在這。

除了沈繁,季澄意並不習慣在彆人麵前表露真實的內心情緒。

所以他有些退縮。

但猶豫片刻,季澄意還是走了過去:“跟藺總一樣,想喝點酒睡個好覺,藺總不介意多我一個吧?”

藺謹獨抿唇:“季總見外了。”

他拉開身邊的椅子:“請坐。”

季澄意坐過去。

藺謹獨從酒櫃上拿來一個杯子,“季總喝什麼?”

季澄意看著藺謹獨酒杯旁的那瓶Ma:“跟藺總一樣就行。”

藺謹獨說:“我這個度數比較高。”

季澄意抿唇:“沒事。”

藺謹獨不清楚季澄意的酒量,聞言沒置喙什麼,乾脆拿起自己那瓶,給季澄意倒了半杯:“要加冰麼?”

季澄意搖搖頭:“不用。”

藺謹獨將酒杯放置在季澄意麵前。

季澄意道謝:“謝謝藺總。”

藺謹獨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季澄意也沒再說什麼,抿了口琥珀色的酒液。

其實季澄意一直都不太喜歡喝威士忌。

威士忌口感苦澀,滑過喉嚨時也會有比較強烈的刺感。

加冰還算好點,不加冰純粹就像喝酒精一樣。

季澄意咽下一口時,眉頭都忍不住皺了皺。

生動的表情衝淡了他眉眼間仿若冰雪一樣的清冷。

藺謹獨瞥見,一直沉寂的目光也終於有了點波動。

卻還是什麼都沒說。

兩人就這樣各自喝著自己的酒,期間沒有任何交流。

落地窗外的雨一直在下,淅淅瀝瀝的為兩人間的安靜增添一絲莫名的安逸。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最後還是季澄意開口說:“他突然來拉我,讓我產生了很強烈的排斥反應。”

藺謹獨:。

藺謹獨轉頭看著季澄意,目光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季澄意這是在回答他剛在電梯口說的那句話。

一時間,藺謹獨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

按道理來說,疑惑被解答,他應該感到釋然才是。

可他並沒有。

反而有種說不出的沉悶。

“如果季總願意傾訴,我可以給季總當聽眾。”藺謹獨看著他,深沉的目光裡點綴著暖光,看上去很像寒冰破裂,泄出一點溫柔。

季澄意沒去看他,仰頭看著窗外的冷風冷雨。

半晌,才終於側過頭,迎上藺謹獨的視線:“藺總是不是覺得我對餘赫延太寬容了?一次次放狠話,又一次次給他喘息的機會?”

藺謹獨沒說話,但答案不置可否。

季澄意抿唇笑了笑:“藺總調查過我,該知道我的家庭狀況吧?”

這回藺謹獨才點頭:“嗯,知道。”

季澄意問他:“那藺總知道我媽為什麼出車禍麼?”

燈光下,季澄意偏棕色的眼底閃起了碎光。

像被打碎了的星星。

藺謹獨的呼吸有些緩慢:“不知道。”

季澄意抿唇笑了笑,仰頭喝了一口酒。

待苦澀刺激的酒液下肚,他開口告訴藺謹獨:“因為我被趙恒鑫綁架,我媽拿著股份贈與書去找他換我......晚上山路黑,她又著急,所以.......她的車衝出了山崖,掉下去了。”

藺謹獨眉頭緊皺,一隻攥在玻璃杯上

的手驀地收緊,手背上的青筋凸起明顯。

他不敢想象,季澄意這雲淡風輕的一句話後麵,隱藏了多悲痛的情緒。

“藺總不用這個表情。”季澄意還是笑,可眼角卻帶著點濕潤,“不是趙恒鑫的錯,是我報複心太重,找人算計了趙恒鑫,讓他虧損了三千萬,所以他狗急跳牆了。”

藺謹獨眸光轉動,似乎想到什麼。

在他的調查中,趙恒鑫多年前確實買了一塊地皮準備建造工廠的。

但等動工的時候卻發現那塊地早被政府拿下準備拓展開發區了。

原來.....

那是季澄意的手筆麼?

可那年季澄意不才十幾歲麼?

正思索著,就聽季澄意又說:“所以從那之後,我不管做什麼事,都會給對方留足餘地。”

那就難怪了。

藺謹獨之前還在奇怪,趙恒鑫作為上門女婿公然背叛季夫人,讓季夫人在晉城丟儘臉麵從而不得不帶著年幼的兒子一起離開晉城。

季澄意居然沒報複他們,就隻是把趙恒鑫父子趕出了晉城。

趙恒鑫管理公司那麼多年,挪用公款不止一兩次。

如果季澄意想,隨便拿出點什麼證據,就能讓這兩人進去蹲個十幾年。

但他並沒有。

之前藺謹獨還覺得季澄意雖然聰明嚴謹,卻也帶著點多餘的心軟。

現在明白過來其中緣由,藺謹獨忽然就有點心疼季澄意的這點多餘......

但季澄意並沒有感受到藺謹獨的這份心疼。

他隻是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所以我從來沒想過真的要讓餘赫延付出什麼背叛我的代價,感情這種東西本來就是雙向選擇,我不能因為沒被選擇就怨氣橫生。”

他看著藺謹獨的眼睛:“那不是在懲罰彆人,是在自我消耗,藺總覺得呢?”

藺謹獨抿了抿唇,想問什麼,又什麼都沒問,隻說:“季總說的很對,是我心思狹窄了。”

季澄意卻沒應藺謹獨這話,語氣輕鬆:“藺總不用擔心,過了今晚他就不會再來了。”

藺謹獨沒問為什麼。

因為季澄意既然這樣說,那肯定有他自己的解決方式。

頓了頓,藺謹獨端起自己的酒杯去碰了下季澄意的酒杯:“需要我幫忙的話,季總儘管開口。”

雖然並沒直接表露心底的滯澀情緒,但隻跟藺謹獨說了這麼幾句,季澄意心裡也舒緩了一些。

以至於他看藺謹獨神色這麼認真,不由得玩笑說:“什麼都可以麼?”

藺謹獨怔了下。

因為在他印象裡,季澄意一般都會禮貌道謝,然後再婉拒的。

像現在這樣語氣輕佻地反問回來,還真是第一次。

藺謹獨心裡有些好笑,麵上認真點頭:“嗯,什麼都可以。”

季澄意牽了牽嘴角,拿起酒杯回應藺謹獨的碰杯:“那就先謝謝藺總了。”

藺謹獨聽他這麼說就知道他沒當真。

不過藺謹獨也沒再強調,無奈嗯了一聲,仰頭喝酒。

季澄意的酒量算不上好。

半杯純威士忌下肚,臉已經開始微微發熱了。

他對自己現在正處於什麼狀態很清楚,所以沒再勉強自己,將空酒杯推至一旁,就歉聲跟藺謹獨說:“抱歉藺總,我的酒量就到這了,不能再繼續喝了。”

小酒吧暖黃色的燈光下,季澄意那張白皙無暇的臉已經染上了微醺的紅。

一雙眼睛倒還是一如既往的清明,但不知是不是眨眼的速度變緩慢了,藺謹獨總覺得季澄意現在就很像一隻偷喝了酒的小貓兒。

懶懶的。

看著很乖。

讓人不由自主地想靠近他。

不過藺謹獨並沒真的付出行動,他隻是了然點點頭,對季澄意的酒量有了大概的了解。

半杯高度數純洋酒的酒量實在算不上好。

“我也差不多了,”藺謹獨放下酒杯,起身將酒瓶放進酒櫃,“那我陪季總下去吧。”

“嗯。”季澄意點點頭,從椅子裡起身。

兩人並肩往樓下走小酒吧。

下樓的時候,藺謹獨擔心季澄意腳下不穩,目光一直看著他。

季澄意察覺到,不由得好笑。

他隻是微醺,還沒到達醉的程度,自然不會出現腳下不穩的意外發生:“藺總也太小看我了,這點酒還不至於讓我摔跤。”

但有時候吧,話真的不能說太滿。

季澄意話音剛落,藺謹獨還沒來得及應聲,季澄意腳下忽然不穩,整個人猝不及防就往前傾倒過去!

季澄意:?

季澄意都沒反應過來自己是怎麼踩空的,腰間就伸來一隻結實有力的手臂將他猛地撈了回去。

視線在空中一轉,還沒反應過來的季澄意就已經撞進了藺謹獨的懷裡。

季澄意:!

季澄意眨眼看著藺謹獨近在咫尺的臉,忽然心跳加速。

一時忘了反應。

以至於他都沒發現,藺謹獨將他扶穩後,並沒有第一時間鬆開他。

隻是垂眸看著他。

四目相對。

空氣一片安靜。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點酒的原因,兩人的目光在微醺的空氣中變得有些微妙。

無形拉扯中。

好像有陌生的磁場在互相試探,碰撞。

忽然的,藺謹獨覺得摟著季澄意後腰的手開始逐漸發燙。

他下意識想收緊手掌,又覺得掌心中的勁瘦腰身可能承受不住他的手勁,就慢慢鬆開了手。

同時,將目光移開。

“季總沒聽過那句話麼,不能亂立fg。”藺謹獨的聲音有些生硬。

季澄意也莫名有些臉熱,扶著樓梯扶手後退一步,和藺謹獨拉開距離,他覺得藺謹獨身上太熱了:“抱歉,沒注意

到腳下。”

藺謹獨:“嗯,下次注意。”

季澄意也:“嗯。”

兩人繼續往樓下走。

誰也沒再說話。

直到要分開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季澄意才轉頭說:“那藺總早點休息吧,晚安。”

藺謹獨定定看著他,半天都沒給出回應。

還是季澄意又想起什麼,說:“藺總不著急回房的話先來下我房間吧。”

藺謹獨:!

不開玩笑的講,藺謹獨的心跳登時就停了一拍。

而下一秒,就聽季澄意又說:“我給藺夫人帶了禮物,還請藺總幫我轉交給藺夫人。”

藺謹獨:?

藺謹獨:“........”

心跳回歸平穩。

藺謹獨麵無表情:“嗯。”

來到房間。

季澄意打開行李箱,拿出一個黑色的包裝盒和一個墨綠色的包裝盒。

他先把墨綠色的那個盒子遞給藺謹獨:“這是給藺夫人。”

藺謹獨打開看了一眼,盒子裡麵是一顆黃色的方形鑽石。

作為經常給宋女士買珠寶的藺謹獨一眼就看出,這顆鑽石的總價遠高於宋女士送季澄意的那一盒見麵禮的價值。

但藺謹獨並沒直接言明。

畢竟有來有往,這次宋女士收了季澄意這麼貴重的禮物,下次她會還個更貴重的。

“還有這個。”季澄意將另一個盒子也遞給藺謹獨,“這個是給藺總的。”

“好,我先替我爸媽謝......”話說到一半,藺謹獨猛地反應過什麼,有些不可置信地舉著那個黑色的盒子,“這是給我的?”

不是藺董?

“嗯。”季澄意點頭,“合作方邀請我去參加了AN的拍賣會,我見這個表比較適合藺總,就買下來了。”

......

回到房間。

藺謹獨糾結了長達半分鐘的時間,最後還是忍不住把手表拿出來戴在了手腕上。

這款手表是85年款的天文腕表。

價值不貴,才一百多萬。

跟他衣帽間裡那隻單價過億的表差遠了。

可也不知道為什麼,藺謹獨就覺得這隻手表既精致又好看。

可能因為這個表帶是他喜歡的黑色。

於是當晚。

藺謹獨是笑著戴著這隻手表睡覺的。

結果第二天早上醒來時,卻黑著臉進浴室洗了二十分鐘的冷水澡。

又出門怒跑了十公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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