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謹獨愣了下，點頭：“能。”
季澄意又問：“藺總記得你投資了一家宇宏公司麼？”
藺謹獨幾l乎想也沒想，就點頭：“記得，宇宏是一家遊戲設計公司，裡麵的年輕人都非常有想法，公司前景不錯。”
這個投資是在兩人錄製綜藝期間，藺謹獨有一次出差談下的合作。
所以。
藺謹獨不是忘了某個時間段的事。
他是隻忘了他。
季澄意又不說話了。
藺謹獨：“........”
藺謹獨沉默片刻，微微擰了起眉頭。
雖然聊天記錄確實表明他和季澄意可能真的在一起了，但他還是不太理解自己。
明明他並不需要那毫無意義的感情來浪費他的時間。
更何況，現在的季澄意好像並不像之前那樣
優雅有禮了。
反而還動不動就生氣。
如果他喜歡的是之前那樣帶著一本正經的可愛的季澄意，那他倒是可以理解。
但現在。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會喜歡動不動就生氣的季澄意？
正想著，藺謹獨的後腦勺忽然抽痛起來。
他隻好停下思緒，揉了揉太陽穴。
一路安靜。
很快到了家，季澄意先行下車。
藺謹獨跟在他後麵，在他要去按電梯之前先按亮的電梯鍵。
季澄意沒看到這個動作一樣，安靜等電梯。
等電梯來了，藺謹獨又在電梯門打開的那一瞬間下意識抬手幫他攔住電梯門。
季澄意看他一眼。
藺謹獨：。
藺謹獨抿了抿唇，解釋說：“雖然我現在什麼都想不起來，但該有禮儀還是要有的，季總彆誤會。”
季澄意聲音很淡：“嗯，沒誤會。”
他說：“謝謝藺總。”
藺謹獨：“........”
兩人進了電梯。
電梯緩緩上行中，藺謹獨又下意識問：“晚飯想吃什麼？”
說完不等季澄意側頭看過來，他自己就先滿臉問號：？？
他剛才的想法是認真的麼？
他剛出完車禍，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居然不是好好休息，而是想給季澄意做晚飯？
藺謹獨覺得他之前就算再喜歡季澄意，也不能不顧自己的身體來遷就他吧？
季澄意沒去看藺謹獨，也不知道他在兀自疑惑什麼。
隻在電梯到達二樓時，頭也不回地走出電梯：“藺總好好休息吧，我會讓餐廳送餐過來的。”
藺謹獨跟在他後麵走出來，腳下下意識就跟著季澄意往他房間走。
季澄意察覺到，轉身看著他：“藺總還有事麼？”
藺謹獨：？
藺謹獨眨了眨眼，看了看季澄意，又看了看季澄意身後的房間，歉聲說：“不好意思，我是想問，我現在住在哪個房間？”
季澄意很想說一樓沙發，但考慮到藺謹獨現在還是個傷患，就咽下這句話，不答反問：“藺總想住哪個房間？”
藺謹獨沉默兩秒，說：“鑒於我現在記憶不全以免冒犯季總，所以我還是住我自己的房間好了。”
季澄意沒說話。
安靜了片刻，他拿出手機打開錄音，然後抬眼看著藺謹獨：“藺總可以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麼？”
藺謹獨垂眼看了眼季澄意正在錄音的手機。
理智告訴他，失憶期間說的話是不具有任何法律效益的，再說多少遍都可以。
可感情卻告訴他，這樣的話千萬不能被季澄意記錄下來。
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兩方爭執半晌，感情勝利。
藺謹獨隻當沒聽見季澄意的這句話，緩聲說：“那季總忙吧，我
先去休息了。”
他連‘回房’兩個字都沒自動避開了。
可見潛意識裡有多怕那未知的後果。
季澄意回房洗了澡。
很快洗好，晚餐也及時送過來了。
他出門下樓，發現藺謹獨並不在樓下。
擔心他出什麼狀況，季澄意返身從樓梯回來去敲了藺謹獨的房門。
房門裡沒人應聲。
季澄意擰起眉頭，也顧不上什麼，當即就要直接推門而進。
結果手上還沒來得及用力，門板就被從裡麵打開了。
看著藺謹獨還好好地站在他麵前，季澄意猛地提到嗓子眼的心這才穩穩地回到原位。
“你沒事吧？”可他還是不放心地問。
藺謹獨的臉色有點彆扭，但人沒事：“讓季總擔心了，我沒事。”
季澄意放下心：“晚飯到了，下樓吃飯吧。”
藺謹獨應聲：“好。”
然後乖乖跟著季澄意下樓。
樓下餐桌上已經擺好了精致的晚餐。
兩人過去麵對麵坐下來。
飯間很安靜，誰也沒說話，連筷子觸碰碗麵的聲音都沒有。
藺謹獨沒覺得空氣有多沉悶，他正專注看著季澄意中指上戴著的戒指。
季澄意的手很漂亮，白皙又乾淨。
中指被一隻銀色戒指緊緊圈住也不顯違和，反而還十分適配。
回來的路上，藺謹獨並沒注意到季澄意手上戴了個戒指。
更沒發現自己手上也戴了個。
要不是剛才洗澡的時候他被戒指上的鑽石蹭了一下，他怕是還沒有發現他手上居然多了個這麼個東西。
戒指意味著什麼再明顯不過了。
藺謹獨再怎麼失憶也不會不明白戒指的意義。
所以他很快明白過來。
他和季澄意不僅談戀愛了，甚至已經訂婚......或者說是求婚成功了。
.....因為他剛才簡略翻看了下他和季澄意的聊天記錄。
兩人似乎有談過有關於婚禮風格的話題。
而他之所以是簡略翻看了下，那自然是托他自己廢話比較多的福。
以至於他和季澄意的聊天記錄都已經長達上萬條了。
且大部分都沒什麼重點，全是一些無聊的日常分享。
也是看了聊天記錄，藺謹獨這才驚奇地發現，他居然還有這麼強大的話癆屬性。
也難怪季澄意總讓他不要吵。
但同時，他也看出來了，季澄意對他是真愛。
因為如果換成彆人這麼騷擾他的話，他可能早就把人拉黑刪除了。
思及此。
雖然藺謹獨還是有點不太敢相信，但他猶豫片刻，還是開口喊季澄意：“季總。”
季澄意沒應聲，隻抬眼看他。
那意思是有話直說。
藺謹獨：“.
........”
藺謹獨懷疑自己被針對了，但沒有質問的勇氣，隻緩聲說：剛才醫生好像建議你回家後多講講我們之間的事，以便於我恢複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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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澄意聲音平靜：“我不太願意接受他的建議。”
藺謹獨：。
藺謹獨確定自己被針對了，但還是沒勇氣質問，表情很乖：“好的，季總吃飯吧。”
一頓飯吃完，季澄意起身準備收拾碗筷。
藺謹獨也準備幫忙，卻被季澄意溫柔製止：“你放那裡，我來就好，你去休息吧。”
藺謹獨知道季澄意這是在顧慮他的身體，心底下意識高興起來。
卻還不等笑意蔓延到嘴角，就被他壓下去了。
“那就麻煩季總了。”他客氣回應。
季澄意沒接話，把碗筷都放進洗碗池裡，就洗洗手出了廚房。
看見藺謹獨還坐在餐桌裡，側眸問他：“藺總還不上樓休息麼？”
藺謹獨見季澄意真的不打算講他們之間的事，隻好問：“韓軒說我們已經錄完綜藝了，我能問一下那個綜藝在哪看麼？”
這種事其實不需要問季澄意，他隨便到視頻平台上一搜就可以了。
而他之所以還堅持問季澄意，是因為他感知到自己的潛意識好像很想跟季澄意多說說話，多聽聽他的聲音。
季澄意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藺謹獨在想什麼，耐心回答他：“你想看的話可以去蜜桃TV，一共更新了十二期。”
藺謹獨嗯了聲，然後又起身跟著他一起往樓上走，“季總等下是直接休息還是忙工作？”
季澄意：“工作。”
藺謹獨又問：“要忙很晚麼？”
季澄意：“嗯。”
藺謹獨：。
沉默間，兩人已經走到二樓樓梯口了。
季澄意沒多留，丟下一句：“藺總晚上早點休息，有事喊我，晚安。”
說完就走，沒有絲毫停留。
藺謹獨：“........”
藺謹獨剛才還確定季澄意對他是真愛的，現在又不確定了。
這人好冷酷。
季澄意不知道藺謹獨現在是什麼感受，他隻知道他現在的情緒很低。
像跌進了看不見底的深淵裡一樣低。
他本以為隻要藺謹獨人沒事就好，能不能記得他並不重要。
可真的對上藺謹獨那雙看不見半分愛意的黑沉目光，他心底還是不由自主地難過了起來。
因為他被熱烈的愛意擁抱過，所以他現在已經習慣不了那趨於平靜的疏冷了。
回到房間。
季澄意抱著電腦上了床。
他沒急著去處理工作，而是直接打開瀏覽器，在搜索框裡搜索選擇性失憶多久會恢複。
網頁很快給出搜索回答。
但答案很籠統，都在說要看個人體質和受到撞擊的程度，以及失去的那部分記憶對患者重不重要。
如果很重要，那患者短則1-3個月、長則6-12個月就會恢複。
但如果不重要，那就是患者自己不願意麵對那段記憶，直接不恢複也是有可能的。
總而言之，全看患者。
季澄意看著屏幕上‘永久性忘記’那幾l個字，眼眶逐漸酸澀。
他不確定藺謹獨對自己的感情，能不能抵得過這場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