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不滿地抱怨著,他還是把我放了下來,並抽出了腰間的木刀。
我看見了木刀上雕刻著【洞爺湖】三個字。
奇怪的名字。
他也是個……奇怪的人。
擺出了戰鬥的姿態,義無反顧地對著妖怪衝了過去。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他好像是在保護我——
唔,按我所見的能力規則而言,被召喚過來的對象,是不能傷害能力者,但是應該沒有硬性規則是要保護能力者的。
所以召喚之前,我其實就做好了麵對各種各樣人該怎麼辦的準備。
這人,毫無疑問是個好人。
嘴上抱怨,實際上卻在做超越職責的事情啊。
不過。
好像也並不是很順利的樣子。
雖說並未接觸過這方麵的知識,但是按照漫畫裡的套路,妖怪這類生物,應該由陰陽師、除妖師這種職業出手吧,沒聽說木刀能砍死妖怪啊?
術業有專攻來著。
但那把木刀確實很厲害,明明隻是把木刀而已。
他砍斷了妖怪的肢體,捅瞎了妖怪的眼睛,然而妖怪又長出了肢體,又恢複了眼睛。
腹部捅穿也未能讓妖怪停止步伐。
好像是物理傷害沒有辦法徹底殺死的東西。
妖怪的目標其實是我,從剛剛開始,我就有這樣一種感覺。
我從妖怪的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
據說,人死後,若是心懷怨氣的話,就會化作執念去尋找自己仇恨的對象。
我覺得我似乎是被瞄準的對象,那十幾雙充血的眼睛都在直勾勾地盯著我,像在看什麼珍貴的獵物,然後妖怪居然張嘴出聲了,僵硬的如同機械的聲音,不熟練到如同牙牙學語的小孩。
“……明”
“明、子——”
“明……明子……”
我的名字從其口中溢出,如同惡毒的詛咒,語句越來越流暢了,我在其中聽到了祖母的聲音。
“告訴我未來、未來未來未來未來未來未來未來未來未來未來未來——”
“欺騙我欺騙了欺騙了我你居然敢欺騙了我——!!!”
那一瞬間妖怪所爆發出來的力量甚至把銀發男人撞飛了,還未等他穩住身形,妖怪頭頂如同人類的頭發就無限拉長,如同鐵絲一樣把銀發男人捆了個結實,而妖怪的本體也突破他的防守線衝我襲來。
“這個鬼東西在說什麼?你——躲開啊!喂——!!”
我沒有理會對方的大喊,隻是直勾勾地盯著那可怖的身姿。
口器開合,銳利的,鋒利的牙齒,割斷了我伸出去的手臂。
血液濺出。
下一秒
,妖怪被掙脫束縛的男人用木刀擊飛了,他穩住身形之後回頭看我,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我毫無波動的表情。
“……你到底在乾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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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何,吞噬了我的手臂的妖怪卻異常痛苦地陷入了混亂,眼珠子轉動頻率加速,發出痛苦的嚎叫聲。
再下一秒,發出了一聲巨響,妖怪它自己爆炸了。
“……我猜的果然沒錯。”我陷入了沉思,“難道說……”
……幾個月前我曾在院子裡看見過一隻奇怪的妖怪,對方看見我的時候跟見了鬼一樣,落荒而逃了。
不論是人還是妖怪,都會害怕能傷害自己的東西才對,而我手無寸鐵,隻是個小姑娘,妖怪為什麼會害怕我呢?
所以說,我、果然對這類東西有很強的殺傷力啊。
是血肉嗎?
因為吃了兩種大妖怪的血肉,我的血肉對這些妖怪也是有毒的?
銀發男人的視線從爆炸的妖怪身上挪到了我的手臂上,他張了張嘴,沒能說出什麼來,我卻隻是對他笑了笑,如釋重負,非常輕鬆的笑容。
我那還在流血不停的斷臂,不知不覺已經長了出來,由骨骼到血肉,失而複得了。
看著這種堪稱離奇到有些恐怖的畫麵,麵前的男人表情從震驚到平淡也隻有一秒,他嘴角略下撇,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感覺他有點生氣?但好像不是在對我生氣。
我眨了眨眼,“你是在生氣嗎?”
“沒有。”他語氣淡定地反駁。
我依舊笑得開心。
“你在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我想到了高興的事情。”
他不置可否,“是嗎?”
“……我的祖母終於死了。”我指了指妖怪逐漸消失的殘骸,聳了聳肩,“活著的時候殺了我那麼多次,數都數不清了,死了之後居然還不肯放過我呀,你說是不是很過分。”
他怔愣了一下,沒有追問,反而是像轉移話題一樣吐槽:
“……你這個說法很像恐怖片啊喂!你是鬼嗎?你果然是鬼嗎?”
“我才不是,我可是貨真價實的人類。”
我甩了甩複活的手臂,理直氣壯地反駁。
“不過,我的血肉,好像對妖怪有劇毒?怎麼說,反向唐僧肉嗎?”
“……哪有那麼形容自己的。”他用無神的紅色眼睛盯著我,沉默了半響,又開口問道,“喂,你召喚我……是想做什麼?”
“我想我需要一個臨時的監護人。”我眨了眨眼,從善如流地回答。
“畢竟不想去福利院之類的地方……但是如果你不樂意就算了?我可以讓你回去,再試召喚其他的,但是我覺得你很好也很有趣……我的名字是櫻川明子,請問你的名字是什麼呢?”
“阪田銀時,真有點自來熟啊你這小鬼……唉,麻煩。”
阪田銀時瞥了我一眼,無奈地歎了口氣,他抬手抓了抓頭發,讓那一頭自然卷更加淩亂了,語氣也是完全提不起勁的感覺。
“算了……我就勉為其難當一下你的那什麼監護人好了。不過先說好,隻是臨時的應付,阿銀我可不會多麼有耐心地伺候小孩子的哦!這可不是在說假話哦!不聽話的話直接把你扔掉!”
他的語氣凶巴巴,我卻不以為然。
因為這家夥,看上去就是一副超級口嫌體正直的模樣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