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已經下沉了。
歌舞伎町的街頭並沒有歸於寧靜,成年人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在街頭亂晃的、找酒喝的家夥們隨處可見,街邊的店麵亮起燈,也有站在門口吆喝攬客的店員。
我和鬆陽一路來到了萬事屋的樓下。
先入目的當然是登勢酒館。
登勢酒館一直是很受歌舞伎町人們歡迎的,在這個時間,每天都是熱熱鬨鬨的有很多客人。
不過……今天雖然在亮著燈、照常營業著,卻顯得有點寂靜,裡麵客人很少的樣子。
我們看見了正在門口抽煙的登勢婆婆,她也注意到了我,有點意外地看了過來,把煙掐掉了,又下意識地看了眼跟在我身後的鬆陽。
她不認識吉田鬆陽,也沒多問什麼。
“怎麼?”登勢婆婆挑了挑眉,“來找銀時那家夥嗎?他不在樓上,現在正在和人喝酒……”
她伸手指了指身後的酒館。
“因為裡麵的前通緝犯太多了,今天晚上直接包場了,你要找他就進屋吧。”
“包場?難不成是和假發他們嗎?”
“啊。還有個眼神凶巴巴,看起來就很中二病的家夥、一個和銀時一樣白卷毛的家夥,哦,還有個白衣警察的小姑娘。”
……呃,是鬆陽弟子大聚會啊。
登勢婆婆歎了口氣。
“說今天是他們同樣認識的某個人的忌日,結果不去掃墓居然來包場喝酒,我也是搞不懂。不過難得見銀時那家夥那樣……也就隨他去了。明子你要是進去,就告訴他少喝點啊,我打算出門逛逛,你們需要什麼東西就管小玉要就好了。”
“好~”我從善如流地點點頭,“登勢婆婆也要少抽點煙啊。”
“知道啦,真是的,你這種小丫頭顯然不明白煙酒的魅力啊,有些東西,就算知道傷身體也是戒不掉的啊。”
切,我才不要明白好嗎。
“就算知道傷身體也戒不掉,但卻希望彆人戒掉嗎。”我無語地吐槽了一下。
登勢婆婆沒有反駁,揮了揮手,留給我了一個瀟灑的背影。
目送了登勢婆婆遠去的身影。
我看了眼身後的吉田鬆陽,有些遲疑地問道:“今天……難不成是鬆陽老師你的忌日嗎?”
吉田鬆陽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
“在他們心中確實是我的忌日吧……抱歉,都是我的錯。”
我:“……不不不,你也沒什麼錯啊。”
好怪啊,真的好怪啊!但是好wakuwaku!怎麼會那麼巧!!
忌日也是複活日什麼的,這波“穢土轉生”是有點戲劇化了,怎麼辦,我現在就開始期待他們一會兒見到鬆陽老師會不會哭出來了。
和我突然燃起搞事興致的狀態不同,吉田鬆陽真的還在愧疚著。
“不,我還是覺得都是我的錯。”吉田鬆陽垂下眼,“真的十分感謝你,明子,如果沒有你
在的話,我肯定會引起大災禍。”
我反駁道:“想引起大災禍的不是你,而是虛吧。”
雖然覺得雙重人格……主角的導師也是敵對反派這種設定真的刀子滿滿,有點難受。
但我從一開始就沒把他們當成一個人看待。
“最開始我和虛也沒有什麼不同。”
鬆陽搖了搖頭,他看向酒館內亮起的燈光,神色有些複雜。
“是因為遇見了他們,我才從不死的怪物變成了人的……但我其實給他們留下了很多不好的記憶,讓他們感到了悲傷,也變成了束縛他們的枷鎖……作為老師,我太過失敗了。”
“才沒有失敗一說哦。”
“?”
“除了當初你以為已經死掉的朧以外,你第一個遇見的人是銀醬嗎?”
吉田鬆陽怔了怔,點了點頭。
“我並不能說完全熟悉你的每一個弟子啦,所以接下來的話,也隻是代表我一個人的想法。”
“那一天,不死的怪物遇見了把他變成【人】的孩子,那個孩子長大了,他又遇見了一個不死的孩子,沒有讓那個孩子變成怪物,而是好好的成為了一個【人】,你說……這是不是很巧呢。”
我對鬆陽笑了笑。
“所以,我應該感謝你才對,因為鬆陽老師你,我才遇見了銀醬……這其實有些像個命運的輪回啦。而且,我覺得萬事屋的大家、以及所有被銀醬幫助過的人都會感謝你的!”
“再說,考慮那些過去的悲傷沒有意義。大家接下來的時間還有很多呢,還有更多美好的記憶等著我們去創造呢!”
我伸出手,推了推他的肩膀。
“首先,就是進去嚇他們一跳,然後把照片拍下來!黑曆史永存!”
……
我和吉田鬆陽推門進去了。
我該如何形容裡麵的人看見吉田鬆陽時的表情呢?
沒有因為外表一樣,就認錯,把老師當成虛來懷疑,吉田鬆陽的五個弟子,很順利地就辨認出了那是鬆陽本人。
不論是喝醉的還是沒喝醉的其實都是難以置信的。
高杉是最清醒的那個,他喝得應該是最少的,本來冷靜的表情開始開始崩壞,睜大眼……一步步向著鬆陽走了過去,觸碰到對方的實體,被鬆陽拉住手,叫了一聲名字之後,才恍惚地緩過神來。
“老師……真的是您……”
哭了!這家夥真的哭了啊!沒有掩飾自己的哭出來了!像個小孩子一樣地哭出來了哇啊啊——
“……我好像出現幻覺了。鬆陽怎麼會出現呢,而且矮衫那家夥,嗝,表情好逗,居然哭了,我得拍下來才行!”
喝得醉醺醺的阪田銀時在到處摸手機,直到我把手機懟到了他的眼前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迷茫又呆滯地看著我。
“明子?”
我有點嫌棄他的一身酒味,捏了捏鼻子躲開了。
之後,吉田鬆陽站到了阪田
銀時的麵前,笑眯眯地看著他。
“銀時,這可不行啊。”
“嗨??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銀發男人像個小學生一樣地下意識應聲了。
鬆陽握了握拳頭,“在小孩子麵前喝酒喝成這樣,你也是長大成人了呢……”
這一拳,就捶到了銀醬的腦袋上。
這酒,也一下子醒了過來。
阪田銀時捂著腦袋抬起頭,目瞪口呆。
“活著的?!鬆陽!”
吉田鬆陽點點頭。
“我不是在做夢……?”
吉田鬆陽笑眯眯:“在夢中能體會到這種感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