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25(1 / 2)

山林的清晨有鳥叫聲, 響亮悅耳,一聲一聲飄蕩在林中,擾人清夢。枝葉上的露珠順著紋路往下滑, 滴落在泥土裡。

風中帶著樹葉的清香,好聞, 但也清涼。洞內的火堆早已熄滅, 此刻冷風灌入, 有些寒意。

玉熙睜開困倦的眼,抱著手臂從地上坐起來, 昨日身體疲憊,在生硬的地麵也睡得安穩, 哪知現在起來,全身酸痛, 腿酸的站不起來。玉熙自個捶捶手臂捶捶腿,奈何沒用, 該痛的地方還是痛。

她在宮內睡的軟榻相當舒服, 軟的就跟棉花糖似的, 不像生硬的地麵, 硌的人不舒服。

玉熙坐著緩了緩, 這才發現不見傅安年的人影, 昨晚睡前明明還在的, 人呢?

她試著喊了幾聲,依舊不見動靜。

“傅大人。”

“傅安年。”

回應她的隻有空蕩的回音, 玉熙立馬站起來, 表情有些緊張害怕,害怕傅安年不會丟下她自己走了吧。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她霎時一僵, 要真是如此,那她死定了。可想到傅安年為了救她受傷,又孤身一人追到這來,不惜與刺客搏鬥,她又打消這個想法。不會的,他肯定不會丟下她的。

玉熙放鬆些許,慢慢走出山洞,昨晚光線太暗沒看清,此時站在洞口環顧一周,才知曉他們走進了深山,四周樹木茂密,周圍沒有小路,極少有人來。

想來附近的獵戶也不來這邊。

這是好事也是壞事。

無人來過的山林,想要找到他們很難,同樣,他們也可能找不到方向,一時半會走不出去。

玉熙不敢走遠,就在周圍看了看,她怕傅安年回來尋不到她著急。她彎著腰,提著裙擺,小心翼翼的走在樹叢裡。

樹枝雜亂,時不時劃過她側臉,玉熙眯著眼,伸手去擋,不想臉破相,作為女子,她很愛惜自己這張臉。

走了一會,沒看見傅安年,她便停了下來,扶著樹乾直喘氣,眼一低,看見枯葉底下有個鮮豔的紅色冒出頭,似乎是蘑菇。

玉熙覺得有趣,正想蹲下身,忽然一陣涼風自背後而來,感覺有人靠近,她臉一皺,猛然轉身。

下一瞬,玉熙神情驟變,喜笑顏開,“傅大人,你去哪了?”

傅安年的緊張不比她少,回來見洞中無人,以為她遇到危險,或是被人抓走,他焦急的心臟狂跳,趕忙出來尋找。此刻瞧她安然無恙,精神十足的,緊繃的情緒頃刻放鬆,可以鬆口氣了。

傅安年額上有汗,身上的衣服一夜沒換,臟了許多,褶皺的明顯,與往日矜貴優雅的模樣大相徑庭。

他不知去了哪裡,衣擺有些濕漉,濕噠噠的垂在小腿處。

“亂跑什麼?”責怪的語氣,細聽卻有擔憂。

玉熙自然聽出來了,沒生氣,反而開心的笑,因為傅安年的關心。

“醒來沒看見你,就出來找找。”她攤手,眼睛掃了圈,也沒走多遠。

“你去哪了?”

把她一人扔山洞,她醒來可害怕了。

傅安年深呼吸,望著不遠處道:“轉了圈,餓了嗎?”

昨晚吃的果子,不頂用,早就餓了。

玉熙摸摸肚子,蹲下身,扒開了枯葉,指著幾個紅色的蘑菇,興奮道:“這有蘑菇,能吃嗎?”

他睨了眼,神色淡淡,“能吃。”

一聽說能吃,她的眼睛就亮了,當即把蘑菇采了,傅安年注視她的舉動,不由得笑,“吃了會死人。”

溫和的語氣,說著最毒的話。

她的手僵在半空,趕忙把蘑菇扔了,而後把手在身側擦拭兩下,怕有毒。

玉熙跟在他身後,吃著他剛摘的果子,邊問他:“咱們怎麼走?接下來有什麼計劃?”

盲目在山林走,何時能走出去?

傅安年腿長,走路大步流星,走的很快,這會為了讓她跟上自己,故意放慢自己的步子,眸光時不時回頭,看她是否需要幫助。

“我看過了,附近有條河流,咱們順著河流走。”

一來方便洗漱,二來,順著河流走,能更快走出去,說不準會遇到自己人,當然,也可能遇到刺客。

玉熙不太明白的哦了聲,吃完最後一顆棗,便把棗核吐了出來,隨手往後扔。

她沒多問,傅安年怎麼說,她就怎麼做,總歸不會害她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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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這幾日沒下雨,山路沒那麼潮濕,算好走的了。可就算如此,玉熙走得還是艱難,雙腿的酸痛沒消失,而是越來越疼了。

她彎腰撐著雙腿,望著前麵的身影,可憐兮兮的道:“我腿疼,走不動了。”

傅安年回頭看,一點也不意外,平時就嬌滴滴的,現在走了那麼久,已經很難得了。

他身板比直,眼微微低著,笑得溫和,“你想如何?”

這次他沒直說要背她,而是等她自己說。

玉熙抿著紅唇,柔媚的眼在他臉上轉了轉,又移開,“我想你背。”

若不是實在走不動,她也不想傅安年背,好像自己是個累贅似的。

男人挑眉,二話不說就蹲下,衣裳緊貼著,因為蹲下的動作而緊繃,肌肉起伏,充滿力量感。

玉熙紅著臉看,羞答答的爬上他的背,心裡暖暖的。

他的背寬闊有安全感,硬的像石頭,很結實。

玉熙盯著側臉看,把想了好久的話問出口,“若我不是公主,你還會來救我嗎?”

傅安年神色一頓,靜默須臾,回她:“會。”

不是因為身份選擇來救她,而是因為彆的。

其中的意思沒言明,可玉熙還是高興,微紅的鼻子吸了吸,止不住喜悅。

傅安年這麼說,是不是意味著,心裡有她呢?

她在心裡猜想,隨即又想到了新年賀禮,他送了一支筆給自己,嘲笑她。

喜悅減了大半,玉熙在背後瞪他,“你送我那支筆是何意?嘲笑我字不好嗎?”

傅安年腳下一滯,很快恢複正常,原來送去的是一支筆,想來那支筆原本是送給林學安的,府中下人拿錯,便有了現在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