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28(2 / 2)

冬玲轉頭看了眼,手一揮,其他人都退下,讓她清淨清淨。

等了好一會,宋明胤從宮外回來,他穿的常服,外袍上有些許寒意,帶進了冷風,玉熙一哆嗦,睜眼了。

宋明胤抬手,殿內隻剩他們兩人,“皇姐何時來的?”說著給自個倒了杯熱茶,暖暖身子。

玉熙雙眼迷茫,聞言神誌清醒些,她揉揉眼,坐正身子,“來了一會,你去傅府了?找傅大人有什麼事?”她多問了幾句。

宋明胤喝茶的動作一頓,察覺她和往日不同,“皇姐此次遇刺,能平安歸來屬實幸運,我去找傅大人,關心一下,皇姐可覺得哪裡不妥。”

她搖頭笑,對親弟弟很是信任,“沒有,應該的。”

玉熙收斂笑意,把茶杯放在唇邊,紅唇微啟,欲言又止,她悄悄打量宋明胤,心情複雜。

傅安年曾說,要想知道宋明宣的事,來問宋明胤,他最清楚,此刻皇弟在她跟前,她卻開不了口。

氣氛微妙,噤若寒蟬,姐弟兩頭一次相對無語。

旺盛的炭火啪啦響,稍稍緩了下安靜的氛圍。

宋明胤無聲歎氣,把茶杯放下,調整了坐姿,而後神色嚴肅的盯著她,“皇姐可是有話要說?”

玉熙抬眼,澄澈的眸子閃了閃,卻又堅定的與他對視,“不如皇弟先說。”

明明在笑,可宋明胤忽然覺得,她的笑裡有了些彆的東西,是成熟了。

宋明胤之前覺得她失憶了好,能過得自在些,現在看來,好壞參半。若是把宋明宣的事早些說,興許就沒這些糟心的事。

想到這,宋明胤清清嗓子,道:“宋明宣的事,皇姐想知道嗎?”

玉熙眼一眨,是回了兩個字,“你說。”

簡潔明了,意思是想知道。

既然想知道,宋明宣便如實相告,“父皇病重後,自知時日無多,便召集大臣立了太子,自然,太子是我,可是皇姐也知道,母妃是貴妃,上邊有皇後,皇後膝下有皇子,他是嫡出又是長子,理應由他繼承大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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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胤記得,那年自己十三歲,皇姐十五,少不更事。自從父皇立太子後,姐弟兩仿佛跟做夢似的,一夜之間懂事許多。

雖說是件喜事,可隨之而來的麻煩卻不斷,先皇後聯合老臣上奏,要遵照老祖宗規矩,立嫡長子為太子,此事朝野紛爭許久,一直沒個結論。

最後先帝大發脾氣,此事才稍稍平靜些,隻是過了沒多久,又有人提議去母留子,以免容貴妃禍亂朝綱。

先帝自是不同意,為此病情又重了些,宋明胤記得這次之後,父皇病情越發重了,甚至起不來榻,隻能整日躺著。

先皇後見先帝如此堅定,便也沒再提及此事,可是後宮的歹毒心思,豈是旁人能猜測的。先皇後買通宮女,給容貴妃下毒,母妃被毒死,而那名宮女也無故消失。

先帝心裡有數,隻幽禁了先皇後,留了她一命。

直到三年後,宋明胤登基為帝。

宋明胤為帝後,玉熙第一件事,就是去了坤寧宮,找先皇後。

那時的玉熙很是沉穩冷靜,看人時眼眸平靜的瘮人,宋明胤有時也害怕。

知曉玉熙的意圖,宋明胤曾勸過她,“皇姐,何必臟了自己的手,我自有辦法了結她。”

玉熙看著他笑,告訴他,“殺母之仇,不共戴天,自是親手解決才夠痛快。”

她的話烙在他心底,至今不敢忘,“你長大了,該懂得斬草要除根,不然,他日東山再起,死的就是我們。”

宋明胤看著她,略顯猶豫,“皇兄他…”

“你不忍心?”玉熙笑意淡淡,也知曉他的想法,於是說:“他若安分守己,便留他一命,要有異心,立馬處置了,免得日後成了禍患。”

宋明胤看著那把刀刺進先皇後胸膛,猩紅的血流了一地,血腥味刺鼻,那一瞬間他明白了許多。他的皇姐再也不是那個嬌滴滴的小公主了,她成熟穩重,狠心也果斷。

縱然臉頰帶血,也能平靜的擦拭。

也如皇姐說的那般,宋明宣果真成了禍患,他逃了,三番四次行刺玉熙。

一日不抓住他,就一日睡不安穩。

宋明胤後悔了,後悔當初心軟,留了他一命。

言罷,殿內安靜的隻剩呼吸聲,玉熙震驚的僵在那裡,瞪大了眼看他,臉上的表情百轉千回,最後浮現一絲狠意。

宋明胤喝口茶潤喉,接著道:“我能順利坐上帝位,鏟除異己,傅家功不可沒。”

想當初先皇後提議立嫡立長,去母留子時,也是傅家堅定的站在他這邊。

說來,要感謝傅家。

“皇姐可能不記得了,父皇賜婚時跟立太子時,前後相差不過一個月。”

玉熙看他,覺得話裡有話,但她沒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