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長發(2 / 2)

“阿梨。”他低聲叫她的名字,隱約猜到了幾分,“你覺得這個導遊不對勁?”

“當然,簡直太不對勁了。”賀星梨的視線牢牢鎖定前方,“你沒發現這導遊的臉越來越不正常嗎?而且之前趙梅提到過一句,說村裡沒有叫惠貞的人。”

“我有印象,所以從她身上下手,有希望得到線索嗎?”

“隻能說試試,畢竟我不相信她作為從傳達任務的主線npc,會這麼簡單的說走就走。”

身為一名資深密室人,賀星梨對這些套路多多少少都有些準確直覺,引路npc不太可能這樣草率離場,更大概率是藏著重要秘密。

“惠貞不離身的那隻小布包,從來沒有打開過,我想拿過來看看。”

姚蒼抬頭看了一眼遠處惠貞匆匆而行的背影,薄唇微抿:“如果她不給呢?”

問是這樣問,其實他心裡已經有答案了,他了解賀星梨的行事作風。

果然,下一秒賀星梨就驗證了他的猜想:“那就殺了她,這遊戲裡沒有哪個npc是不能殺的,殺她沒準還有意外收獲。”

“好,明白。”

兩人打定主意,同時默契加快了腳步,眼看著雙方距離越來越近,惠貞終於停止趕路,微笑著回頭看向他們。

“尊貴的兩位客人,特意送我這麼遠,是還有什麼要緊事嗎?”

賀星梨目光瞥向她臂彎間挎著的小布包,要求得理直氣壯:“是有點事,導遊,麻煩把你的布包借我看看行嗎?”

“……抱歉,這屬於我的私人物品。”惠貞意料之中地拒絕了,並轉身要走,“如果沒有彆的事,二位請回吧。”

姚蒼伸出手去,淡定攔住了她的去路:“惠貞導遊,要說你這導遊當得也實在不算儘心儘責,我們不跟你計較,但就這點小要求你還推三阻四,不太合適吧?”

惠貞的眼神盯著他,她眼球深黑,嘴唇像是滴血一樣鮮紅,而她此時此刻露出的微笑,怎麼看都難免令人毛骨悚然。

她說:“請二位儘快回去準備入夜時分的社火祭祀,不要再與我浪費時間了。”

這話與其說是提醒,倒不如說是威脅。

可惜在她麵前的這倆人,正是不怕威脅的主兒,早就做好撕破臉的打算了。

“我們這不就是為了社火祭祀才來找你的嗎?”賀星梨用著最禮貌的語氣,講著最沒禮貌的話:“那就沒辦法了惠貞導遊,你不配合,可彆怪我們硬搶。”

她這話就像是下達了指示,話音未落,姚蒼就已經果斷出手了。

他試圖擒拿住惠貞的手臂去搶布包,在此之前他也有心理預期,知道惠貞不可能是外表看上去的普通女人,但沒想到這npc變異的程度,比他想象得更離譜。

說時遲那時快,惠貞向後縮身避開了他,她微笑的弧度似乎加深了,露出兩排白得刺眼的牙齒,愈發襯出一張血盆大口。

“真遺憾啊,兩位客人。”她的語調也變得奇怪起來,變成了那種尖細猶如鋼針摩擦的調子,“反正這芒仲村裡不識時務的亡魂數不勝數,也無所謂再添兩道了。”

心底警兆油然而生,賀星梨憑借本能揪著姚蒼的領子,一把將他扯回了原地,並後退數步。

下一刻,惠貞的身體瞬間爆開,衣衫碎布四散紛飛,而她一直挽在腦後的發髻也隨之散開。

不知是血霧還是紅色的煙塵,夾雜著強烈腥氣融進四周的濃霧裡,兩人的視線被遮蔽了幾秒鐘,期間賀星梨從腰間抽出那柄匕首,攥緊對準前方,隨時準備進行反擊。

待眼前恢複清明,兩人看清了趴在前方的惠貞,又或者說,是名為惠貞的鬼怪。

惠貞的長發仿佛濕透的海草,爛乎乎糾纏在蒼白的麵皮,她的眼珠咕嚕嚕在眼眶內來回轉動,鮮紅的兩片嘴唇念念有詞,露出裡麵尖利細密的牙齒。

她裸.露的身體密密麻麻布滿黑色符咒般的花紋,四肢伏地像野獸那樣爬行,手背似盤根錯節的黝黑枝乾,鋒利指甲深深嵌進土地的縫隙裡。

她後背弓起,不出意外這是攻擊的前兆,而不按常理出牌的是,比她動作更快的卻是她裹挾著的長發。

她好像民間傳說的食發鬼,每一縷長發都在刹那間無限延伸著舞動起來,如密集的黑色大網,從四麵八方包圍了賀星梨與姚蒼。

賀星梨在那一瞬突然回憶起來,變身後的惠貞,貌似與第一夜貼著玻璃唱歌謠的女鬼形象,逐漸吻合了。

原來在最開始就埋下了伏筆。

……

惠貞的長發根根鋒利,斧刃砍上去甚至發出了金屬相擊的脆響,並且砍斷了短時間內就能再生,所以攻擊無休無止,完全不給人喘息的機會。

兩人周旋良久都被困住,中途身上被劃出了無數細小血痕,卻連惠貞的本體都沒能靠近。

可見硬碰硬是不行的,得及時改變行動策略。

結果還沒等兩人商量好,忽覺一道人影揮舞著鋸子砍出缺口,衝進了惠貞長發形成的包圍圈。

是前來幫忙的趙靜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