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章 破冰(1 / 2)

一年一度天壽帝最開心的日子即將來臨。

雖說今年沒有邱肅明給他送大禮了,可他靠著抄邱肅明的家,已經提前得到了一份超級大禮,接下來幾十年不收,也不打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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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說,他還真是對自己的身體格外有自信。

……

要是往年,他可能還不會這麼想,但今年比較特殊,從他祖爺爺、到他爺爺、再到他爹,幾乎全是在三十多歲去世,最慘的就是他爺爺,三十歲剛過,人嘎一下就沒了。

而最長壽的,是他祖爺爺,足足活到了三十八歲。

而他今年虛歲四十,實歲三十九,已經超過了祖上的所有皇帝,再加上得了那個天石以後,他覺得自己龍精虎猛,再活上四十年,都不成問題。

家族的短壽被他打破了,天壽帝最近看誰都和顏悅色的,還招來幾個學士,給自己寫祝壽文,最近手裡寬裕了,他打賞臣子也變得大方了許多,寫得越好,他賞賜的東西也就越多。

孟舊玉好歹是探花郎出身,這種比拚文采和馬屁的時刻,當然也少不了他。孟昔昭偶爾回來一次,便看到小廝們正在把如流水般的賞賜全部搬去庫房。

孟昔昭打眼一看,麵上就是一驚,走進主院,看著正在任由丫鬟捶腿的孟夫人,他忍不住咋舌道:“爹是寫了多好的文章,才能讓陛下龍心大悅到這個地步,可否讓我也看看,學習一番。”

孟夫人用肘撐著頭,正在閉目養神,聞言,她也不睜眼,就這麼懶懶的開口:“你爹在學問上的本事,你下輩子也學不來。”

孟昔昭:“…………”

孟夫人還嫌不夠,嘴裡繼續說著大實話:“你討陛下的歡心,是靠著奇淫技巧,奇淫技巧縱使新鮮,可陛下的心始終在那些小東西上,不在你身上。而你爹不同,他討陛下歡心,靠的是滿腹墨水,句句都能說到陛下心坎裡去,跟你爹比,二郎你總是欠些火候。”

孟昔昭眨眨眼,倒是發自內心的認同了,他也會說好聽的,可因為年齡低,文采幾乎等於沒有,而天壽帝又是出了名的親近文人,即使他靠著一些手段,也博得了天壽帝的另眼相待,卻無法走不進他心裡去。

從他始終都沒叫過自己昔昭,而是一直叫孟卿,就可見一斑。

而從南詔回來之後,他和太子已經明麵上走到了一起,天壽帝就更不會對他親近了,如今願意聽他說話、給他幾分麵子,還是看在他立了不少功勞,而太子沒有以前那麼招他討厭的份上。

好在如今孟昔昭也不在乎這些了,他揮退一旁的丫鬟,殷勤的拿起金瓜錘,替她給孟夫人捶腿,然後討好的問:“阿娘,爹在家嗎?我有事想找他。”

…………

孟舊玉坐在書房裡,正在眯著眼看手中的公文。

孟昔昭敲了敲門,然後推門而入,房內,孟舊玉本來還挺閒適的神情,一看見是他進來,頓時就緊張了起來。

脫口而出便是一句:“你怎麼來了?”

孟昔昭:“……”

他不禁委屈起來:“我是搬出去了,又不是跟你們斷絕關係了,我如何還來不得了?”

孟舊玉眼皮一跳:“彆來這一套,小兔崽子,每一次你主動來這,我就沒見過有什麼好事。”

孟昔昭誒了一聲,腆著臉對孟舊玉笑:“這您可就說錯了,今天我找您這個老兔子來,還真是有好事。”

孟舊玉:“…………”

要是以前,聽到孟昔昭敢這麼跟自己說話,他非要抬起手,嚇唬嚇唬他不可,但現在他已經心如止水了,整個人都不悲不喜起來,看他一眼,仿佛認命般歎了口氣,孟舊玉合上公文,揉揉額角,問他:“說吧,到底什麼事。”

孟昔昭嘿嘿笑了兩聲,然後走到孟舊玉身邊,一邊諂媚的給孟舊玉添了杯茶,一邊對他說:“爹,有人跟我說,歲末丁將軍等人就要凱旋了,之前陛下已經定好了對這些人的封賞,可那畢竟都是好幾個月之前的事了,彼時丁將軍等人隻是攻破了南詔都城,而待大軍凱旋,南詔國土的十分之九都納入了我大齊版圖當中,此等大功,必然是要再度封賞的啊,不然的話,豈不是寒了眾將士拚死報國的心嗎?”

孟舊玉:“……”

他警惕的看著孟昔昭:“此事不勞你操心,陛下與耿樞密自會定奪。”

孟昔昭毫不掩飾,直接嘲笑一聲:“哈,耿樞密忙著給自己扒拉好處呢,哪有心情管這些,更何況,這所謂的封賞,一旦從耿樞密那裡過了手,能到將士手中的,也就剩下三分之一了。”

這還算多的,下放的過程中,還會被層層扒皮,有時候三分之一都留不下。

孟舊玉再睜著眼睛說瞎話,也沒法虧心的說一句耿樞密才不是這樣的人。默了默,他不再言語,而是問他:“那你說這些,是想做什麼,給大軍邀功?”

孟昔昭連連搖頭:“自然不是,我一小小府尹,哪有說這話的資格,況且陛下最近連我也不待見上了,這您應當看得出來。”

孟舊玉:“……”

他總共就倆兒子,然後兩個都得罪了天壽帝。

眼看著記在孟昔昂身上的仇,快要被天壽帝忘了,然後李淮的事一發生,孟昔昭又被記了一次,搞得連孟昔昂也被連坐了,月初的時候剛被找個由頭,罰了兩個月的俸祿。

幸虧有薑放為他求情,要不然,可能就跟自己一樣,都要給天壽帝打一年的白工了。

說起來……薑放是自己的死對頭,自從薑放回到應天府,兩人同朝為官開始,每年,薑放都是彈劾自己的主力軍,本以為大郎進了禦史台,首當其衝就是被他穿小鞋,誰知,他竟然還挺欣賞大郎的,言行舉止當中,竟然多多少少有把大郎當個後輩提攜的意思。

……該不會是想吸納大郎,去他們門下省,然後攛掇他六親不認、大義滅親,跟著一起彈劾自己這個親爹吧?

孟舊玉的思路越來越遠,孟昔昭看著他神情越發詭異,卻仍舊一言不發,忍不住在他眼前晃了晃,

“爹,我剛才說什麼,你聽見了嗎?”

孟舊玉被他晃的回了神,輕咳一聲,假裝剛才走神的不是自己:“聽到了,你自己不想去替大軍邀功,便要我替你去,這倒是個收買人心的好事,可是二郎,恕我直言,那些軍漢可不會領咱們家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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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還暗示孟昔昭:“你忘了咱們家的光景了?”

那哪能忘呢。

他們家,可是天下第一大奸臣之家呢。

……

孟舊玉說得對,隻要這個罵名還背在他身上,彆說孟舊玉了,就是孟昔昭,都不可能從武官那裡討到一分的好。

孟昔昭默了默,重新笑起來:“事在人為,反正就是說幾句話的事,也不費什麼工夫,況且爹你多厲害呀,陛下向來都喜歡你,哪怕我和大哥拚命的給你拖後腿,你在陛下心中,依舊屹立不倒。”

說到這,他豎起一個大拇指:“爹,你是這個。”

孟舊玉捋著胡子,被他這直白的馬屁拍的身心舒暢,同時,還有一點心酸。

是啊,換做彆人,早就被家裡這倆兔崽子坑死了。

見孟昔昭還想繼續誇,他抬起手,製止了他:“行了行了,有話直說,光是給大軍邀功請賞,還不至於讓你擺出這個陣仗,你到底想讓我做什麼?”

孟昔昭嘿嘿一笑,拉過一旁的椅子,坐在孟舊玉身邊:“爹,你聽我細說。”

“此次立功的將領頗多,若人人都給厚賞,陛下他怕是不願意。”

雖說剛抄了邱肅明的家……可最後抄沒的家財,一半歸了國庫,一半歸了內藏庫,內藏庫隸屬於太府寺,是曆代皇帝自己的私庫,專門用來存放金銀珠寶。

錢進了自己的兜,讓他再往外掏,他可就想不起來這是白得的錢了,隻覺得肉疼得緊。從天壽帝每年最高興的一天是萬壽節,就能看出來,他屬實不是一個大方的皇帝,賞賜自己喜愛的寵臣倒也罷了,可外出打仗的將領,一個個虎背熊腰、連句好話都不會說,他當然不願意掏錢給這群人。

孟舊玉也知道這一點,點點頭,他示意孟昔昭繼續往下說。

“所以啊,這就是咱們替陛下分憂的時候了,既要少花錢,還要把這事辦的漂漂亮亮的,各方各麵都不能有所疏漏,耿樞密忙著給自己撈好處,他肯定會大力的要求陛下厚賞,而這時候,爹你就可以施施然的出麵,拿出一份令陛下滿意的答案,這樣,陛下和大軍都滿意,爹,你離相公之位,不就又更近了一步嗎。”

孟舊玉想當宰相好多年了,左相也有要辭官回鄉的意思,但天壽帝老是不同意,他覺得單孟舊玉一個人,壓不住閆順英,所以無論如何也要把他繼續放在左相的位置上。

孟舊玉眯著眼,暢想著升官的生活,但隻是短短幾息,他就反應了過來,這太遙遠了,就是一張看不見摸不著的大餅,清醒過來之後,他皺著眉,看向孟昔昭:“說了半天,如何才能讓陛下和大軍都滿意?”

孟昔昭笑:“簡單,官高一級,立忠武祠,封

妻蔭子,然後找個畫師來,學唐太宗,咱也不多畫,隻畫十二武將,既是記錄了此次大破南詔的過程,也是對忠君愛國的眾將士的安撫,高官賜田賜宅,中間的賜田,底下的,就按老規矩辦,也不必太過抬舉,隻要爹你多說兩句話,敲打一下耿樞密,讓他不敢再撈這麼多錢了,那對將士們來說,就算是提前過年了。”

孟舊玉若有所思。

還彆說,孟昔昭說的這些,還真是可行,田產宅邸本就一直在那放著,齊朝因為在仁宗時代經濟發展的很好,天壽帝的眼睛已經不放在糧食上麵了,而是放在金銀珠寶上麵,讓他賜田,他還是樂意的。

那忠武祠,還有武將畫,這都是光宗耀祖的東西,但花不了幾個真正的銅子,天壽帝自認是明君,他還琢磨著有機會了就去泰山封禪呢,秦始皇都敢模仿,模仿個唐太宗,自然也沒問題。

就是敲打耿文錦,他有點不樂意去乾。

樞密院獨立一家,讓他幫著說好話,他願意做,可讓他插手樞密院的內務,即使是他,也覺得有些危險。

孟昔昭看看他,就跟沒看見他臉上的為難似的,又給孟舊玉續了一杯茶,孟昔昭狀似無意的說道:“對了,還有件事,您可千萬得記住。”

孟舊玉被他吸引了注意力:“什麼事?”

孟昔昭歎氣:“咱們不能厚此薄彼啊,丁將軍等人立了大功,耿樞密倒是不錯,能跟著分一杯羹,可尚將軍就不行了,他沒出征,立大功的人裡,也幾乎沒有他的人。如今丁將軍已經升上來了,是鎮國大將軍,待他回來,又是戰功赫赫的時候,尚將軍肯定不會去找他的麻煩,但心裡不平衡之下,說不定,他就記上咱們家的仇了。”

孟舊玉聽了,毫不留情的大聲諷笑:“那又如何?憑他還敢記我的仇,無知鼠輩,一身癡肥,除了諂媚聖上,他還會乾什麼?”

孟昔昭:“…………”

頭一回見到他爹這麼看不上一個人,孟昔昭還懵了一下,緊跟著,他就焦急起來:“彆的他都不需要會,一個諂媚聖上,就足夠給咱們家惹是生非了!爹,我和大哥已經惹了陛下的不快,要是在這個節骨眼上,您再一時不慎,那咱們家可就懸了啊!”

孟舊玉一愣,啊?不就是不搭理尚西關嗎,怎麼就懸了呢?

孟昔昭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爹:“您忘了詹將軍是怎麼死的了?”

孟舊玉:“……”

一聽見這個名字,他就控製不住的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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