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媗宜愣了會,看著皇兄一直沉默寡淡的眼神,還想有些明白了他在等什麼。
今日是皇兄登基後的第一個生辰,朝臣和世家都爭相送來賀禮,但是母後那邊卻始終沒人來送賀禮,就連敷衍都沒有。
在她的記憶中,母後似乎從來都沒有給皇兄準備過生辰賀禮,見了麵連說話都是敷衍,態度冰冷至極,就好像從沒生過這個兒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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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謝韻先是在公主殿下安排的後殿中換回了男子的衣裳和妝容,然後出去對著房簷上的昭意招了招手,兩人才沿著湖邊往回走。
“怎麼不回去。”昭意跟著謝韻進了湖邊的涼亭中坐著,見謝韻又在此等待的意思,便好奇地問了一嘴。
“
等人。”
“誰?”
“你主子。”
居然是是在等陛下?謝韻吃錯了藥吧,怎麼突然變了性子。
昭意笑出了聲,戲謔地看著謝韻,抱著長劍坐在了謝韻對麵的長椅上,“呦,謝大人這是怎麼了,這還體貼上了呢,您不是向來不屑於這些小把戲的麼。”
“誰說我不屑了。”謝韻抬起手抓了一下空氣,挑眉道:“瞧好了,這叫拿捏,免費給你表演呢,你學著點。”
誰知道魏湛的對她的這份淺薄情分能堅持多久,□□之歡維持不了多久的,後宮美人多的是,總有一天魏湛會對她失去興致。
世間男子大多薄幸,能有幾人遇到良人,趁著魏湛還對她的身子還喜歡,那就要利用好這段時間。
昭意笑著哼了一聲,撇過頭不看她。
兩人不再說話,安靜地等待著。
直到前方傳來一陣喧鬨的腳步聲,兩人這才抬頭看去,但來人並不是帝王鑾駕,看衣著應該是來參宴的世家公子。
謝韻蹙了蹙眉,意識到現在就算走也是迎麵撞上,所幸也不動了,就這麼安然地坐著。
這些人她都眼熟,雖然不能全部說上來名字,但是對麵這些人肯定是認識她的,隻怕看見了會落井下石,風光時都來恭維討好,落魄了難免說上幾句風涼話。
果然,為首的男子率先看見了謝韻,這群人相互對視幾眼,然後推推嚷嚷地往這邊走過來。
麻煩的是,走在最前麵的人是鎮遠侯家陸家的嫡幼子陸展。
陸展是幼時在皇家書院念書,曾與謝韻在有過過節,性情惡劣紈絝,年幼時帶人欺負過謝韻,但是後來被魏澤發現,將這件事告知了陸展的父親鎮遠侯,讓陸展在家中挨了好一頓教訓。
從那以後,兩人見麵總免不了相互刺幾句。
陸展長相俊朗,但性子與之相反,是個純純的紈絝子弟,嘴又毒又賤。
他信步走近亭中,在她麵前踱步,笑著打量了一會,然後垂眸看著她,居高臨下地說:“呦,這不是咱們風光霽月的謝大人麼,聽說謝大人被囚與紫宸殿了,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呢,哦~是得了陛下恩準,讓你出來放風啊?”
“陸少爺還是如以前一樣。”謝韻淡淡地掀起眼簾與之對視,一字一句道:“還是那麼惹人討厭。”
“謝大人都成階下囚了,還這麼豪橫呢。”陸展笑的張揚,語氣不屑,“階下囚,就該有階下囚的樣子,你跪在地上求饒幾句,本公子今日就放過你,如何啊。”
“謝某很想知道,陸少爺想怎麼不放過我。”謝韻懶得與陸展這種人糾纏,直接往亭子外麵走去,昭意則是緊隨其後。
“站住!”陸展麵色冷冷,追上來欲給謝韻一點顏色看看,他以手中折扇為武器,用力往謝韻頸間掃去。
但謝韻這些日子都在跟著昭意練武,下的功夫可不是白費的,她動作更加迅速,用不上昭意出手,她便徒手接住了陸展的折扇,用力攥在手中,從陸展手裡搶下來。
陸展手被震得有些麻,沒想到謝韻這個小白臉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練就了這種本事,“看來是我小看你了。”
他起了與謝韻過招的興致,不顧身後幾人的阻攔,就在這裡與謝韻動起手來。
謝韻打他自然是不會留情的,雖然力氣比不過,但是她躲得快,招式狡猾,讓陸展根本無計可施,渾身力氣如打在了棉花上一般。
見謝韻應付自如,昭意便沒有上手,在後麵時刻留意著,以防謝韻真的吃虧。
謝韻和陸展站得地方裡湖邊很近,趁著陸展不注意,謝韻直接抬腳給他一下,沒想到力氣用大了,陸展身後有石頭絆了一下,沒收住就掉進了湖中。
水聲四濺,謝韻先是愣了一下,看看了自己踹人的腳,沒想到力氣這麼大,再看看在水中如落湯雞一般掙紮的陸展,忍不住彎了彎嘴角,好以閒暇地看著。
“你們在做什麼,還不快將人救上來!”
謝韻轉身看過去,隻見一大群人正好走到了亭子邊,為首的正是魏湛,他身邊還站著一位年長的女子,此刻正擔憂地看著湖中,急著叫人去救陸展。
她倒是忘了,陸展的母親,鎮遠侯府的當家主母,便是魏湛的親姑母,先帝的嫡親妹妹——榮德大長公主。
謝韻凝著魏湛的眼睛,但夜色不明,她看不大清,隻能感覺到他周身氣勢迫人,月色難掩淩厲。
他看著這邊,緩緩開口:“謝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