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番外04(2 / 2)

今日未雨 懷南小山 14744 字 6個月前

鐘逾白全程是坐在車裡等的。

他也不是擺架子,實在無奈之舉。恰逢畢業禮領導多,他們的校領導又太熱情,他要是出現得太搶眼,恐怕就難以脫身了。

為了避開一些寒暄和八卦的聲音,他就沒下車,但從高處望著操場的人群,明明都是一樣的學士服,他偏偏耳聰目明,真的能從人潮裡捕捉到她的身影,然後視線跟著她四處流動。

又過完一個春夏秋冬,行政樓前的爬山虎綠意充沛,長滿了整個衰老的建築,添了一點盎然的生機。

紀珍棠一個電話過來,儼然有了吩咐的語氣:“你把媽媽送回酒店吧,我下午還有大會要參加,晚上去落棠閣吃飯,姑姑請我們。”

鐘逾白:“好。”

把秦美蘭送回住處,又等她參加完畢業典禮,鐘逾白仍然在學校陪著,隻不過到後來還是沒藏得緊,被一個院長瞧見了他的車,過來打聲招呼,“鐘先生,好久不見,您今天是來開會的嗎?”

對方試探地一問。

鐘逾白有禮地下車,回答他的話:“在等未婚妻。”

這三個字讓這位院長和院長身後的女孩都怔了一怔。

“是我們學校的……老師?”

“是我!”紀珍棠嘹亮地應了一聲,一舉手,學士服寬大的袖口劃到她臂彎,她跑過來,勾住鐘逾白的胳膊,笑眯眯說,“我就是他未婚妻。”

在對方略感詫異又慢慢消化,最後詫異轉身離開之後,紀珍棠挑眼看他,“誰是你未婚妻?”

鐘逾白笑得略顯狡猾:“誰應的,自然誰就是了。”

紀珍棠嘴巴一噘,佯裝賭氣。

他說:“很快見分曉。”

說著,將快要大步流星邁遠的人,攔腰一抱,紀珍棠被他塞進車裡。

回落棠閣吃飯是她的主意,陷阱是他布置的。

鐘逾白就是今晚在這兒求的婚。

紀珍重回上這條不能更熟絡的路,開門的姿勢都已成了習慣,正要喊一句姑姑,沒想到眨眼就看見鋪陳好的燈光和繁花。

她詫異一抬眸,看到早就配合好的紀心荷在衝著她笑。

紀珍棠說:“鐘先生前幾l天就來布置了,知道你會回這兒。”

紀珍棠又驟然回眸看他,鐘逾白預判了她的預判。

她的學士帽還沒有來得及摘掉,上麵的穗隨她轉頭而輕飄飄搖曳著。

“等這一天很久了,”鐘逾白溫和地一笑,有幾l分自嘲的意思,“早就想說,其實我比你更著急。”

“……”

戒指被呈現在她眼前,一分儀式感也不能少,鐘逾白單膝跪地,說:“嫁給我。”

落棠閣不算亮眼的燈讓他此刻的麵目看起來太過柔和誠懇,從而產生一種迷惑性,讓人不加思索就輕易答應的迷惑性。

“好不好?”

紀珍棠哽了一下喉嚨,連一個“好”字的音節都沒有完整地發出,隻吞吞地“嗯”了一聲。

戒指就已經將她套牢。

鐘逾白低眸,吻了吻戴在她的手上十分熨帖的戒指。

他起身抱住她,低頭吻她嘴角,紀珍棠把他往推了推,說姑姑在呢。紀心荷忙轉過頭,笑說:“我沒看見,我做事去了。”

兩人都笑了,隨後輕擁在這一刻。

鐘逾白摘了她的帽子,方便他靠近,在月色裡吻得交纏難分。

-

紀珍棠一畢業就回了星洲。

八月下旬,她在星洲的課程結業順利,melody很看好她的才能,給她的品牌投入了一點注冊資金,這一波意外之喜讓她高興得一晚上沒闔眼,第二天補覺的時候腦袋裡都在做女總裁上台發言的美夢。

第三天,紀珍棠就迫不及待地拿著這筆錢去給她的工作室選址了。

非常炎熱的天氣,跑到哪兒都是一身汗。但是紀珍棠閒不下來。

她不能漂泊,她的品牌當然也不能。

工作室的選址,布置,籌劃,全都是她親自做的,一點沒有讓鐘逾白操勞。

紀珍棠那幾l天忙得焦頭爛額,家都沒回幾l次,但她累也高興,因為直至此刻終於看到了人生的曙光,雖然這曙光冒頭了很多次,但隻有今天,是真正地照亮了她。

借他的風力,她的翅膀象征性地煽動過幾l下,但也是到這一刻,才算感受到翱翔的力量。

鐘逾白隻負責在最後參觀的時候,看著那枚亮閃閃的,帶她走上致富之路的紅玉蝴蝶,微笑著說一句:“恭喜你,守得雲開。”

“我真的當老板了!”紀

珍棠高興地往他懷裡猛地一撲,“鐘總,我以後也會成為像你一樣特彆厲害的老板吧。”

他輕笑,不置可否:“腳踏實地,該有的都會有。”

她飛快地點頭。

蝴蝶流蘇在日光下搖曳著,她忘不掉她當初設計它的概念,搖曳是自由的靈魂。

玉簪底下,是一個帶著logo的水晶底座,Begonia的字樣也在太陽底下閃閃發著光。

在她忙碌在事業上的這段時間裡,鐘逾白在做婚禮的策劃。

他的婚帖恭謹地發到紀珍棠的父母那裡。

雖然他們這稱不上一家三口的一家三口,兩兩之間的一切感情都不是從前的樣子,但好歹人逢喜事,他們發請帖是他們的體麵,至於那一頭來不來,就不強求了。

說起這件事的時候——

“紀桓應該不會來吧。”她連爸爸兩個字都生疏了,直呼大名,思索片刻,“他日理萬機,還要出國?不可能。”

鐘逾白說:“來的話,我們認真招待,不來的話,不過空了一個客座,無傷大雅。”

她認同地點點頭。

沒想到紀桓還真的來了。

他還一身西裝筆挺地前來道喜,說句:“女兒長大了。”

紀珍棠感慨地想,大概他狹隘人生的最後一點體麵,都留在這一刻了。不論如何,她還是開心的,也摻雜了一點感動,說謝謝爸爸。

除了紀桓,遠道而來的親戚非常多,這也是紀珍棠意料之外的。

當然她不知道這些人是真的對他們表示祝福,或是在鐘逾白麵前混個眼熟,恭維兩句,畢竟鐘逾白從來是不缺簇擁的。

總之,他們婚禮的熱鬨程度超出了她的幻想。

現場的布置,也是超乎想象的夢幻。

紀珍棠沒有選非常華麗的婚紗,理由很樸實,怕絆腳。她可不能保證自己的端莊。

於是最終,她以一身輕盈的潔白出現,卻難掩姿態與美色的絢爛。

鐘逾白低頭吻她時,輕輕在她耳側說一句:“你是今晚最美的新娘,我愛你。”

紀珍棠不假思索:“我也愛你!”

她聲音很大,底下驟然響起一陣喧鬨掌聲,等反應過來,她慢慢地紅了臉,但轉而為笑。

“我能不能把婚紗穿回家?”酒宴結束,已經不早。送完賓客,紀珍棠坐在卸妝室裡,問他一句。

他說:“你的衣服,你決定。”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紀珍棠覺得,鐘逾白今天穿的這一身正裝顯得比他往日還更為俊美一些,他站立門前,優雅而自持,儘管疲累一天,臉上還是帶著穩重謙和的表情,沒有絲毫的崩盤。

得到準許,紀珍棠緊急按住將要被拆掉的頭紗,回眸對化妝師一笑:“我回去卸,感謝。Goodnight!”

鐘逾白牽著她走進電梯時,紀珍棠眼睛亮晶晶地看他:“今天也要私奔嗎?”

“今天不用私奔。”他的笑

溫柔如今天的月色:“今晚全世界都給我們讓路。”

徜徉在一路的星海裡,回到了他們的小宇宙。

紀珍棠穿著婚紗坐在秋千上,輕輕地蕩,鐘逾白坐在她旁邊,任她倚著自己的肩,她說:“我今天不想看星星,也不想看海,就想跟你待在一起,待在我們的小家裡。”

沒想到洞房花燭夜如此累人,不過疲倦也幸福。

就這樣挨在他身上,穿著婚紗,度過一夜,就好像度過了地老天荒。

“和誰待在一起?”鐘逾白冷不丁地問。

“你啊。”她累得聲音迷糊。

他不語。

她反應過來,臉一熱,吞吞吐吐地說出那兩個字,“老公。”

鐘逾白聽笑了,又是好笑,又是心動,他低頭吻一下嘴角:“新婚快樂,老婆。”

紀珍棠指了指一側圓桌上的書籍,“你給我讀首詩吧。”

鐘逾白卻之不恭。

紀珍棠垂目,靜靜地聽他讀詩的聲音。

兩人坐在樹下,樹蔭緩解掉幾l分燥熱。

前幾l天,她問為什麼想種合歡?他說沒有培植過這種樹,想找一找新鮮感。她問,就圖個新鮮?於是鐘逾白撚來一個浪漫的解釋——

如果說,相思代表的是love和memory。

合歡的寓意就是love和forever。

memory是過去,foever是未來。

紀珍棠聽他念完最後一句英文詩句,臉上帶著笑睜開了眼,她指著書上最後一句,問:“這句什麼意思?”

合歡樹的陰影被月光繪下,不規則地落在她的裙麵上。

全世界都給他們讓路的夜晚,這個宇宙寧靜得存放不下多餘的聲音。

隻聽見他說:“走了許多路,還是走向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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