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一愣,這塊布料已經被旁人定下了。他稍微猶豫,還是將布料畢恭畢敬捧給了施雲琳。
兩個人又逛了幾家店買了些日用品,沈檀溪道:“知道你不愛往寺廟那種地方跑,你自己逛一會兒,我去寺裡一趟。”
施雲琳彎著眼睛打趣:“有人又開始想自己夫君了!”
沈檀溪也不否認,溫柔道
:“希望他早日得救,能從魯國逃出來。”
“他會的,你快去吧,我就在橋頭等你。”施雲琳道。
施雲琳帶著也青又逛了一會兒,她在一家藥房前停下腳步。嫁給亓山狼之前,她向母親詢問過避孕的方子。她不僅害怕生出一窩狼崽子,就算是個正常孩子也是個大麻煩。
可母親告訴她,一兩次可以,若太頻繁服藥會傷身。彼時她也沒有想好到底要不要喝避子湯。如今依著亓山狼索取的頻率,若她天天服用避子湯,那確實會身體受不了。更何況回了亓山,她連自己燒水都不會,根本煮不了藥。
施雲琳在藥房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沒進去,選擇了隨緣。她轉身朝橋頭走去,等沈檀溪。
沈檀溪去寺廟祈願回來尋施雲琳。施雲琳瞧著沈檀溪的鬢發有一點亂,一邊伸手幫她攏發,一邊問:“頭發怎麼亂了?”
沈檀溪微怔,目光也有細微地躲閃。她若無其事地說:“風吹的。亓國的風真大。”
“那倒是。”施雲琳點頭,拉起沈檀溪的手一起回家。
到了家,沈檀溪將一張紙條遞給施彥同。施彥同展開掃了一眼,將紙條放在蠟燭上燒成灰。
施彥同被困在這裡,卻一直都沒有斷掉和外界的聯係。沈檀溪有時候會成為傳信人。
施雲琳驚訝地看著這一幕,疑惑地望向沈檀溪,問:“我怎麼不知道?是你去寺廟的時候?”
“是。”沈檀溪點頭,“不是想瞞你,想等回來了再說。”
施彥同道:“檀溪不姓施,又是個女人,不容易引人懷疑。”
施雲琳這才知道父親並非一直安分地待在這裡,他一直在暗中為複國做準備。她望向沈檀溪,道:“看來就我沒什麼用處。”
“胡說,若沒有你,咱們也不能在亓落腳。”沈檀溪道。
施雲琳不再說話,心裡卻琢磨起來自己能為回到故土做些什麼。她不能總是枯等父親複國接她回家,她也應該儘一份力才對。
施彥同用屈起的指背敲了敲施雲琳的頭,道:“彆瞎琢磨了。你現在的身份儘量少回來。什麼時候回亓山?”
施雲琳被問住了。她怎麼知道什麼時候回亓山?今早亓山狼走了之後再沒回來,她甚至不知道亓山狼什麼時候回來、還會不會回來。
天色黑下去,施雲琳坐在桌邊,拿著針線繡一塊帕子。她以前喜歡琴棋書畫,最不喜歡女紅和下廚。這兩日卻突然覺得心裡煩躁的時候一針又一陣的枯燥重複動作,也挺能麻痹自己的。
夜深時,她打著哈欠,嘴還沒合上,房門被推開,亓山狼出現在門口。
施雲琳愣了一下,才把張著的嘴合上。
忽然見到亓山狼,施雲琳心裡突然有些心虛。她悄悄掃了一眼放在一旁的柔藍色布料。
提到錢,便沾了俗氣。從小到大,施雲琳被所有人寵著,收禮無數,更是頻繁賞賜彆人,還是頭一遭占彆人便宜。
施雲琳起身,快步迎上亓山狼
(),親昵地拉住他的胳膊(),說:“我買了個好東西送給你!”
她將剃須窄刀遞給亓山狼,說:“這個比匕首好用許多,不會再劃破了。”
亓山狼驚奇地瞥了她一眼,接過她遞來的剃須窄刀。
“隻是……”施雲琳假裝隨意的語氣,“我去街市的時候忘了帶錢,店家說可以記在你賬上。”
她再小聲補充了一句:“還買了點布。”
亓山狼擺弄著剃須窄刀,朝桌子走過去,在圈椅裡坐下,拿起施雲琳剛開始繡的帕子看。
他問:“哪條街?”
施雲琳小步挪到他麵前,嗡聲:“遙廂街。”
亓山狼想了想,說:“我的。”
“嗯?”施雲琳疑惑地抬眸望著他,沒聽懂。
亓山狼不答反問:“你缺錢花?”
“不缺啊!”施雲琳想也不想回答得乾脆。她堂堂公主怎麼會缺錢花!缺錢花的公主也太丟人了!她心虛地狡辯:“今天忘帶錢了而已……”
亓山狼道:“整條遙廂街都是我的,你想要什麼直接拿。”
施雲琳驚了。一個住在深山裡的野人告訴她整條街都是他的?她問:“你……確定?”
亓山狼沉默地回憶了片刻,道:“不太確定。”
施雲琳:……?
“差不多吧。”亓山狼確實記不清了,“不是我的你也可以直接拿。”
亓山狼站起身,施雲琳趕忙拉住他,問出更重要的事:“我們什麼時候回亓山?”
正如父親所說,她不該在這裡留太久。
亓山狼回頭看她,眼裡浮現詫異。
“你父親生辰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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