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超過這裡。”他說。
施雲琳不由去想自己
() 是不是顯得太沒見識了?她收了收心裡的激動,點頭說好。
亓山狼抬眼看她。見她的兜帽不知道何時被海風吹下去了。她的一張嬌妍小臉被凍得通紅,卻綻著其次燦爛的笑容。
亓山狼伸手將她的兜帽重新戴好,更緊地係了細帶。然後他又把自己身上的披風解下來,裹在施雲琳的身上。
“不要走遠,天亮前我會回來接你。”
施雲琳驚了。她趕忙雙手拉住亓山狼的手腕,問:“你要去哪兒?”
“彆怕。沒人會來。”就算有人忽然闖入這裡看見施雲琳身上他的披風,也不會有膽子靠近她。
亓山狼拿開施雲琳的手,轉身沿著海灘大步走遠。
施雲琳站在原地望著亓山狼走遠的背影,她轉頭望了一眼大海,忽然提著裙子小跑著朝亓山狼追去。
聽見施雲琳的腳步聲,亓山狼停下腳步轉過身等她跑近。
“怕?”他問。
怕,施雲琳是有一點。可是她心裡更多的是好奇心。她更想知道亓山狼要去哪裡。她隱隱約約覺得亓山狼從昨日起有些不對勁,可她又不知為什麼。
亓山狼倒是沒執意丟下施雲琳,他重新背起施雲琳沿著海灘往前走。
過了一會兒,施雲琳枕在亓山狼的肩上,在夜色裡隱約看見了一個仍舊沉睡的村落。沿海而建的村落,住戶不多,每家都孤零零一個小院,與鄰居相隔甚遠。
亓山狼把施雲琳從背上放下來了。他繼續往前走,隨手摘了一根路邊的枯草枝條。
他的視線望著遠處的一個漁家小院,看也不看手中的枯草枝條,卻長指翻卷,很快折出一隻草螞蚱。
施雲琳跟在他身邊,驚奇地瞧著。她還是頭一次見亓山狼這雙手能做出靈巧的東西,顯然他是折過無數次,才能這般熟練。
亓山狼忽然停下來了腳步。
施雲琳轉頭看向眼前的一戶人家,她和亓山狼正站在這戶人家的後窗。
亓山狼將折好的草螞蚱放在這戶人家的後窗窗台上。
屋子裡忽然傳來兩聲男子的咳嗽聲,亓山狼立刻緊握著施雲琳的手腕,轉身大步離去。
他走得那樣快,施雲琳跟不上,走得踉踉蹌蹌,不小心碰到了堆起來的柴木。
柴木堆最上麵的一根柴木跌落,在寂靜的黎明時分發出清晰的響動。
身後忽然響起了推窗聲,亓山狼麵無表情,頭也不回。可施雲琳壓不住好奇回頭去看,看見站在窗口往外望的一位老婦人。緊接著,有一個年輕的姑娘推開後門追上來。
“三哥——”少女清脆的喊聲叫醒了黎明。
若是往日,秀秀必然追不上亓山狼。可是今日亓山狼拉著個施雲琳,施雲琳腿上本就疼著,她被拉拽著往前走,浸濕的鞋子磕在一塊小石頭上,疼得她“嘶”了一聲。
亓山狼立刻停下,轉頭看她。
施雲琳搖頭:“磕了一下,沒事。”
秀秀氣喘籲籲地追上來,
她幾乎是撲上來,用力去抓亓山狼的胳膊生怕他又跑了。
可是亓山狼躲得乾脆。
秀秀直接跌倒在地。她也沒爬起來,直接去抱住亓山狼的靴子,雙手牢牢箍著不鬆。
亓山狼低頭看她,皺眉。
“鬆開。”亓山狼冷漠地命令。
秀秀轉了轉眼珠兒,她鬆開亓山狼,卻蜷縮起來雙手去捂自己的肚子,“哎呦哎呦”地哭起來,“我肚子好痛,嗚嗚我要小產了……”
亓山狼居高臨下地看著在她躺在地上撒潑,好半天才問:“嫁人了?”
秀秀雙手捂著臉哭:“嗚嗚沒嫁人嫁不出去了。好幾個人欺負我,我也不知道孩子是誰的嗚嗚……三哥你要幫我做主,揍死那群流氓王八蛋啊嗚嗚嗚……”
亓山狼無動於衷地站在一旁冷眼看著。
施雲琳站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她回過神來,趕忙去扶秀秀。
“你快起來,地上涼。還能走路嗎?”施雲琳焦急地轉頭望向亓山狼,“怎麼辦呀?哪裡有大夫?”
亓山狼轉過臉去。
秀秀忽然看見施雲琳弄濕的褲腿和鞋子,她忙說:“穿著濕褲子濕鞋要生病的。一會兒回家,先換上我的衣裳。”
亓山狼望向漁家小院,看著一道佝僂的身影拄著拐杖站在門邊,遙遙望著這邊。
他閉了下眼睛,朝那邊走去。
施雲琳趕忙說:“亓山狼,你背著她呀!”
亓山狼沒回頭,施雲琳隻好自己去扶秀秀。秀秀不再雙手捂臉哭。施雲琳愕然發現她臉上一滴淚也沒。
秀秀衝施雲琳做了個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