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眉瞪他,說:“我要睡覺,不要再看我了!”
這頭笨狼!
施雲琳轉身挪到榻裡去,背朝亓山狼躺下,扯著被子蓋在身上。腦袋貼在枕頭上,那種困乏一下子衝上來,她也顧不得亓山狼是不是還一直用狼一樣的目光盯著她,慢慢睡著。暫時不要
再去想令她頭疼心亂的事兒。
施雲琳睡著沒多久,宮裡來人傳聖上口諭召施彥同進見。明日正是大軍出城的日子,這個時候將施彥同召進宮自然是要敲打一番。
有臣子勸過亓帝不該讓施彥同隨軍回湘,這無異於放虎歸山。可亓帝不這麼認為,他不覺得名存實亡的湘還有一絲威脅。
施彥同見到亓帝的時候,亓帝正睡完午覺,懶洋洋地從羅漢床上坐起身。施彥同看著,走上前去,幫他拿了鞋子穿上,然後退後兩步,規矩地行了跪拜禮。
亓帝瞥著他這安分守己的窩囊樣子,有些看不上,態度倨傲地暗示明示一番。
施彥同卑躬屈膝,表著忠心訴著恩謝。
“等滅了魯,再幫你重建家園。退下吧。”亓帝擺了擺手。
“多謝陛下隆恩。”施彥同又情真意切地說了些感恩的話,起身退下。
施彥同走後又過一段時間,在暗中跟著他回長青巷的侍衛回來稟話:“啟稟陛下,施彥同回去的路上沒有和任何人接觸過,隻是買了些烤紅薯,說是帶回去給妻女。那紅薯攤子在街市上已經擺了十幾年,絕對沒有問題。”
亓帝點頭,讓他退下。
他又召見了這次出征的主帥關良驥叮囑一番。處理完公事,亓帝疲憊地在藤椅裡靠了一會兒,讓陳公公擬旨——廢後。
太子必須要廢,可他卻舍不得這麼快廢儲。以不善的罪名,先廢黜了皇後——先給齊嘉致一個心理準備。
“傳口諭,讓靜妃給靖辰王、靖安王各選兩個側妃。”亓帝道。
他子嗣不豐,如今更是一個皇孫也沒有,齊嘉致的事情狠擊了他,讓他急迫起來。
“是。”陳公公欲言又止。其實陳公公想問一問,同時給靖辰王和靖安王選側妃,那……靖勇王呢?
靖辰王已有一正妃一側妃,靖安王婚約早已定下半年就要成婚。而比他們兩位殿下更年長的靖勇王不僅府上沒人,連婚約也沒有。
陳公公也明白,很多時候靖勇王已經被排除在皇子之外。不是他能多嘴的。
消息立馬傳到靖勇王府。
鬆之憤憤不平地稟了消息,話鋒一轉,他再眯著眼睛笑著勸:“殿下,您也該為自己的終身大事考慮考慮了。早日娶妻,身邊有個貼心人也舒服啊。”
舒服?
“嗬嗬。”齊嘉恕冷笑兩聲,拽了拽披在身上的棉被,再伸手去拿床頭小幾上的紅糖水喝。
他將一碗紅糖水喝了,放回桌上,問:“今兒個十幾了?”
“正月十七!”
齊嘉恕“哦”了一聲,道:“明日就啟程了。”
“對對,明日大軍就啟程了。”鬆之附和,卻不懂齊嘉恕為什麼突然關心起這個。
“那今天就下聘。”齊嘉恕說。
“……啊?”鬆之沒聽懂。
施彥同回來的時候,沒見施雲琳從房裡出來,聽也青說施雲琳的屋子一下午都沒動靜。他也沒去打擾,隻
是將買回來的烤紅薯給施雲琳留了一份放在鍋裡溫著。
施雲琳仍舊睡著。哭過一場,她睡得格外沉。
亓山狼不知什麼時候也睡著了,就睡在床外側。施雲琳睡夢中翻了個身,亓山狼立刻睜開眼。
他坐起身,盯著施雲琳看了一會兒,見她睡得香甜,沒有要醒的跡象。他的目光落在施雲琳的唇角,看了又看。
“雲琳?”
施雲琳完全沒有聽見他的喚。
亓山狼起身下榻,去拿放在床頭小幾上的那瓶藥。他輕輕掀開施雲琳身上的被子,再去脫她的裙褲。昨天晚上她又沁了些血絲,想必現在還傷著腫著。早先時候,亓山狼就想給她上藥,可她醒著的時候,他竟是一時之間沒敢伸手去扯她褲子。
他不想吵醒施雲琳,一雙重手十分儘力地動作輕些,小心翼翼。他將施雲琳的褲子褪下來,抬眼去看,卻看見一大片鮮血。
亓山狼懵了一下,頂天立地的人竟是腳步踉蹌向後跌去。他身量高大,直接跌坐在地,弄出不小的聲響。
施雲琳被驚醒,瞬間睜開眼睛,看見亓山狼跌坐在地上,臉色煞白。
她愣住。
這個樣子的亓山狼,罕見到嚇人。
腿上的涼意,指引施雲琳轉眸去瞧。看見血的時候,施雲琳頓時尷尬不已,慌亂去扯被子遮。她再後知後覺去看亓山狼,眼眸輕轉,裝出劇痛,“哎呦”一聲,假哭:“我要血流而死了!”
亓山狼立刻爬起來,扛起施雲琳就要往外衝。
“我帶你去太醫院!”
施雲琳懵了。
不行!她褲子還沒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