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扇床幔搖晃著,慢慢閉攏,遮住榻上春。
裂錦之聲,讓施雲琳從朦幻中回過神,她睜開眼睛望去,看見亓山狼將她白色的中衣撕下來長長一條。
亓山狼跪在施雲琳身邊,他再流戀地深看了她一眼,抬起手,用白布條蒙住自己的眼睛。
施雲琳愣了愣,才明白他在乾什麼。
以前,她確實很怕亓山狼那雙眼睛。現在……她伸手,纖纖的指尖探至布條裡,將他蒙眼的布條扯下來。
亓山狼睜開眼,漸藍的眼底蘊著些疑惑地望著施雲琳。
施雲琳將手臂攀上亓山狼的肩,摟著他的脖子支撐著抬起上半身,她靠近亓山狼,低語:“我要看著它變藍。”言罷,她的吻輕輕落在亓山狼的眼睛上。
她的吻,霎時將亓山狼的眼底點燃成一汪藍。
那條撕下來的白布條從兩扇床幔縫隙擠出去,緩緩落到地上去。
“疼不疼?”亓山狼將吻印在施雲琳的眉心。
“不、不疼……”
情到濃時,有些事,原就是本能。
日落暮靄升,嫋嫋炊煙也來相映。月亮爬上夜幕,一盞盞燈火在一個個院落裡點燃。再後來,燈火熄了,天地萬物都開始沉睡,唯有星月高懸,時不時閃爍著溫柔的光影,為不眠夜助興。
轉眼到了第二天晌午,柳嬤嬤要擺午飯了。她問:“擺不擺小公主的碗筷啊?”
付文丹沉默著。施雲琳昨天晚上就沒出來吃,今天一上午也沒見人影,這中午能出房嗎?
沈檀溪在一旁彎唇,說:“給她的飯菜放在鍋裡溫著吧。”
柳嬤嬤應聲。
飯菜都擺上來,柳嬤嬤和也青也入座,四個女人拿著筷子剛要吃飯,聽見亓山狼的腳步聲。
實在是亓山狼的腳步太明顯,他離得老遠就能聽出來的人是他。
待亓山狼邁步進來,付文丹視線越過他,沒瞧見施雲琳,眼底浮現一抹失望。她很快回過神來,說:“不知道你們出不出來吃,你們的飯菜都在廚房裡。”
付文丹說完了還在心裡合計這句子有些長,這人聽懂了沒有?
亓山狼點了下頭,直接轉身往廚房去。
屋內四個女人伸長了脖子望著他離去的背影。
亓山狼進了廚房拿起碗筷,給施雲琳撥了夠她吃的東西,腳步匆匆地趕回房。
房間裡,施雲琳還懶洋洋地合目躺在錦被裡。不過她人已經醒了,隻是身上乏不想睜眼而已。聽見推門聲,她未睜開眼睛,隻是眼睫輕顫了一下,隨之唇角情不自禁地勾出一絲,連她自己也沒覺察到的淺淺柔笑。
亓山狼將飯菜放在床頭小幾上,他在床邊坐下,伸手用指端在施雲琳的臉頰上輕輕點一點。
“起來吃東西。”
施雲琳拍開亓山狼的手,這才睜開眼,她半垂著眼,也不去看亓山狼,撐著想要坐起身。錦被從她身上滑落,露出一大片雪肌柔膚。雪與梅向來是好搭配,永不分彼此,正如她如雪的肌膚上被亓山狼撒下了紛紛落梅。施雲琳扯了扯被子,用絲滑的錦被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亓山狼握住施雲琳的下巴抬起她的臉,目光落在她的唇角,用指端輕輕碰了碰。“不疼?”他問。
“不疼。”施雲琳這才輕輕抬起眼睛,望向他,可隻一眼,她又匆匆垂下眼睛,讓濃密蜷長的眼睫去遮眼底的溫柔。
亓山狼放開她,去端放在床頭小幾上的午飯,親自喂給她吃。
施雲琳心不在焉,一口一口被亓山狼喂了好幾口,才發覺正在吃的軟乎乎東西是茄子。
看著亓山狼喂到唇邊的茄子,她搖頭不肯吃了:“我不吃這個。”
亓山狼便將茄子塞到自己嘴裡,而後喂她吃彆的東西。兩個人沉默著,間或隻有勺子磕到瓷碗的聲響。
喂完最後一口,亓山狼將空碗放回床頭小幾上。
施雲琳始終低著頭,她的視線裡被亓山狼的手闖入。她望著他放碗的手,心思有一點飄搖。直到他收回手,他的手消失在施雲琳的視線裡。她輕輕地眨眼,忍著沒將目光追隨去。
她用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實,亓山狼便將手從被子下伸到裡麵去,摸到她的手,將她的手握在了掌中。
施雲琳輕輕地掙,沒有掙開。她眉眼微彎唇角輕翹,用指尖在亓山狼的手心輕輕地勾了一下。
於是,她連指尖也落入了亓山狼的掌中。
他微微用力,握得施雲琳有些疼了。她手腕動了動,說:“幫我拿衣服,我要下床了。”
亓山狼側耳聽著她好聽的聲音,又將她的聲音回味了一番。而後他抬眼望向施雲琳,語氣認真地問:“為什麼要下床?”
施雲琳訝然,這才抬眸望向亓山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