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檀溪鬆了口氣,攥著齊嘉恕衣擺的手慢慢垂落。齊嘉恕忽然拿起桌上刻好的兩個鷹雕,問沈檀溪:“哪個好看?”
沈檀溪心不在焉,隨手指了一個。
齊嘉恕把另外一個隨手扔進了蓮花池,然後將沈檀溪指的那個塞到她的手裡。
“送你了。”
齊嘉恕走遠了很久,沈檀溪仍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她慢慢從驚嚇裡緩過來,垂眼看著手裡的鷹雕。她的指尖有一點發抖。
沈檀溪二月中旬入住靖勇王府,這一住,就住到四月初。
這近兩個月的日子裡,她倒是沒見過齊嘉恕幾次。他沒有去她的屋子找過她,隻每隔七八日叫她過去一次,隻是陪他吃飯。甚至陪他吃
飯的時候(),兩個人也沒幾句話說。
這一日沈檀溪又被叫過去。沈檀溪放下筷子?()_[((),抬眼看向齊嘉恕,小心詢問:“王爺,我母親在宮裡還好嗎?”
“好。”
沈檀溪用力攥緊手裡的筷子,說:“王爺,我想進宮去陪我母親。”她一方麵不放心母親一個人在宮裡擔心她生活不便又無趣,另一方麵是她私心不想再留在靖勇王府。
齊嘉恕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他不說話,沈檀溪便不敢再提了。她不知道周澤明什麼時候才能來。冬天已經過去,就連這春也已經昂然了大半。沈檀溪已經等了太久太久。久到不再像曾經那樣堅信周澤明馬上就會出現,久到她開始絕望。
四月初,亓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山間深深淺淺的綠,被雲霧繚繞。隱有水聲歡淌,是山泉水順著山石歡快滾落。成群的山鳥飛翔,在山草間投落下一閃而過的剪影。
倒塌的樹屋沒有再建,取而代之的是偎著幽潭而建的屋落。
屋前,一大塊木板如橋延伸進清潭水上。施雲琳坐在橋頭,她的裙子提到膝上,一雙皙白的小腿伸進潭水裡,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清涼的潭水。
在她身邊的巾帕上擺著些紅紅的野果,是上午亓山狼給她摘的。她拿了顆野果一邊吃,一邊回頭,欣賞他們的新家。
這排屋落是亓山狼一個人一塊木一塊磚親手搭建而成,她驚歎亓山狼動手能力厲害的同時,也對這新家喜歡得不得了!
施雲琳視線上移,卻在屋頂上沒見到亓山狼的身影。她不由“咦”了一聲,明明亓山狼剛剛還躺在屋頂上曬太陽。
腿上忽然有些癢,施雲琳一愣,手裡吃了一半的野果“噗通”一聲掉進了潭水裡。
緊接著,潭水出現更大的嘩啦水聲。
“你彆亂來……”施雲琳的嗔聲被巨大的水花掩住。
而亓山狼從潭水裡躍身。水珠沿著他的頭臉快速鄉下滾落,蹭著他的胸膛掉回潭水裡去。
他在水中握著施雲琳的腳踝,手掌將她的腳踝全部裹在掌中,然後拉著她的足靠近。潭水清涼宜人,施雲琳足心卻一陣暖燙。驚愕之餘,她睜大了眼睛去瞪亓山狼,伸手在他結實硬朗的肩膀上拍打。
“鬆手,你快鬆手!”
橋木濕滑,就連亓山狼濕漉的胸膛更是濕滑。施雲琳整個人從橋木上栽歪下去,“噗通”掉進了水裡。
也掉進了亓山狼的陷阱裡。
“粗俗!粗俗!粗俗……”後來天色黑下去,施雲琳被亓山狼抱回屋時,她軟綿綿地靠在亓山狼懷裡一聲聲罵他。
亓山狼低眉看她,看她臉上嫌棄的表情。
亓山狼抱著施雲琳踹開房門,果然聽見施雲琳又嘀咕一句“粗俗”,亓山狼將施雲琳放在床上,目光在她的腰帶上盯了一會兒L,猶豫良久,最終忍下來,沒去扯她衣服。
罷了,明日一大早要離開亓山,還是彆折騰她了。要不然她明日能趴在他背上哼哼唧唧好半天。
() 第二天一早(),施雲琳就和亓山狼離開了亓山。臨走前?()_[((),施雲琳望著新家,頗有幾分舍不得。
不過他們在這裡住了快兩個月,也該回亓京了。亓山狼有事情要處理,施雲琳也要去看望家人。
“等等,差點忘了東西。”施雲琳回到房間,從抽屜裡拿出兩個香囊。
一個香囊是空的,是她自己的。另外一個是施硯年繡著“平安”二字的平安嚢。
施雲琳將大皇兄的平安囊裡麵的東西倒出來。
一枚平安符,兩枚合歡扣,一枚銅板,還有一枚珍珠。
她將施硯年的平安符和合歡扣放回平安嚢裡,然後把另外三件她的東西收進她的香囊裡。
亓山狼在那枚珍珠上多看了一眼。他想伸手去拿,施雲琳先一步搶在手裡,不給他碰。她將珍珠最後放進香囊裡,將香囊仔細係上。
過兩日,押送糧草的車隊就要奔赴前線。不過令人意外的是,這次領隊的人居然不是武將,而是靖安王。
施硯年的傷已經痊愈,這次也會跟著軍隊去前線,去找施彥同。
傍晚,施雲琳回到長青巷。
也青開了院門,瞧見是她,立刻跳起來,高興地抱住施雲琳。“公主,您可回來了!嗚嗚我都好久沒見著您了!你們都走了,就我和大皇子在這兒L,這日子也太無聊了嗚嗚……”
也青正抱著施雲琳聒噪,手腕突然一緊,她抬眼,就看見亓山狼冷著臉擒住她手腕。
也青嚇得一哆嗦,搭在施雲琳肩上的手已被亓山狼拿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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