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2)

第8章

這麼看他也沒有那麼倒黴,宋南星樂觀地安慰自己一番,低頭調出導航。看到導航上顯示的時間時他愣了一下——從他出門遇到吳夢雨再被迫大逃殺,體感時間也不算短了,可手環上時間卻隻過去了五分鐘而已。

他又打開微信和韓誌的聊天確認——他給韓誌發消息也是顯示在五分鐘之前。

宋南星驚訝了一下就放棄了探究,大霧之中古怪太多,隻是體感時間有差彆,似乎也不是什麼很嚴重值得較真的問題。

他正要收起手機,韓誌的聊天界麵忽然刷出了一條新消息:“遠離徐才和吳夢雨,最好就近尋找安全屋避險,注意安全。我還有十分鐘到。”

“有信號了?”宋南星轉頭張望四周,發現濃白的霧氣不知道何時已經淡了,原本幾乎沉甸甸壓在人頭頂的厚重雲層也散去,雲層裡的鬼魅陰影都不見蹤跡。

鉛灰色的天空,竟然有微薄的日光灑落。

如今晴天和陽光是十分奢侈少見的。自從紅色雨季、大霧這樣的特殊天氣增多後,晴天就大大減少,大部分時候都是陰霾深重的陰天,鉛灰色的天穹壓下來,總讓人有種喘不上氣的沉重感。

宋南星仰頭做個深呼吸,稀薄日光籠罩在陳舊的城市建築上,讓人生出一種久違的溫暖錯覺。

就連不遠處徐才和吳夢雨的屍體,也顯得沒有那麼血腥可怕了。

溫暖的日光讓心情放鬆,宋南星想想霧都散了就沒有再去找安全屋,而是走回了一開始遇見徐才的地方。

徐才的屍體委頓在休閒椅上,和程慕的屍體一樣,除了頭部整個軀乾都變得乾癟,血肉已經被掏空。他的眼睛大睜著,直直看著宋南星,眼底還殘留著生前的痛苦。

想到他之前一直在喊痛,宋南星歎息一聲,從背包裡將沒用上的防護衣拿出來蓋在了他身上,想了想又隔著防護衣輕輕拍了兩下:

“都結束了,不會痛了。”

徐才大睜的眼睛緩緩閉上。

宋南星在休閒椅另一側坐下,等韓誌過來。

想了想又覺得閒著也是閒著,便用手機搜了一本笑話大全開始朗讀。

韓誌比預計時間更早趕到。

在收到宋南星的消息之前,他剛接到精神衛生中心那邊傳來的消息——精神衛生中心的轉運車遭遇襲擊,有幾名汙染嚴重需要轉到收容中心進行隔離控製的病患被劫走了,其中就包括徐才。

收到宋南星的消息後,他火急火燎帶人趕來,路上甚至設想了各種可能的糟糕結果,但絕沒有一種是宋南星好端端地坐在公園椅上字正腔圓地讀冷笑話,而長椅另一側鮮血凝固,躺著不知道誰的屍體。

宋南星還在讀:“一個獵人開槍打死了一隻狐狸,然後獵人死了。狐狸說哈哈哈,我是反射弧。”

韓誌看著這詭異的一幕,臉皮抽搐,甚至生出了一種不知道該不該打斷他的猶豫。其他組員不明就裡,還以為又是一個遭遇精神汙染的病患,紛紛舉起武器鎖

定他。

宋南星後知後覺意識到有人來了,連忙收起手機站起來卻發現自己又被針對了。他不明所以地看著韓誌∟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緩緩舉起手,尷尬解釋說:“徐才死了,人不是我殺的。”

韓誌:“……”

他疲倦地捏了捏鼻梁,示意其他人放下武器。又對宋南星說:“流程還得走一下,你先說說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說話間年輕的記錄員拿著掃描儀器過來,對著宋南星反反複複掃描。

一回生二回熟,宋南星張開雙手配合對方掃描,同時不忘解釋這中間發生的事:“……大概就是這樣,徐才被吳夢雨殺了,吳夢雨追我的時候被雲裡的怪物吃了。”

他扭頭指了指長椅:“這是徐才的屍體,我簡單地收斂了一下。吳夢雨的屍體應該還在前麵,你們順著血跡往前應該能找到。”

這時記錄員已經掃描結束,語氣有些異樣地拔高:“汙染指數0。”

韓誌倒是沒什麼意外,反而是同行的隊員比較吃驚:“不會吧?是不是儀器出問題了?哪有正常人會坐在屍體旁邊講冷笑話的?怎麼看精神狀況都很堪憂,彆又是一個能影響儀器判斷的……”

宋南星表情尷尬,局促又無辜地解釋:“我隻是想著同事一場,徐才莫名遇害心裡肯定很苦,給他講點笑話或許能讓他走得開心一些。”

是聽起來似乎很合理,但仔細想想還是很離譜詭異的理由。

韓誌倒是沒有糾結這個,抬手打斷了其他人追問,問起了吳夢雨:“你說的吃掉吳夢雨的怪物具體是什麼樣子?”

宋南星便把怪物的外形大致描述了一遍,隻是出於一種莫名的心虛感,他刻意忽略了自己一直被騷擾的經曆。

倒是韓誌聽完眉頭皺得更緊:“是記錄上沒有的物種。”

這麼多年來,不論是官方還是民間都一直致力尋找精神汙染的源頭,為此自然也對危險重重的霧區做出了許多探索。在無數資源和人命的堆積下,他們完善了許多關於霧中怪物的記錄,也大致摸清了它們的行動軌跡、習性以及能力等等。正是靠著這些記錄,他們才能儘量安全地在大霧中規避危險,進行救援。

但這份記錄裡,絕對不包括宋南星所說的這個。

未曾見過的雲中怪物出現,說明霧區的危險又增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