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章 雙更合一(1 / 2)

經過人見柊簡要的一番敘述後, 雪路很快便明白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說到底,還是糧食不足。

這樣想著,她垂眸沉思了起來。

不過想來也是, 一口氣收留了幾十個流民,就意味著一下子多了幾十張嘴, 解決吃飯問題便自然而然地成為了重中之重。況且,先不說能否解決這些問題,一但解決, 接下來便會有更多更複雜的問題接踵而來, 就比如,怎麼讓這些老弱病殘的、勞動力低下的人在城裡長期地生活、繁衍下去。

而且,既然收留了這群流民,那就意味著這群人也算是人見城的居住民了吧?

想起係統給自己的任務——在一年內讓人見城的百姓擺脫饑餓,雪路不由得為難地皺起了眉。

她幾乎現在就能大致地預測到,在不久的將來, 那些流民的生活問題一定會成為這個任務完成的關鍵節點——畢竟相比起城池的原住民來, 流民所存在的問題一定更難解決。雖然不排除戰爭和當地城主過分的剝削等因素的影響, 但如果他們之中的大多數能夠憑借自己的力量養活自己的話, 那也不會落得背井離鄉的下場。

這樣想著,雪路就情不自禁地歎了口氣。

不過, 船到橋頭自然直, 過多地擔心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也沒用, 還不如多把精力放在眼前——這樣想著,她便稍稍振作起了一點。

不過, 糧食啊……

轉念又思考到這個問題,雪路突然就有些後悔——從最初得到空間至今,她都沒能來得及去仔細探索一下空間裡的土地, 而這也就直接導致了空間現在的土地利用率較低,並且她自己也對土地功能的了解不夠深入。

失策了。

這樣想著,雪路便默默地歎了口氣——或許當初一得到空間,她就應該立刻在裡麵種上一片水稻才是。畢竟,沒有什麼是比自己手握糧食更令人安心的事情了。而且,如果她一早便這樣做的話,現在麵對這個任務也不至於那麼束手無策了。

然而無奈歸無奈,無奈過後,任務還是要想辦法完成的,畢竟現在雪路手裡的另外兩個任務,無論是南野秀一還是夜卜,想要見到都全憑運氣,好不容易來了一個就在眼前的任務,自然還是要好好抓牢的——空間多完善一分,她能捏在手裡的砝碼就多了一份。

這樣想著,雪路便默默地看向了人見柊,打算繼續從這位病弱的城主入手。

“糧食,為什麼會不夠呢?”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雪路便試探性地向對方問到,“這個時候,明明新一輪的稻子才剛剛收獲不久吧?”

八月左右,若是按照一年兩收的話,算算時間應該正好是種第二季稻子的時候。

她一邊說著,一邊透過窗子看向了窗外,盛夏的正午,陽光正烈,空氣中的熱浪將視線所及的古風建物都扭曲成了一個誇張的形狀,仿佛遭受過什麼非人的撕扯一般,讓人單是看了就感到難受;唯有綠樹灑在牆角的那幾片隨風而動的葉影,能夠短暫地給人帶來短暫的安寧與撫慰。

從天守閣的窗戶往外看,能看到的東西實在有限。

這樣想著,雪路默默地收回了視線。

“是單純的收成不好,還是因為遇上了□□?又或者是還有什麼其他的原因……?”頓了頓,雪路又問到。

“我能去看看嗎,種稻子的地方?”看到人見柊有些愕然的表情,雪路又趁熱打鐵地說到。

“……好。”猶豫了一下,病弱的城主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他抬眸,用同樣黑色的眼眸對上了雪路的眼睛,認真地說道,“我和你一起去。”

於是,兩人便分彆都換上了一身比較樸素的衣服,帶上了幾個下人,離開了天守閣。

**

戰國時代的城池普遍不大,沒多久,雪路與人見柊就走到了位於一座山腳下的農民們的住處。

此時,太陽開始逐漸西落,一天中最熱的時候已經過去,人們也逐漸活躍了起來,插秧、除草、驅蟲、施肥……趁著現在溫度,大人們的勞作又不約而同地在稻田進行起來。

而相比起大人所從事的工作的單一,孩子們的活動明顯要更加地豐富自由一些——有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打鬨的,也有留在家裡照顧弟弟妹妹的,還有約著一起去山上采藥的,更有一些稍微年長懂事一點的,選擇給正在田裡的父母親搭把手。

總之,這個時間算是來對了,正好能夠看到農民們最真實、最鮮活的生活景圖,而且這樣的話,問起問題來也方便。

這樣想著,雪路就見身旁的人見柊被不知從哪裡跑來的孩子撞了一下。

“沒事吧?”急忙扶住了人見柊,考慮到他那虛弱的身體,雪路有些擔心地問到。

“沒事。”搖了搖頭,人見柊說到,然而雪路卻仍覺得他的臉似乎又蒼白了幾分。

“千萬不要逞強……”話還沒說完,雪路便被打斷了。

“對不起!”撞到人見柊的那個小孩連忙說到,在鄉下,這種事情很常見,或許他本身也並沒把這個意外當回事,然而等他一抬頭看見人見柊的虛弱的樣子時,臉上卻浮現出了實打實的關心。

“真是抱歉!”那個有些瘦小的孩子說著,便又給人見柊鞠了個躬,“如果可以的話,請到我家來坐一會兒吧。”

“不……”一來是不想給對方的家裡添麻煩,二來則是因為人見柊本人也確實是對這次的意外不甚在意。於是他張了張口,想要拒絕,可話剛一說出口,就感覺到雪路悄悄拽了拽他的衣服,隨後朝他搖了搖頭。

“……那就打擾了。”猶豫了一下,人見柊說到。

雖然知道人見柊是不想給對方添麻煩,但好不容易有了這樣容易打聽消息的機會,雪路覺得還是好好把握一下比較好。

於是,兩人便一起來到了小男孩的家裡。

小男孩家裡的條件比她想象得還要再差一些,從回去的路上與他的聊天裡得到的信息推測,或許是因為他們家裡孩子太多的緣故,生活要比附近的鄰居相比,還要更困難一些。

而與此同時,人見柊顯然是沒怎麼見過平民所居住的這種破舊又樸素的草屋,在進去之後,便帶著幾分微不可察的好奇打量起周圍的環境來。

小男孩的母親是一個微微發胖、麵色和善的婦女,在看到了兩人後不凡的樣貌和衣著,顯然是驚訝了一下。

然而雪路也不慌,她先是朝婦女友善地笑了笑,隨後便將自己早就準備好的理由說了出來。

她對婦女謊稱兩人是兄妹關係,而她的兄長是商人,做生意的途中偶然路過這裡,並且還說,“帶來的幾個幫手已經去打聽最近的旅店的,想來很快就能得到消息。”

這是兩之前兩人便定好的偽裝,之所以選擇商人的這個身份,也是考慮到了商人流動性大,與當地居民之間的關係牽扯較少等因素,這樣一來,一是可以降低可疑性,畢竟城主府上的衣服再怎麼樸素也不可能和平民一樣,二是打聽起消息來也不怕他們會因為畏懼權勢而有所隱瞞。

當初聽雪路解釋完這些理由後,就連人見柊都有些驚訝於她心思的縝密,本來他也有偽裝身份的打算,隻不過他所想到的身份是當地的富戶之子,比之雪路所想的商人還是存在些紕漏的。

“是嗎,怪不得……”而這邊,聽了雪路的解釋,婦女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隨後,她還發自內心地稱讚了“兩兄妹”的氣質與容貌。

“哪裡,您過講了。”不卑不亢地回複了對方的稱讚。與對方閒聊幾句後,雪路便自然而然地將視線轉到了堆在一旁的稻苗上,狀似不經意地問到,“這是今年要種的第二批稻苗吧?”

“一定很辛苦吧。”在得到了對方肯定的回答後,雪路輕抿了一口手中的粗茶,感歎似的說到。

“那也沒辦法啊,畢竟也要生活。”小男孩的母親聽了,無奈地笑了笑,她本不欲對此事多說,但雪路的接下來的話卻又恰到好處地給了她一種認同感——

隻見貌美的少女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垂眸道,“小時候,家裡還沒有經商,我和哥哥也曾幫家裡人做過一些農活……”

而與此同時,看著雪路這一通流利自然且絲毫不心虛的操作,人見柊坐在一旁眨了眨眼睛,選擇乖巧地保持沉默。

“這樣啊……”猶豫了一下,婦女終究還是忍不住將更多的話吐露了出來,“其實……”

借婦女之口,兩人了解到,雖然新城主上任時下令要給她們減免糧稅,但在真正執行的過程中,地方權貴卻置若枉然,不僅如此,在他們的瘋狂剝削下,還隱隱有超過未減稅前的勢頭。

所以,這也就導致了公倉不足,而私倉豐廩的情況。

這樣想著,雪路默默地抬起頭來,與人見柊對視了一眼,果然不出所料地在一向溫和地對方的眼裡看見了憤怒。

既然線索已有,那便也不需要過多地停留了,於是,婉拒了小男孩母親晚飯的邀請,兩人便離開了。

**

夜晚,雲中仙境內。

溫和的晚風將池水吹皺,當半空中的最後一朵櫻花花瓣打著旋落到地上時,仙境的燈火又恰到好處地亮了起來。

柔和而不刺眼的燈光將通往後院的道路照亮,雪路踏著紅木搭乘的木橋一路小跑,很快便來到了空間後院的土地上。

【宿主,真的不需要我幫忙嗎?】半晌,係統看著她忙碌的樣子,忍不住說到。

“不用了,本來要到的稻苗數量也不多,我自己可以搞定的。”種下幾株後,雪路一邊將額頭上的薄汗擦去,一邊說到。

這些稻苗是上午離開時連同許多作物的種子一起,從那個婦女的手中買下的,而這次選擇自己種稻苗,其實也是因為雪路想用實打實的勞動給自己一個懲罰,畢竟麵對空間裡的這麼肥沃又寬廣的一片土地,她到現在才真正有了想要好好研究利用的決心,實在是有些不應該。

這樣想著,雪路雖然有些懊悔,但動作卻是絲毫沒有停歇,而與此同時,係統也在一邊給她加油。

終於,等到雪路好不容易快要種完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了一個溫柔的男聲帶些疑惑地呼喚了自己的名字,“雪路?”

她回頭看去,便發現南野秀一站在自己的身後,有些驚訝地看著自己。

片刻的愣神後,南野秀一又走到了雪路的身邊,抿唇一笑,道,“稍微有些意外呢……像你這樣擁有一座仙境和無數寶物的人,還需要自己種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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