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猝然看了一眼，化妝師心跳快了兩拍，連忙說出自己的想法，“我想您不需要太濃重的妝麵，隻需要一點小小的點綴就足夠了。”
化妝師淡淡的在他的眼皮上鋪了層水色的亮粉，燈光從各種角度照過來時，會產生一種濕潤的，類似於淚水的錯覺。
至於出場的衣服，選擇的是領口偏大的襯衣，搭配著細長的項鏈，突出了線條流暢的鎖骨。
乾淨漂亮但易碎。
和鬱覓之前精致有攻擊性的造型都不同，像是永遠高高在上的神靈忽然擁有了人類的情感，他悲憫著混沌的生靈，承受著讓人心疼的痛苦。
化妝師有預感，這個造型一定會出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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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點。
演播室裡的導演調試著現場的燈光、設備，倒計時結束後，打開了現場的直播。
直播同步在各大視頻平台，蹲守許久的觀眾彈幕瞬間填滿了整個屏幕。
——嗚嗚嗚終於開始了！
——蹲了好久！能不能延長每天的直播時間啊？
——覓寶我來了！！看了今天的生圖，我心都快癢死了，快點讓我看寶漂亮的小臉蛋！
——玉米粉駕到！通通閃開！
——某家不要這麼煩人一直刷屏可以嗎，你正主都還沒出來，激動什麼啊。
沈宴在辦公室裡，目光灼灼地看著直播，聽著主持人的一堆介紹，眼巴巴地等待了很久。
這些天他過得渾渾噩噩，見不到人的思念已經快讓他瀕臨崩潰了，他又怎麼不想待在鬱覓的身邊，可是他的出現隻會讓他更加反感。
他不知道鬱覓這些天過得怎麼樣？會不會又像是以前一樣，自己照顧不好自己？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沈宴就自責得心臟一陣絞痛，可是他已經沒有任何身份再被允許靠近了。
主持人介紹了一遍場上的固定導師，突然頓了頓，“我們在線的每一位觀眾肯定都對這期的飛行導師很期待，那麼廢話不多說，讓我們有請鬱覓——”
一陣白霧噴散後，伴隨著音樂聲走出一道高挑的身影。
鏡頭拉近，引起現場的一陣陣嘈雜的討論吸氣聲。
——啊啊啊啊！！
——好美！美死了！我的心都快要化開了！
——寶寶剛才偷偷躲起來哭了嗎？怎麼看起來眼睛濕濕的，讓我幫你舔一舔（吸溜吸溜）
——這造型太絕了！鬱覓一滴淚，天上一顆星嗚嗚嗚！！！
——寶寶彆傷心，分手就分手，下一個更趁手！
沈宴緊緊盯著屏幕裡日思夜想的人，眼底全是紅血絲，他的心臟像是被刀割開，痛苦得難以忍受。
看到鬱覓比之前清瘦了很多，他的心仿佛都在往下滴血，他知道這些都是他造成的，如果他還有點良知就應該放過鬱覓，停止自己的糾纏，讓他儘早走出被欺騙的陰霾。
但是他真的做不到。
這份痛苦不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消失，相反的，愈演愈烈，他整天都沉溺在這種情緒的籠罩中，壓得他快要喘不過氣。
但是他的心底卻還存在著幾絲僥幸。
如果鬱覓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為什麼也會和他一樣痛苦？他們不應該就這麼結束的，鬱覓心裡明明還有他。
屏幕裡的鬱覓打完招呼，順利落座在導師的席位。
自從他出現後，直播的熱度就像是坐火箭一樣猛躥，達到了往期都沒有的高度。
節目組吃到了流量的好處，鏡頭緊跟著切過去。
在高清的鏡頭裡，鬱覓的身邊是蘇嘉言，兩人不可避免的同框了。
蘇嘉言的實力不怎麼樣，他的團隊也很清楚，所以他對外的標簽一直都是顏值逆天，各種豔壓的通告深入人心。
當兩人坐在一起的時候，對比格外強烈。
——emmm之前還覺得蘇嘉言挺帥的，這在一個鏡頭裡對比有些慘烈啊……（我不是誰的粉，你噴就是你對）
——不隻是五官，還有頭肩比。蘇嘉言就像是開了大頭特效。
——這男團之間的門麵顏值差的有點多啊。
——要說沒實力，蘇嘉言有啥實力，他都能當固定導師，鬱覓當個飛行導師怎麼了？
蘇嘉言掃到了彈幕上的內容，嘴角抽了抽，不免有些沉不住氣，以往他都是被誇的那個，什麼時候輪到他被嘲諷了。
“小鬱是新來的，這麼多選手讓他先挑吧。”
蘇嘉言看似笑著大方道：“席子騫是我們100個選手裡綜合實力人氣最高的，你選他準沒有錯。”
《偶像訓練營》的賽製很簡單，每個選手都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導師，組成團隊表演。
大家都希望挑選人氣實力高的導師，這樣對於後續的拉票也有加成作用。
鬱覓在導師行列裡並不突出。
席子騫又是這些選手裡性格最冷最拽的，大概率會直接拒絕鬱覓的邀請。
蘇嘉言自以為能給鬱覓一個下馬威。
鬱覓點點頭，看向排成好幾排的選手裡一頭紅發，戴著耳釘很拽的男生，朝他勾了勾手指，“蘇老師推薦了，那我就選你了，席子騫。”
席子騫的眼睛亮起來，像是某種被主人賦予使命的犬類，完全沒有了前麵的冷麵拽哥形象，小跑著到鬱覓的麵前，亮晶晶的眼睛述說著這麼久沒有見的思念，
“鬱哥，額，鬱老師你放心，我會努力的。”
鬱覓把手裡的隊標撕下來，貼在他的衣服上，撫平，抬手摸了摸他的頭發，“嗯，加油。”
彈幕：
——嗯？？？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席子騫嗎？
——瞧他這不值錢的樣子。
——冷知識，他們是同一個公司的，四舍五入就是一家人，所以你們可以開始磕了。
——看吧，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我寶身邊不缺男人。
沈宴聽聲音就聽出來了，席子騫是之前和鬱覓打遊戲的那個人，但看到鬱覓伸手摸他的頭時，他咬著後槽牙發出哢哢的聲音。
可他的這份不滿，根本無法傳達給鏡頭裡的鬱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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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好人後，導師帶領自己的選手們去對應的練習室練習。
這會兒的直播換成了可以切換不同機位的固定鏡頭，每個練習室的觀看人數有高有低。
鬱覓這邊人氣是最高的。
席子騫見到鬱覓的時候都快激動死了，但因為是在錄製中，他不敢表現出來，現在在練習室裡，他就忍不住了，“鬱哥，你是來看我的嗎？我真的好想你啊。”
他看到鬱覓公開的時候心都碎了，但還好，沒多久又分了，他簡直太開心了，但不太好在鬱覓的麵前表現出來。
鬱覓道：“你的舞台練好了？”
席子騫點點頭，“當然，我都練過了！”
鬱覓坐下，“那你跳一遍我看看。”
席子騫愣住。
以前他都是和鬱覓在一起打遊戲的，見他這麼正經還是第一次。
明明席子騫在無數人麵前表演眼睛都不眨一下，忽然在此刻感覺到了緊張。
他緊張的喉頭滾了滾，打著耳釘的耳尖悄然泛紅。
發現這些小細節，彈幕紛紛道：
——席子騫你還記得自己是個拽哥嗎？怎麼了，在喜歡的人表現的這麼羞澀？
——耳朵好紅，年下小狼狗什麼的有點好磕……
——還跳什麼舞啊，直接快進到do，去床上加訓！
席子騫私下不知道練習過這支舞蹈多少遍，伴隨著音樂，閉著眼睛都能跳出來。
但是在鬱覓的麵前，他忽然變得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擺，硬生生跳出了僵硬的效果。
他本想好好秀一波的，結果忘動作，四肢僵硬，注意力全都黏在鬱覓的身上了。
鬱覓起身把音樂摁停了。
席子騫呼吸急促地望著他，有些莫名的心虛，他知道自己剛才跳得很垃圾。
鬱覓朝他走過來，伸手揉著他的肩膀，“練成這樣好意思之前一直纏著我打遊戲？”
席子騫紅著臉解釋道：“這不是我的真
正實力，
我剛才太緊張了……”
“是挺緊張的，
”鬱覓從他的肩膀一路往下揉，“放鬆一點，身子繃這麼緊怎麼跳？”
席子騫的臉轟得一聲變得更紅了，他連忙躲著鬱覓的手，縮在後麵，聲音都啞了，“鬱哥，你彆弄了，你一摸我我憋不住了。”
他的臉紅得快要滴血了。
鬱覓挑了下眉。
席子騫連忙道：“我，我先去一下廁所。”
彈幕：
——鬱覓幫人放鬆的動作挺標準的，但是效果嘛哈哈哈哈隻能說不愧年輕氣盛。
——他不會要去廁所解決吧？
——席子騫看臉以為很會玩，沒想到居然是純情小狗。
——不過我怎麼覺得覓寶有點白切黑啊，他上手揉的動作有點澀嘿嘿嘿
屏幕後的沈宴看著這些調侃的彈幕，心裡亂七八糟。
即使知道鬱覓是在正常的指導，但心裡還是慌得沒有底，鬱覓望向其他人的視線，和彆人接觸，都讓他無比的惶恐。
他怕鬱覓忘記他，喜歡上其他人。
沈宴根本坐不住，在辦公室裡走來走去，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他無法接受這樣的結局。
鬱覓還是喜歡他的，還是在意他的，他們不應該分開。
他知道鬱覓不想見到他，但過去那麼久了，鬱覓應該沒有那麼生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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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像訓練營》的直播時間到晚上九點半就結束了，剩下的時間是選手們的洗漱休息時間。
鬱覓坐電梯，回到宿舍的門前。
走廊上的燈光亮起，他腳步微頓，看到了蹲在門口的一道熟悉的人影。
鬱覓轉身要走。
沈宴聽見他的腳步聲，連忙起身追上去，從背後緊緊抱住他，聞到他身上熟悉的氣味，頓時眼底酸澀一片。
“老公，彆走，求求你彆走了……”
鬱覓用手肘往後去推他，但沈宴似乎根本察覺不到腹部的疼痛，將他抱得格外緊，生怕一鬆手眼前的人就會消失不見。
他知道自己很煩人很無賴，可是他不這樣子，鬱覓根本連看都再懶得看他一眼。
“我上次說得還不夠清楚嗎？”
沈宴悶不做聲，裝聽不見他的話，將他抵在走廊堅硬的牆上，這兒沒有攝像頭，急切又討好的吻落在他的頸側、鎖骨。
鬱覓冷著嗓，“我已經對你沒感覺了。你有這糾纏我的功夫，不如放在下一個對象身上。”
沈宴的動作一頓，細細地顫抖著卻把他抱得更緊，嗚咽道：“你撒謊，你不可能會沒有感覺。”
他為了印證他自己的話，一雙手在鬱覓的身上遊走，嘴裡說著乞求的話，“老公，你彆趕我走了，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鬱覓冷笑了一聲，“所有人都認為我和你在一起隻是因為你的身份，你也是這麼認為的吧。”
他摁住沈宴的手，將人狠狠往後一推，緩緩眯起那雙漂亮的眼眸，嘴角帶著幾分自嘲。
“你抬抬手就能送我一個綜藝的資源，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你，沈總，你想要從我這拿回去什麼？”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沈宴掙紮著上前，重新抱住鬱覓，顫抖著貼著他。
他隻是想把自己的東西都送給鬱覓，隻要他可以開心一點，他沒有羞辱的意思……
鬱覓看他眼神像是在看陌路人，冷道：“你想要什麼？讓我抱你，親你，還是和你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