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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現在正在做的,就是一份私家偵探的工作,與他幾日前接受的任務有一絲關聯。

他在這裡等人。

不出意外的話,對方乘電車抵達東京站的時間差不多是這時候。

少年單純地叫他怪物,這不足以讓現在的他為之生氣,花時間和精力要失禮的少年對他道歉,他有比這更重要的事情。

真正引安室透注意的,是少年叫知花千佳。

為了儘可能遮擋風雨,知花千佳斜打著傘過來,傾斜的傘麵正巧擋住了他的視線。

少年用奇異的眼神盯住他,安室透自然把更多的注意力落在審視他的少年身上,分析少年為什麼那樣看他。相應地,自然忽略了麵容被遮擋、也不盯著他看的知花千佳。

知花千佳聞言,轉身疑惑地望過來。

安室透作出適當的反應,臉上擺出被少年冒犯到的怒意,透過車窗直直對上她淺栗色的眼睛。

知花千佳用餘光瞥了一眼作驚異狀的少年,確認少年指他簡直是怪物啊,微皺起眉。

暖色調的眼睛微垂,知花千佳思考了一下,注視他,掬起輕柔的笑意。她臉上有淡淡的,不自然卻恰到好處的緋色,顯得笑顏真摯又可愛。

知花千佳對他輕且快地說了一聲:“抱歉。”

安室透降下車窗,身體往車門靠近,斂下刻意顯露出的怒氣,讓它看起來是由於某種原因瞬間消散的。

他自下由上迎上知花千佳的視線,露出一絲剛剛認出她來的驚奇:“啊,沒事。知花千佳?”

風見裕也報告,知花千佳在那起事件中因腦部受創導致失憶了。

知花千佳努力回想了一下,問:“抱歉,請問你是?”

淺栗色的眼眸裡,顯出對他的陌生感和一絲可能是她把他遺忘了的歉意。

“真巧啊!我剛剛在聽你協力的事件報道。”

安室透確認知花千佳的確遺忘了。

他笑著指了指車載電台的方向,順手從名片盒裡抽出一張,伸長手遞到她方便拿的高度:“我是安室,一個不成熟的私家偵探。”

知花千佳接過方方正正的名片。

安室透

Amuro Tooru

“雖然有很多想說的話,想請你務必幫我的忙,但是現在……”

雨從降下的窗斜打在安室透的發絲上,他淺色的額發很快變得濕漉漉的,有種毛茸茸的大型犬被雨打濕的感覺。

安室透停頓了一下,看雨點啪塔啪塔往下砸的天氣,又擔憂地凝視她的臉,不禁流露出時機真不巧的困擾,示意她快上車。

“希望你會用到上麵的聯係方式。”

“果然是怪物吧!”

知花千佳頷首,轉身便聽到江戶川亂步清亮的重複。

江戶川亂步邊合起傘,把自己塞進她打開車門的後座,弓著身子給她挪騰出空位,把挎包丟在腳邊,抓起紙袋裡剩下的糖,邊和她說。

“我不懂為什麼我明明是和知花知花你實話實說,你要和他道歉?那明明就是怪物吧!竟然能夠同時從事兩份以上好忙好忙的工作!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全部用來完成不同的工作,那就隻有一丁點時間可以睡覺了,就像頭發絲一樣細小,他居然看起來精神滿滿的。我可是要十個小時才能睡得飽飽的,上學就夠累的了。所以說,大城市真深不可測,還有這種等級的怪物!”

江戶川亂步用佩服又嫌惡的口吻,想著他絕對受不了的事情,忍不住抖抖身體,抖得自己感覺好像有點發冷了。

知花千佳也合了傘坐進去,關好車門,透過濕淋淋的車窗瞧見皺起眉的安室透。

他的視線越過她,落在一點點貼過來的江戶川亂步臉上,若有所思。

知花千佳隔著車窗和雨幕,作了個抱歉的手勢:“見怪不怪,我知道有同時做五份工作的人。”

同時有兩份以上好忙好忙的工作,想必是為了生計必不得已,足見安室透的勤奮和吃苦耐勞。知花千佳把有點沾上雨水的名片拭乾,放進帆布包。

“嗚啊——”

江戶川亂步忽地皺起臉。

“人不睡覺會死掉的呀!他們那麼著急要死掉嗎?”

應付亂言亂語可能比不睡覺更使人覺得累。

知花千佳慢慢呼出一口氣,對從中央後視鏡裡望來的司機報出地址,輕聲回答:“因為勢不得已。亂步君,我現在想安安靜靜地眯一下,可以嗎?”

“一下是多久?”他問。

“二十分鐘。”知花千佳報出估計的車程。

“哦……”

江戶川亂步想了想,身體往後貼了貼,抬抬他的頸肩,把貼近她的手伸過來讓她揪著,以防靠著的腦袋落下來。

“我可以給你靠一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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