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他還能怕了龔一朔?
“哼。”蘇忘河捏緊雙拳,陡然爆發靈力,狠狠回應對方的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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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獨自走在最前麵的林月喬越發感覺後脊發涼,渾身的雞皮疙瘩莫名其妙地立起來。
她修為尚淺,識神能感應的範圍也就不足三丈範圍。
即便如此,她都能感覺到,自己好像被兩股危險的力量包圍了。
可是,為什麼會是兩股呢?
難道蘇忘河帶著兄弟一起來護送她了嗎?
剛才散學一直到下了山,明明周圍都很平靜。
怎麼她剛跟朋友們道彆,蘇忘河就進入了戰鬥狀態?
哎呀,不會是龔一朔今天就要對她動手了吧?
林月喬慌了,開始擔心萬一真的打起來,龔一朔的人手比蘇忘河多怎麼辦?
畢竟龔一朔是玄天學宮的人,他的兄弟實力鐵定會比他們雲穀學宮的人厲害,隻蘇忘河一個人厲害恐怕不夠。
林月喬腿都有點發軟了。
她重活一世才一個多月,不會因為跟龔一朔結仇,就這麼在回家途中暴斃了吧?
就在這憂心忡忡的時刻,林月喬聽見身後東側,忽然傳來一群飛鳥驚恐的鳴叫聲。
她緊張地一轉頭,就見烏壓壓一群飛鳥從東側逃命似地飛往西側。
緊隨而至地,是一股極強的靈力,猶如實質般鋪天蓋地襲向西側!
林月喬目瞪口呆仰頭看著空中異象。
那群飛鳥還沒脫離她的視野,西邊竟然也陡然襲來一股強勁的靈力,發起反擊。
領頭的飛鳥感知到危險,陡然轉向,導致一群飛鳥在空中發生碰撞,狼狽中紛紛轉向南方,撲閃著翅膀,掠過林月喬頭頂,逃命去了。
沒想到有生之年,能在一群鳥身上看出“嚇得暈頭轉向”的氣勢,緊接著,就輪到林月喬嚇得暈頭轉向。
她想轉身跟著飛鳥的方向一起逃命,又很猶豫要不要留下來,協助蘇忘河一起對付龔一朔。
然而,她現在甚至分不清西側的是蘇忘河還是東側的是蘇忘河。
細想又覺得古怪。
兩方既然隔著這麼遠的距離,沒有交手,為什麼要如此瘋狂地空耗靈力?
這是什麼威懾敵方的戰術嗎?
林月喬眼珠子一轉,突然意識到,目前這種對峙狀態反而最安全。
她應該趁蘇忘河還能震懾住對手,趕緊跑到鬨市區。
龔一朔總不可能當街殺人。
思及此,林月喬轉身拔腿就跑!
身後兩股力量立即跟隨她一起前行。
兩方就跟賭一口氣似的,此起彼伏,不斷增強。
林月喬一路跑到天街牌坊入口,周圍終於有了來往的百姓。
身後對峙的兩股力量,也在此時開始收斂。
不是一下子收斂靈力,平息殺氣。
是西側的先收斂些靈力,表明休戰的態度,東側才緊跟著略微收斂一些,但還故意保持著比西側略勝一籌的靈力強度。
等到林月喬跑上滿是人流的街道,身後兩股力量才終於完全隱匿消失。
平日裡,林月喬回府前,會先去海市轉一圈,看看自己準備租下的新鋪子。
但今天她不敢逗留,立即狂奔回家。
最終,林月喬就這麼“有驚無險”地踏入楚府,並沒有發生意外。
此時,隱藏在巷子兩側宅院屋簷後,兩位沐霖大典的頂尖修士,正全神貫注地感知對手的動向。
由於楚湛實力遠在蘇忘河之上,雙方隱藏氣息,蘇忘河很快無法感知到楚湛的存在。
蘇忘河謹慎地在屋頂守候了近一個時辰。
確定方圓十裡都沒有築基修士,蘇忘河才悄無聲息地飛身離開。
一直在暗中觀察他的楚湛也終於站起身,神色滿是困惑。
靈力比拚第一回合起,楚湛就以極速的身法,聲東擊西,爆發靈力後隱匿氣息,迅速掠至對手身後,看清了對方的身份。
發現是蘇忘河孤身一人在跟蹤林月喬,楚湛一下子懵了。
慶祝宴之後,黃靜春一看見楚湛,就會嬉笑著問他有沒有帶些甜點,要不要把隔壁學宮的林師妹從蘇忘河身邊哄過來。
楚湛沒有搭理她的嘲諷。
他不覺得林月喬和蘇忘河真有私交。
可此時此刻,蘇忘河居然在散學後悄悄跟在林月喬身後。
如果有歹意,楚湛第一次發起警告,蘇忘河就該立即逃跑。
而蘇忘河的回應,卻是反過來威懾他。
這表明蘇忘河的意圖,很可能是和他一樣——隨行保護林月喬安全。
楚湛很不高興。
兩年之內,林月喬與他有契約在身,還輪不到彆人來保護。
但他不能貿然出手。
按照從前記錄的尋常人行事規範——
他和蘇忘河一同隨行,護送林月喬回家,雙方都沒有犯錯。
那麼,先動手的一方,就會挨罵。
腦中閃過林月喬站在蘇忘河身邊,質問“你怎麼可以欺負蘇忘河哥哥”的畫麵。
楚湛眼神一冷,當即閃身回到原地。
隔著一裡地,他以靈力發起挑釁,引誘蘇忘河主動出手。
被欺負的無辜者,必須是楚湛,絕不能讓林月喬為彆人出頭。
然而,雙方挑釁了一路,蘇忘河居然沉得住氣,一直沒發起突襲。
此刻,他居然就這麼拍屁股走人了,完全不給楚湛“合理反擊”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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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府正院裡,林月喬來回踱步到戌正三刻,才總算把楚湛給等回來了。
她今晚被嚇了一路,本以為回到家就安全了,沒想到楚湛偏偏不見了人影。
“你去哪了?怎麼才回來呀!”林月喬迎上前抱怨。
“嗯?”楚湛垂眸看著她,拖長音調低聲質疑:“在問誰?喬喬是在等我回來,還是在等某些沐霖大典的手下敗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