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委屈地看了謝稹玉一眼,卻沒多說什麼,在他身後站好。
桑慈順著‘她’的目光從後麵看謝稹玉,總覺得他站得很直,脊背繃得緊緊的。
偶爾幾縷頭發順著風吹拂過來,帶著些潮濕的氣息。
她竟然聞到了月桂香氣。
整個流鳴山,就隻有掌門師伯喜這濃烈香氣,所以,隻有滄冀峰有月桂。
奇怪,謝稹玉昨晚上還特地跑到滄冀峰練劍了嗎?
到了滄冀峰,‘她’抬頭看著麵前這座肅穆的黑色大殿,忍不住問係統:“掌門是個什麼樣的人?”
“流鳴山掌門葉誠山,對弟子要求十分嚴苛,心中一切為流鳴山考量,實力雄渾,在修仙界排第七,並不讚同謝稹玉成婚,一直想讓徒弟改修無情道,但謝稹玉為人守諾,答應了桑謹娶桑慈,便拒絕了葉誠山提議。宿主,當心一點,葉誠山應該也不喜歡桑慈。”
桑慈撇撇嘴,掌門師伯確實不太喜歡她,但掌門師伯雖為人嚴格,卻也不是苛待弟子的人,從不強行要求弟子擇道。
再說了,師伯不喜歡她又有什麼要緊?
她有爹爹疼愛,有師姐們喜愛,又不缺人喜歡。
進了大殿,‘她’抬頭看到裡麵座上坐了一名修士,頭發灰白相間,一張臉卻很年輕,看起來二十七上下,劍眉星目,十分周正,隻是麵色冷淡,一派威儀,穿著藍色道袍隻是坐著,視線看來時,像是能將人看穿,極為壓迫。
‘她’有些不舒服,對係統說:“葉誠山的視線,令我渾身難受。”
桑慈也覺得有些奇怪,師伯平時都不太理睬她,今天怎麼眼神那麼冷酷。
難不成是因為她終於和他愛徒成婚的關係?
係統安慰她:“葉誠山本就不喜歡桑慈。”
可下一秒,桑慈便覺得渾身一冷,一道靈力忽然探入,凝固住她的魂魄,她在黑暗裡瞬間動彈不得。
她心裡一慌,忍不住就喊謝稹玉,謝稹玉!
‘她’顯然也感覺到了不適,語氣裡都有些緊張:“係統,怎麼回事?”
“警報警報!防禦已啟動!防禦已啟動!”係統緊急叫了兩聲。
桑慈有些不安,但很快,那種動彈不得的感覺便消失了。
係統安慰‘她’:“沒事了,剛剛葉誠山對宿主搜魂了,他到底是化神境巔峰,或許是察覺出了一點異樣,但沒關係,有我在,他不會看出問題,而且,桑慈的神魂本就還在這具身體沉睡著,葉誠山探查不出宿主的魂魄。”
桑慈順著‘她’的目光去看,果然,掌門師伯銳利的目光平和下來,威壓也散去。
她心裡一急,掌門師伯沒發現她嗎?
掌門師伯往謝稹玉看了一眼,眼中露出些慈和,對他點了點頭。
謝稹玉偏頭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眼,這時拿過案幾上擺著的一杯茶遞到‘她’手裡,自己對著葉誠山跪下,“師父。”
‘她’也跟著跪下,將茶送上,嘴裡恭敬道:“師伯。”
“嗯。”葉誠山沒有為難‘她’,接過茶喝了一口,遞給‘她’一隻芥子囊,道:“你爹走了,如今你與稹玉成婚,日後須勤勉修煉,不可虛度光陰。”
‘她’恭敬點頭:“小慈聽師伯的話。”
“好了,我與稹玉還有些話,你先回慕樓峰吧。”葉誠山擺擺手,語氣平淡。
‘她’隻好起身離開,走到門口時,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桑慈看到謝稹玉背對著她站在掌門師伯麵前,不知怎麼,總覺得謝稹玉瘦削的背影看著繃得很直。
雖然知道謝稹玉聽不到,但桑慈還是忍不住在黑暗裡叫他兩聲。
謝稹玉!謝稹玉!回頭啊!
‘她’收回視線,召出了一朵蓮,一朵蓮是爹爹親自給她煉造的飛行法器,形似蓮花,十分漂亮,若遇到危險,花瓣合攏,可護身,速度很快,和謝稹玉禦劍差不多快。
回到慕樓峰,‘她’去了爹爹的書房,那裡有他留下的所有書籍,各類術法典籍應有儘有。
‘她’隨手拿出一本《術法秘典》翻了翻,嘖嘖兩聲,“科學在這裡真沒半點用處啊。”
科學?
桑慈聽不懂這詞,心頭不解。
“宿主,桑慈如今隻是練氣,靈力低微,隻使得出來一些小術法,諸如低等化雨術、低等摧花術這些,而且她要麵子,不肯跟著後麵進來的師弟師妹們去思明堂修學,畢竟她從小一起長到大的師兄師姐們如今都已築基,都在各峰自行修煉,所以她平日隻在慕樓峰修煉。”
桑慈聽到這些難免羞赧,又有些氣惱,她咬緊了唇,聽‘她’笑說:“這些術法真有意思,我試試。”
‘她’跑去了後山溪水旁,笨拙地使著化雨術,又蹲下身來摧生地上的小花小草,不停揮霍靈力。
桑慈心疼自己的靈力,她可是比尋常人恢複靈力的速度要慢得多!
可她又沒辦法阻止,隻好氣呼呼自己生悶氣。
她忍不住又盼著謝稹玉來找她。
謝稹玉,你怎麼還不來!
一直到太陽落山,謝稹玉都沒回來,倒是給‘她’傳了信回來。
‘她’拿起傳信玉簡,桑慈趕忙去看,那上麵是淡寡的一行字:【師尊命我有事,今晚不歸。】
想到謝稹玉今晚上又不回來,桑慈又有點高興,又有點生氣。
高興的是,假貨不能用她的身體和謝稹玉做什麼了,生氣的是謝稹玉不來對付這家夥,她豈不是又要在黑暗裡被多關一日?!
結果謝稹玉到了第二日晚上也沒回來,隻又傳信回來:【今日有事,晚不歸。】
‘她’昨日靈力消耗大,到了這日晚上還渾身懶洋洋的沒力氣,在傳信玉簡上看到謝稹玉冷冰冰的信便氣得砸了傳信玉簡。
“這樣下去不行,我若一直見不到謝稹玉,那還怎麼攻略他?!”
“那宿主去找他?”
‘她’生著氣又撿起傳信玉簡,傳信給謝稹玉:【你在哪兒?】
桑慈也等得有些心焦。
謝稹玉這幾天都在乾什麼啊?!
他如果認出她了,怎麼能如此平靜?
桑慈有些生氣,又有些委屈,她跟著‘她’一起等了等,卻沒等到謝稹玉回信。
“宿主彆急,謝稹玉是滄冀峰弟子,同出一峰的江少淩是他大師兄,性格溫和,或許他知道謝稹玉下落。”係統安撫氣憤的‘她’。
‘她’給大師兄江少淩傳信過去:【大師兄,你知道這兩日稹玉都在做什麼嗎?他都不回慕樓峰。】
桑慈一見到‘她’稱呼謝稹玉為‘稹玉’,便覺得牙酸得很,忍不住連翻白眼。
江少淩倒是沒讓‘她’多等,很快傳信玉簡便亮了一下。
桑慈馬上要知道謝稹玉的下落,也激動地隨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江少淩:【稹玉這幾日都在藏書閣,他似乎修煉遇到了瓶頸,一直在翻各種古籍,他沒和師妹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