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掌門師伯對謝稹玉網開一麵!
係統也不解問道:“宿主,你不是要轉而攻略魔尊沈無妄嗎?為什麼還要來給謝稹玉求情?”
‘她’笑笑:“我若不求情,豈不是顯得太無情了一點?好歹也是和謝稹玉青梅竹馬長大,彆人知道了這事,隻會覺得我雖然嬌蠻但講道理,這樣一對比,謝稹玉名聲就更差了。而且,當初葉誠山讓謝稹玉認錯,謝稹玉死不認錯,顯然,他就是這樣固執的人,我就算求情,他也不會認錯,而他不認錯,葉誠山無法給他減輕懲戒。”
桑慈趕忙去看掌門師伯。
卻意外地看到掌門師伯悄悄鬆了口氣。
嗯?
桑慈眼睛一下亮了,心裡隱隱有了些期待。
掌門師伯一定不想讓謝稹玉白白浪費五十年時間的,畢竟謝稹玉天賦驚人,未來可期,是流明山的重點弟子,掌門師伯最是為流明山考慮。
所以謝稹玉……
葉誠山那張總是很威嚴的臉上露出笑來,這大概是這幾日來,他唯一笑的一次。
“小慈,聽了你這句話,師伯很欣慰,也為謝稹玉感到羞慚,好在你沒受到傷害,滅魂陣還未大成,且他也不算無可救藥,昨日晚上已是認錯了,既如此,我讓他當麵與你道歉,此事——”
他頓了頓,說出這話時,臉上難免也有些羞慚,何況是在‘她’瞪大的眼珠下,可話都到這兒了,他還是要繼續說下去的:“此事,謝稹玉的懲戒從五十年改為一年,可好?”
桑慈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還好隻一年。
可‘她’心情卻沉了沉,對係統氣道:“這流明山對桑慈也不怎麼樣,都認為謝稹玉傷了桑慈,卻有臉說出讓謝稹玉的懲罰從五十年直接降到隻罰一年這樣的話!假如是真的桑慈,豈不是有苦難言?!一年,除非我一年內能救世,否則,憑謝稹玉的本事,有太多變數了。”
桑慈忍不住叉腰反駁。
謝稹玉根本不會傷真正的她!你說的假如根本不會有!
可‘她’都來裝大度了,隻好一邊憋悶,一邊繼續道:“掌門師伯,要不讓謝稹玉出來吧,彆罰他在思過崖受罰了。”
桑慈握緊了拳頭,掌門師伯快答應啊!氣死這口是心非的魍魎!
葉誠山臉上的神色更羞慚了,眉頭皺了皺,幾次想開口,到底是沒臉再免罰,他搖搖頭,“隻罰一年已是對他的從寬處理,不能再免罰,否則流明山戒律堂再無威信。”
桑慈很失望,此時此刻她希望戒律堂最好當擺設才好。
‘她’心裡鬆了口氣,臉上卻做出煩愁的模樣,噘了噘嘴。
葉誠山又道:“小慈,師伯陪你去思過崖還是你自己去?”
‘她’氣呼呼道:“我自己去,不勞煩掌門師伯了,反正思過崖裡有鐵鏈,他再發瘋也對我做不了什麼。”
葉誠山笑著點了點頭 ,顯然對於這樣的結果很滿意。
從滄冀峰出來,‘她’心情輕鬆地坐一朵蓮去往思過崖,“係統,如今沈無妄在什麼地方?”
“在問劍宗外門做外門弟子。”係統有問必答。
桑慈睜大了眼,完全沒想到這魍魎和係統口中的滅世魔頭竟然是問劍宗弟子。
問劍宗可是當今修仙界第一大宗門。
問劍宗弟子,怎麼會是滅世魔頭呢?
桑慈正疑惑,‘她’已經坐著一朵蓮到了思過崖,又沿著山階往崖底走。
這裡常年陰冷潮濕,光滑的石壁上黏附著褐色的漿液,像是血乾涸後的模樣,空氣是渾濁的,充斥著難以言喻的氣味。
不是簡單的臭味,是頹喪而沒有希望的味道。
桑慈不喜歡這種味道。
思過崖下關著許多人,‘她’眉頭緊鎖著,目光一一掠過那些人。
桑慈看到了那些弟子被鐵鏈困住,渾身傷痕累累,有的臉色蒼白而木然,有的眼睛發紅滿是不甘,有的痛哭著嘴裡念叨著後悔。
想到謝稹玉成為了其中一個,桑慈又生氣又難過。
從謝稹玉上流鳴山,也就她欺負過他,但現在這魍魎卻把他欺負成這樣,簡直豈有此理!
‘她’的視線快速一轉,一下就看到了不遠處的謝稹玉。
謝稹玉低垂著頭,雙手被鐵鏈困在山壁上,身上依舊是那件玄色長袍,隻是上麵多了許多破損,露出的白色裡衣沾著鮮血,脖頸裡也有些鞭笞過的傷痕。
十分狼狽,好像再無小劍仙的風姿。
“謝稹玉。”
“謝稹玉!”
‘她’停住在前,喊出聲的瞬間,桑慈也在心裡中氣十足又焦急地喊了他一聲。
謝稹玉聽到聲音,睫毛一顫,緩緩抬頭,目光在麵前的‘她’臉上定住。
他一雙眼沉如海,又靜如木。
短短三天,謝稹玉的臉瘦了一圈,眼窩泛青,臉色蒼白,唇瓣乾涸慘白。
可他站在那兒,與其他人都不一樣。
他像是被藏在腐朽枯木裡的一把藏了鋒的劍,沉默卻隨時準備著開刃。
桑慈看著他,一時說不出話,她感覺他好像能透過‘她’與她對視。
但眨一眨眼,又似乎是她的錯覺。
‘她’對係統感慨:“不愧是小劍仙,就算這樣,風姿不減,這樣一個人物,我不想與之為敵,亦不甘心,他這樣的人,怎會對一個廢物傾心呢?”
“宿主你想做什麼?”
‘她’沒有回答係統,轉而麵朝著謝稹玉,正色道:“葉誠山說你要對我道歉,我想不必了,但我有話要說,如果再過幾年,修仙界有一魔頭出世,他將給三界帶來滅世之禍,屆時死傷無數,你天賦異稟,天生身負靈骨,將來於劍道一途將有大造化,你會如何做?如果到那時,你願與我聯手共同迎敵麼?”
謝稹玉看著‘她’,沒有立刻出聲,就隻是看著‘她’,然後垂下了眼睛。
‘她’吃不準謝稹玉在想什麼,卻忽然有了點信心,“他剛剛是在打量我,判斷我的話的真偽吧?這樣的人,果然不可能沒有大義。”
桑慈看著謝稹玉也很緊張。
謝稹玉會怎麼回答?
他經常下山除魔衛道,被凡人稱為劍仙、道長之類,他應當會說這魔他會殺,不牢‘她’費心,他應該不會那麼輕易相信這魍魎的話。
甚至,他還會傻乎乎地問對方何不直接奪舍他?
桑慈想想就有這種可能。
“小慈可還在?”謝稹玉重新抬起頭,乾淨的嗓音有些沙啞。
‘她’怔了一下,皺了皺眉,回答:“她還在。”
謝稹玉也不知是信了還是不信,開口時聲音很平穩:“何不直接奪舍我?”
‘她’又怔住。
係統趕忙道:“除了桑慈與謝稹玉的淵源外,這世界,桑慈的身體最適合宿主,而且,謝稹玉為金丹境,心性堅忍,宿主很難占據他的身體。”
原來如此,桑慈終於明白為何偏偏是她。
‘她’想了想,認為如今有爭取謝稹玉的機會,魔頭畢竟品性難評,比起謝稹玉要危險許多,便將係統說的告訴他。
“原來如此。”謝稹玉點了點頭。
他的話音落下,‘她’還沒來得及微笑,就感覺周圍氣息一變,上次滅魂陣一般來自靈魂深處的深寒再次襲來。
“係統!”‘她’驚呼一聲。
‘她’竟然在思過崖底竟然猛地飛躍而上。
“嘩啦——!”
“鏗——!”
隨之追去的,竟是謝稹玉那把不離身的‘小行’劍,編得醜醜的劍穗在纏繞著桑枝紋飾的劍柄上隨風晃動。
慌亂之中,‘她’回過頭去看。
桑慈便看到小行劍上貼了一張符籙,符籙上隱約有縮小的大陣,劍氣將符籙瞬間送至‘她’額心。
‘她’立刻痛苦慘叫。
“嗶嗶嗶——警報!謝稹玉將滅魂陣化為符籙,雖力量大減,但直接的重擊令我受到重創,部分功能下線,無法遮掩宿主神魂,需要緊急修複!宿主請注意!請儘快逃離此處!請儘快逃離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