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慈心花怒放。
謝稹玉要來了!
既然掌門師伯都能讓他代表流鳴山出來的話,他如今應當沒什麼事。
桑慈高興得在黑暗裡來回奔走,恨不得大叫來宣泄心中的喜悅。
她咬著唇想,‘她’平日在問劍宗高調行走,如今人人小師妹‘桑慈’單純良善的名聲傳遍了問劍宗上下,謝稹玉來時必定能聽說。
到時,他一定會來找她。
如果他沒來,哼!等她從這裡出去後一定饒不了他!
桑慈想到這,心裡又有些焦慮。
如果謝稹玉沒來找她呢?
掌門師伯放他出來,是不是他已經深刻認錯並保證不再犯了?
桑慈蹲下來抱膝,其實這樣對謝稹玉是好的,他依舊可以做他的小劍仙,將來如‘她’所說,便是未來最強劍修。
還有,若是那沈無妄真的會滅世,‘她’那麼做,似乎對修仙界也沒有壞處。
除了這世上再無桑慈外。
桑慈咬著唇,心裡很委屈,她仰頭看著身上散發出的金光,會不會謝稹玉隻給她這個護魂咒就再不管她了?
如果爹爹還在,爹爹、爹爹是絕對不會不管她的。
正當桑慈患得患失時,‘她’同樣大驚失色,止不住想起那次被謝稹玉的符籙法陣灼傷靈魂的痛苦,忙在心裡狂叫係統。
可係統還處於升級的沉睡中,毫無反應。
“桑桑?”少年散漫含笑的聲音在不遠處傳來,‘她’趕忙抬頭,見穿著白衣的沈無妄就靠在樹上看‘她’,忙走上前。
即便此時沈無妄看著自己的眼神多情又溫柔,可‘她’卻始終不敢忘記他的手掐在自己脖子裡的痛楚。
桑慈也被沈無妄的聲音拉回思緒。
聽到這一聲“桑桑’便撇了撇嘴,那魍魎恐怕是聽到“小慈”兩個字害怕,當沈無妄第一次喊‘她’小慈時便要他改叫‘她’為桑桑。
‘她’上前就緊緊攥著沈無妄的袖子將他拉進屋子裡,自從之前沈無妄將同住的弟子揍了一頓後,這間屋子便隻他一個人住了。
“沈師兄,方才我聽說宗主和長老們就劍塚一事召集了各大宗門來問劍宗商議,如果他們發現……”‘她’後麵的話沒有說出來,神色憂心忡忡。
沈無妄聽著‘她’的話,眉頭舒展,笑容溫良,手指揉著‘她’的頭發,他總是很喜歡揉‘她’頭發。
“如果發現我是魔物,便會殺了我,你怕了?”
‘她’咬了咬唇,仰頭看沈無妄,語氣柔軟又真摯:“我怕,我不想沈師兄死,師兄你一定有辦法對應吧?”
沈無妄認真思考了一會兒,唇畔笑容不減,昳麗的容顏隻這一笑便足以令人淪陷。
“殺人,我殺了足夠多的人,吸取足夠多的靈力就能增強力量,到時,誰人奈我如何?”
他附在‘她’耳旁,像是美麗的妖,蠱惑著人,烏發也隨著他的動作慢慢滑至身前,淺褐色的眼底掠過流光,唇畔的笑愈發柔和。
“我身為外門弟子,不能進入內門,桑桑會幫我,是嗎?”
‘她’心中猶疑不定,殺人顯然不在‘她’原本計劃之中,也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若是違反係統規則,那就得不償失了。
桑慈在黑暗中整個人都繃直了。
這魔頭果然露出本性了。
沈無妄見‘她’臉上露出的疑惑,閉著眼湊近‘她’,唇瓣輕輕碰觸到‘她’頭發,似吻非吻,“你要是看不過眼不如現在就殺了我?”
‘她’低頭一看,不知什麼時候,‘她’的手裡多了一把匕首,正抵著沈無妄的心口。
捅啊!直接捅死他!
桑慈急得直咬唇。
‘她’卻忙緊張地把匕首拿開,埋怨道:“師兄不要開玩笑,我是不會傷害師兄的,我會一直保護師兄。”
桑慈卻能知道‘她’真實的想法,‘她’就是怕‘她’這麼乾了會激怒沈無妄將‘她’反殺。
真是沒用的東西!
“我不喜歡被騙。”沈無妄笑容收斂了一些,也鬆開了‘她’。
而‘她’卻在深思,做這樣一個決定對‘她’來說不容易,需要考慮到各種後果,可最終,‘她’自己說服了自己,如果隻是犧牲一些人就能拯救這個世界,那又有什麼不能做的呢?
如今‘她’幫助沈無妄,令他對自己好感不斷提升,等到好感度100時,自然是願意聽‘她’勸說了。
‘她’衝著沈無妄軟軟道:“如果這是師兄想要的,桑桑願意替師兄去做。”
說完,‘她’低下頭從芥子囊裡拿糖,沒再看沈無妄,卻也因此錯過了他眼底明顯的短暫走神。
桑慈簡直不敢相信‘她’的話!
可她阻止不了‘她’這種喪心病狂的決定,隻能眼睜睜看著‘她’在當夜利用平時的好名聲,引開了內門巡邏的長老,讓沈無妄入內門。
問劍宗乃修仙界第一大宗,內門弟子無一不是靈根卓絕,驚才絕豔,更彆提親傳弟子。
內門弟子居於內門舍館,‘她’早在傍晚時,邀一眾師兄師姐吃酒,酒中下了藥,此時桑慈的屋子裡,便有二十來個毫無知覺的弟子。
‘她’沒跟著沈無妄入內,看著他進入後門關上了。
桑慈聽著屋子裡從喉嚨短暫發出的一聲聲想要叫卻最終沒來得及叫的呼氣聲,握緊了拳。
可惡!可恨!